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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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学校都有这样一位，或者，运气不好的话，几位校领导，他们可以是团委老师，学生处主任，教务处主任，教导主任，级长，校长副校，他们顶着寻常老师不会有的官衔，利用一切空余和不空余的时间，游走在校园内，时刻带来令学生心惊胆战的□□。
他们一般有以下几个特点：秃顶，矮个，凶神恶煞，多管闲事，亏损阴德。
最后那四个字是何远加的，他每次犯事他妈妈都劝他不要亏自己的阴德，何远一开始觉得背后凉飕飕，后来就习以为常，甚至有一种“阴时阴日出生，吾乃无常恶鬼，地府阴差，在世生魂，还不听我号令”的中二使命感，犯事犯得更加欢腾，辱骂相关师长的语汇还又丰富了一个档次。
根据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原理，世界上的校领导虽然都是同样的德行，但是，他们之间也分造作的三六九等，譬如何远日思夜想要为他做行为分析的这一位，就实在造作得登峰造极。这位教导主任选择在英语听说考试这天没有作业的晚修巡游校园，在这里，那里，那里，这里，逮到一对，两对，三对，四对，一大队的野鸳鸯。由此我们可知，和蒋耀辉一样傻逼，想借英语听说考试东风处理一点风月事情的人，还有很多，这其中就包括了一位秃顶的猥琐中年男子，虽然大家处理的手段不同，但是事件在次日早上传播的时候都会显得非常轰动。
就是在次日早晨的轰动里，何远睡眼惺忪地从故事主人公蒋耀辉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A穿大气层的御姐江子仪，真的是个帅而又美，甜而又盐，四千年一遇的，美T。
何远最开始不相信：“人家是不是怕伤害你幼小脆弱的心灵，故意编瞎话来骗你。我记得妙女神探里面女主被垃圾猥琐男表白追求骚扰不绝的时候就谎称自己是蕾丝来着，江子仪说不定从中吸取过革命经验。”
蒋耀辉说：“不是，我当时去找她递情书的时候她小女朋友也在。”
何远说：“你怎么界定小女朋友？哦，亲亲抱抱牵小手就算小女朋友，那陆亦铭也算是我的小女朋友。现在老姐们都玩的很开放的啦，我们班文娱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吗，人家都不是女朋友，人家有的都是爱妃贱婢和老婆。”
蒋耀辉先是在前半句觉得何远打的这个比方怪怪的，然后又在后半句回想起他们班文娱娇小的身段和萌妹的脸，霎时惊了：“谁是她的贱婢？”
何远像华妃一样摆弄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头，非常残酷地说：“失宠的就是贱婢。”
蒋耀辉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此后看见文娱妹子脑子里只怕要不和谐的蹦出夜御数女，春宵苦短之类污秽不堪的词语。他拼命把种马小说赶出自己的脑海，然后皱着眉头说：“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好吧，姑且不管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反正郑老头觉得是真的。听说已经告诉江子仪家长了，今天早上江子仪就没上早读，好像现在都还在老师办公室。”
“人老了就是容易多事，我记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吧，这他妈大惊小怪的。”何远打了个哈欠，“江总攻怎么还没把办公室给掀了，丫要不就凭空污人清白，要不就强行帮人出柜……”
他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想道：日，怕不是真的吧。
翘首以盼的不止何远一个，口耳相传，稍晚些时候基本上全校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江子仪同学，坦坦荡荡，对自己甜甜蜜蜜搭早恋末班车和性别女爱好女的事实供认不讳；江子仪同学的女朋友，一个国际班拿过offer的萌妹，当着郑姓教导主任的面展示了她非凡的英语骂街水平；江子仪同学的父母，出于不知道多么开明的视野和宽广的胸怀，对女儿的性向接受良好，并且委婉表达了不需要校领导多管闲事的意愿。除了失恋的蒋耀辉，似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何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蒋耀辉：“崽，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缺乏沟通，却没想到你输在性别。”
蒋耀辉痛哭失声，真情实感地说：“何远，我艹你妈。”
何远却并不那么有闲心和他开玩笑。他把课本摊开在自己的桌子上，基佬紫的荧光笔把几个已经画过的公式再重重抹上一层酱色，课本不大好的纸张已经洇透，上下两面的文字都已经看不清了。蒋耀辉看得有点傻，事出反常必有妖，何远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突然看上去心事重重，那想必事态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
“你看班群了吗？”何远突然问。
蒋耀辉说：“啊？干嘛突然问这个。我们班的群这么日常死亡没人讲话的，不看也知道啥都没有啊。”
何远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打开他基本就是个摆设的□□，经年累月堆积的消息唰地都变成跳跃的红点，何远一个一个把它们全部都划掉，删除聊天记录，删到只剩一张白版。
紧接着，不明就里的蒋耀辉就看见那张已经干净了的屏幕上，几乎是顷刻间就又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地表最强1111：你大爷薛齐：操，真的啊，我都没想到。
薛齐平时跟他们一起玩得挺好的，不过鬼混得没那么狠，成绩说得过去，比何远还好点儿。据说也喜欢江子仪，曾一度视蒋耀辉为不入流的竞争对手，甚至还有点怜悯他的英语水平。这梗都快被德云社不记名弟子，何远和陆亦铭两位同志给玩烂了，他们两个和蒋耀辉一同出现的场合里总能有相关的一捧一逗，成为固定助兴节目。现在看到这位自视甚高的仁兄也吃了性别的亏，蒋耀辉本能地想要仰天长啸，乐不可支，感到心理平衡，万分舒爽。
却看屏幕上字再一跳。
你大爷薛齐：妈的不要脸，亏老子喜欢她那么老久。
你大爷薛齐：她们就不觉得恶心吗？
蒋耀辉看了一眼何远，何远脸色看不出喜怒，甚至有点冷漠的意思，他突然就受这冷漠感染，对着那几个极尽刻薄的字眼，笑不出来了。
半晌，他叫了一声：“何远……”
何远则毫无道理，自语似的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有时候人身上有病，还是应该有自知之明——”
“什么？”
何远猛地一回头，却发现问这话的陆亦铭不知道在哪儿杵多久了，现在脸色也是平平板板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道：“身上有病的人该有自知之明。”
陆亦铭说：“放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