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番外集-明月无心，杨花空落》淡酒清欢

7、第七章：翻脸无情

　　小狐狸和沉香看到异常的月亮，担心广寒宫出事，也往广寒宫赶。
　　在他们赶到之前，有人爬云早来了一步。猪八戒在宫门口，就骂骂咧咧，“呸，杨戬不是个东西！”
　　嫦娥和珣玉在殿内听这话，都大为不悦。杨戬冷笑了一下，避到了角落。隐身的杨戬和珣玉交换了个眼神，珣玉藏到了后殿。嫦娥看看珣玉，露出费解神色。
　　猪八戒将九齿钉耙变成梳子大小，对平整如鉴的宫墙，梳了梳满头的小辫子，挤眉弄眼，确认自己一如既往地可爱迷人，才朝广寒宫内走去。
　　“好妹子，干哥哥来看你啦！”猪八戒扯着嗓子喊，算是通报一声，不至于太唐突。
　　“净坛使者？”嫦娥对于他突然的到来表现得很诧异。
　　净坛使者？猪八戒满面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哈哈笑道，“妹妹，你也真是，还给老猪客气什么？”猪八戒自顾自地落座，自觉把广寒宫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好巧不巧，他正好坐在隐身杨戬的正前方。
　　嫦娥泡了广寒宫特制的桂花茶招待了猪八戒。猪八戒一个劲地望着嫦娥傻笑，还故作腼腆道，“多不好意思，妹妹怎能干这种粗活呢？”
　　“宫里的小玉兔呢？”猪八戒四处张望。
　　屏风后，珣玉冲嫦娥摇了摇头。嫦娥妙目流转，蹙了蹙眉。猪八戒接着道，“果然不好，小玉兔又走丢了。”
　　“怎么说？”嫦娥疑惑道。
　　“哥哥我，在扬州与小玉兔有一面之缘，还看见小玉兔跟一个人走了，有点像那个人。距离太远，哥哥看不清楚。回去越想越不安，就到妹妹这里来转转了，看看小玉兔回来没有？”
　　“那个人，谁啊？”嫦娥费解道。
　　“哎！不就是司法天神杨戬吗？俺瞅着，有点像他。就到妹妹这里来计议计议。”猪八戒搓手道。
　　嫦娥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被开天神斧劈死在昆仑山下了吗？我们可是亲眼所见。”
　　猪八戒装模作样地四处瞅瞅，好像杨戬人就在广寒宫一样。“谁知道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嫦娥点点头，换上忧心忡忡的表情，“也有道理。”
　　“就怕是他，也不知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小玉兔。想我猴哥，当初在真君神殿……老猪落进他的手里，差点出不来。”猪八戒越想越不安，后怕不已道，“小玉兔真是可怜。”
　　嫦娥的眉头纠到了一起，“兴许是义兄看错了。我让玉兔到沉香哪里走了一趟，我们还是先去问问沉香，兴许是她贪玩！”
　　说沉香，沉香就和小狐狸来了。
　　“嫦娥姨母。”沉香先和嫦娥打了招呼，看到猪八戒，也很吃惊，“师傅，你也在！”
　　小狐狸扑到嫦娥面前，“爹爹，广寒宫没事吧！小狐狸在人间都看到了，好吓人。 ”
　　沉香照顾得不错，小狐狸已能化成人形，大概五岁女童大小，白嫩嫩，俏生生，很是招人疼。嫦娥宠溺地拍拍小小孩童的脑袋，安慰道，“没事，虚惊一场。几日不见，小狐狸都长大了。”
　　小狐狸放下心中大石，拉着嫦娥的手道，“嗯，小狐狸长大了，能保护爹爹和娘亲了。”嫦娥忍俊不禁，把小狐狸抱进怀里。
　　说起她娘亲，小狐狸就担心了起来，小狐狸焦急地看了嫦娥一眼，嫦娥领会，示意小狐狸看偏侧一个隐蔽角落。小狐狸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了，化成狐狸原形，巴掌大小，跳进嫦娥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屏风后的珣玉，示意嫦娥，沉香。嫦娥不知珣玉和猪八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护短的嫦娥仙子当然站在珣玉这边。
　　沉香正和猪八戒叙旧，嫦娥突然问，“沉香，你珣玉姨母没和你一起来吗？”
　　“珣玉姨母应该早就回广寒宫了。”沉香迷茫道。“嫦娥姨母没见到她？”
　　嫦娥露出焦急的神色，“她把小狐狸送到你哪里，就没回来过。”
　　“老猪倒是见过玉兔仙子一面，不过，她和一个长得像你舅舅的人一起走了。”
　　“舅舅！”沉香兴奋难掩，找到舅舅，他就可以回华山见三圣母，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沉香不知，他有一个舅舅，就在他身边，很想用扇子敲他的头！
　　猪八戒盯沉香一眼，沉香赶紧换副表情，“杨戬和珣玉姨母有什么纠葛，要带走她？”说着，沉香目光看向了嫦娥。嫦娥垂眸沉思。
　　“就是！”猪八戒附和，忿忿不平。
　　沉香却断然道，“绝不可能是杨戬。杨戬就算捡回来一条命，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短时间不可能恢复。除非有……”沉香看向嫦娥，咽下宝莲灯三个字。他舅舅在广寒宫。沉香豁然开朗。
　　嫦娥顶着沉香的目光，同猪八戒寒暄，若无其事。
　　沉香再看猪八戒，本来憨态可掬的嘴脸也变得丑陋，心里冷笑，又到嫦娥姨母这里煽风点火来了。
　　嫦娥也很奇怪，杨戬明明一直和她在一起呆在广寒宫。猪八戒怎会在人间又看见杨戬，还和珣玉在一起？
　　事后一定向问珣玉清楚，嫦娥敢肯定，猪八戒一定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珣玉。
　　“别管是不是杨戬，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玉兔仙子的下落。”
　　“妹妹，随哥哥去人间，问问当地的土地山神。”猪八戒欲拉嫦娥的手。
　　沉香笑，露出狐狸尾巴了，想拉嫦娥姨母下凡。沉香往两人中间一撞，嫦娥退后一步，沉香挤到两人中间，亲亲热热挽起猪八戒的手，抱怨道“我说，师傅你也太没眼色。嫦娥姨母公务繁忙，哪像我们。”又向嫦娥使眼色，“这点小事交给师傅和沉香就好了，保证找到珣玉姨母，完璧归赵。”
　　嫦娥松了口气，背后那道目光，如芒刺在背啊！
　　隐身的杨戬嘉许地看了沉香一眼。角落里的杨戬见沉香对他这么好，诧异极了。
　　沉香一面堆笑拉走猪八戒，一面摇着狐狸尾巴，舅舅，你可欠我一次人情，呆会儿，不和我回华山见我娘，可说不过去。
　　小狐狸突然对嫦娥说，“爹爹，我也去找珣玉姐姐。”小狐狸窜过去，跟上沉香。沉香惊喜地将小狐狸抱入怀里。
　　嫦娥望着空了的怀抱，摇头笑，看来，沉香已经将她的小狐狸拐走了。
　　沉香，小狐狸，猪八戒驾云行远了之后，珣玉和杨戬才出来。
　　嫦娥板着脸，问珣玉，“怎么回事？”
　　珣玉抽抽搭搭地就掉了眼泪，“主人，猪八戒……他欺负我。”
　　嫦娥立刻就沉下了脸，气得脸都白了，咬碎一口银牙，“真欺负我广寒宫无人不成？”
　　珣玉和隐身的杨戬相视一笑，惹火了嫦娥仙子，有人要倒霉了。
　　杨戬也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虽然珣玉老爱挖苦他，但没有珣玉，他早就死在昆仑山脚下了。
　　隐身的杨戬愤怒地瞪着杨戬，你都和嫦娥仙子互诉衷情了，还要来招惹珣玉。
　　在珣玉心里，他始终比不上这个原原本本的杨戬。他真想把他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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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嫦娥安慰好了珣玉，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转身面对一直跟着杨戬，急躁道，“把东西还我！”
　　杨戬默默从身上摸出一只耳坠。耳坠是嫦娥常戴的那对珍珠耳坠中的一只，从嫦娥耳朵上掉下来，挂在他衣服上的。
　　“不是。”嫦娥看一眼，焦急道。
　　“不是？”杨戬皱了下眉头，又迅速收回。嫦娥也不管他，强调道，“那不是闹着玩的，快还我。”
　　想到那东西落在杨戬手里，嫦娥就不寒而栗，她必讨回来不可。
　　“不是耳环，那又是什么？”杨戬努力回想。
　　嫦娥被杨戬逼得没办法，做出搜身的举动。
　　小狐狸突然从旁边钻了出来，见她爹爹娘亲贴在一起，就像熬春和赵湘私底下一样，小狐狸捂住眼睛，偷偷避开，顺便把探头探脑的沉香也拉走了。
　　待小狐狸和沉香走后，嫦娥拉杨戬进屋，把他压在墙上，继续搜。杨戬看着这个对他已经没有男女大防观念的女人，眯起了眸子，凑近道，“嫦娥，你在勾引我！”
　　嫦娥吓了一跳，赶紧摇头否认，“绝对没有。”杨戬眸光沉沉，隐忍道，“那就离我远点。”嫦娥反射性地跳开。杨戬舒了口气，把目光从嫦娥身上移开。
　　杨戬感觉和嫦娥独自呆在一个空间，非常压抑，正准备开门出去冷静冷静。
　　嫦娥叫住了他，“你拿着也没用，还我吧！杨戬。”
　　杨戬看都不看嫦娥，从袖中掏出一物，甩给嫦娥。嫦娥接过一看，如蒙大赦。
　　“ 杨戬，你赶紧离开广寒宫吧！”嫦娥抬头，发现杨戬在看她，一脸的受伤，嫦娥心乱如麻，转身出门，快步如飞地走了。
　　杨戬拿出宝莲灯，苦笑道，“那女人有心吗？你一定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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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颗破碎的心，杨戬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广寒宫门口，沉香和小玉已等候多时。
　　珣玉为杨戬打开广寒宫的万年玄冰门，一路送杨戬。当然，暗处少不了一双监视的眼睛。
　　杨戬最后望了一眼广寒宫，浩渺的冰原，冰雕玉砌的宏伟宫阙，晶莹剔透的玉树，这世外仙境，不带丝毫烟火气。那脱尘超俗的仙子，站在高高的宫阁上眺望，也不知道他这俗不可耐之人，是否入得了她的眼。
　　珣玉站在玉树下，冲他盈盈一拜。“杨戬，珍重。”
　　沉香，小玉一左一右站在杨戬身边。
　　沉香望着珣玉远去的背影，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差点以为她是嫦娥姨母。”
　　小玉则见怪不怪，“她们本来就像，人家都说，我爹爹和玉兔姐姐是一对双花姐妹花。”
　　“对吧！娘亲。”小玉晃了晃杨戬。
　　“对。”杨戬却没注意到小玉说什么，随口应道。
　　广寒宫大门落下，珣玉的身影彻底隐没。杨戬突然有一瞬的心慌，好像永远失去了什么东西，想抓又抓不住。
　　“珣玉，愿你安好！”杨戬说出这句埋在心里很久了的话，终是晚了。昆仑山下，他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珣玉，就把她错认为嫦娥。广寒宫里，听她谈天说地，他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沉香哆嗦一下，“小玉，你能不能别管我舅舅叫娘亲，好别扭！”
　　“要你管。”小玉叉腰怒瞪沉香。
　　沉香想了想，又释然，“没事，等你嫁给我，就要随我叫舅舅了。”
　　小玉面上一羞，追打沉香，“好啊！沉香，你说，谁要嫁给你啊！”
　　沉香绕着杨戬，躲小玉，“就是你喽！小玉，你今生注定是沉香的妻，跑不掉了。”
　　沉香像泥鳅一样，滑不溜鳅，小玉抓他不住，而他还在满嘴放炮，小玉着实恼了。
　　“娘亲，你看沉香。”她扑进杨戬怀里，撒娇道。
　　“小玉，你确实不能叫我娘亲了。”杨戬抱起小玉，严肃道。“就随沉香叫舅舅吧！”
　　沉香在旁边，冲小玉做了个鬼脸。小玉气得不行，但看杨戬凝重的表情，小玉点了点头，勉强应下。“舅舅，我也不能管嫦娥仙子叫爹爹了，对吗？”
　　杨戬点了点头。“你可以叫她嫦娥姨母，像沉香一样。”
　　小玉抹下脸，不高兴了。“小玉喜欢和爹爹，娘亲在一起。爹爹好狠的心，不要我们了。”
　　“那本就是你珣玉姐姐同你开的一个玩笑。”杨戬沉下脸，把小玉丢给沉香，自己驾云走了。
　　云速之快，沉香想挽留都来不及。沉香抱着小玉，怏怏道，“小玉，我们回刘家村吧！”
　　小玉嚷嚷道，“咱们回华山，沉香想娘了。”
　　“她不会见我的。”沉香眼里含泪道。
　　小玉抱抱沉香，心疼道，“可怜见的。小玉姐姐疼你，别哭了。”
　　最后，沉香带小玉回了万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