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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帐内谢恩 ...

  •   远山如黛,霞光一线,飞鸟零星,镇北军营点点斑白,盔甲和兵器碰触发生的音错落有致。雨后的天水洗似的纯净透彻,仿佛一块染布悬于苍穹之上,空气散发着泥土芳香,脚下的土软绵绵。晨光洒在脸上,映着羊脂玉般的肌肤,她周身散着一圈淡淡的光晕。
      昨日久经江水浸泡,身子虚弱,未尽餐食,体力不支编了自己孤苦无依生活在深山里自给自足的身世便晕倒了……军医把脉之后,这另有他因好似也不成立。至少没有一个间谍应有的武功和身体素质。

      将士们都好奇将军昨夜捡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据说浮在江上混着巨大石块,将军愣是到江里捞回来,被石头砸了不说,今早还有些发热。巡逻之时士兵刻意经过后账,不成想真给盼出来了,这是个神人吗,被大水冲完第二天就下床了!还神采奕奕!而将军一个大男人却……

      “这女娃生的怪好看,俺就没见过这模样的。”
      “说的是呢,要不将军也不拼死救她啊!”
      “这女娃娃腰细的呦!”
      “往哪看呢,她可是将军的人。”
      “将军,又不在这嘛。”
      “吃了豹子胆啦,陆将军不挖你心看看黑的红的!”

      今天她是来谢恩的,更是要回自己一身衣服的。古人礼数繁杂,何况是救命之恩更当感激涕零。她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穿越成一个多余的人还要忍受这诸多礼数,边打理自己改良合身的素衣边想着,军营不比寻常人家。

      帐帘落下她唇瓣晶莹,粉嫩美好,眉目如画低头浅笑,肤质凝华精致,衣服合身得体,素雅不夺目。病体未好,脸色却有了些许生机,比昨日看起来更动人。她眼底余光看到主帐内一铠甲勇士,面前还一个天青色长衫的书生。也未敢抬头,毕竟昨日她直视将军无所谓的样子不像个礼数人家的女子被传着天外仙子又或是风尘女子,哪一个她都不喜欢。沉吟片刻酝酿了一下眼泪,咚的一声跪在铠甲勇士面前,声泪俱下:“谢将军救命之恩,民女连累将军感染风寒又受外伤,民女……心有愧疚苦于无以为报,但求将军收留民女,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而今民女全家被女真人所害,也愿为国效力为将军效力。还请,将军成全!”
      为表决心,诚恳地扬起头,眼神里都是坚定,她坚信梨花带雨的脸庞定能让将军为之动容。
      “姑,姑娘,你跪错人了。”原来铠甲勇士在和将军汇报军情,他神色尴尬。陆亦良轻咳一声,眉毛挑起。

      真特么尴尬,他今日居然换了青色外罩,内着白色斜襟,倒是几分斯文,还真是风流倜傥,腰悬佩剑,气宇轩昂。“陆……将军,我……来看看你。”顾轻尘抬头和他对视,眼波流动,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尽在眼底,陆亦良才觉她这双眼睛竟这般灵动。

      “我感受到你的感激不尽了。今日身体可还好?”他低头看着书卷,好似并不在意。

      “已经好了,都可以随将军上战场杀敌了。”顾轻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你方才说,想留在军营里。”陆亦良立在原地右手悬于腰间,手握书卷,长衫落地,更显书生意气。

      “回将军,为报将军救命之恩民女愿献一己之力。”顾轻尘干脆地回答,眼睛偷偷看着他的侧颜,眉目俊逸,双眼深邃深潭微澜,下巴的线条简直完美,心想竟有帝王之相。

      陆亦良放下书卷,负手走到她跟前,“你可知道若非随军家属,年轻女子留在军中是做什么的。”陆奕良眼睑微聚,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素淡天真的脸庞。她进来那一刻,好似一朵冷冽又稍有柔和的花朵,纤细的腰肢,姣好的面庞,她眉目低垂让人想看卷翘睫毛下那双灵气的双眼。只是噗通那一跪打破了这镜花水月,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他竟十分耐心地等她回答。

      陆亦良的气息在她头上,眼睛盯着他的胸膛,“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做到的!”无非像张大娘说的洗洗衣服,做做饭,工作量虽然大,但自己如今身无分文,又身无长处,只能先顾命了。

      “你可以?” 勾起的嘴角透着几分嘲讽又有几分玩味,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他缓缓走到顾轻尘身前只一拳之隔,他闻着淡淡兰花幽香,低头看着她的秀发, “军中的女子,多半是给将军侍寝。”

      顾轻尘睁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忽而抬头,她温润的唇贴到了陆奕良凉薄的唇上,陆奕良周身过电一般,第一次吻一个女人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帐内的铠甲勇士瞪着的眼睛盯着对面的墙,刚才咋地了没反应过来,但是将军要杀人,将军要杀人了。
      轻轻的碰触后顾轻尘急忙后退,刚刚那一吻还没来得及回味,便感受到周遭冷气弥漫,帐内安静得似是月黑夜。
      她的脸鲜红欲滴,浓密的睫毛下滴滴莹润,但始终不肯滚落成泪珠。完了,果然没活过三集……
      “罢了,你若想留便告诉我你会什么。”他侧身而立声音轻缓好似什么也没发生,顾轻尘抬起双眼,雾蒙蒙的眸子和他对视顷刻间两颗饱满的泪珠夺眶而出,若是他下令斩杀她或是他亲手要了她的命,怕是她的泪都会含在眼眶,只是他轻轻一叹一句罢了便这般。陆亦良见过很多眼泪,真真假假,至情至性,惟她两行泪似是山谷伯牙绝弦,雾里清泉石上流,让人想尽一切寻源。他不再看她,心里却急切地想拨开云雾知道她。

      顾轻尘看着他烧红的耳朵,心里忽然平静许多,这将军也是人啊,怕是还未开过荤所以浑然不知他自己这般。“全凭将军吩咐。”她才不想留在军营,以至于自己回什么都懒得去想,大男人几万个,自己说不定会触到谁的点就被暴脾气的他们斩杀马下,而且随军多累啊……而且之前她根本不相信将军会把他留下。话说到现在,她开始有些怕了,只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够领略京城繁华,不同城市的美景风光,又或许什么机缘巧合自己便能回到现实生活中,懒懒散散一个人也未尝不可。“当个细作也未尝不可。”

      “细作?就像刚刚姑娘对我那般?我又怎么知道姑娘不是别人的细作?”他的声音平淡如水,顾轻尘听到几分愠味,这个人好奇怪,脾气臭又好猜忌,多个人使唤有什么不好。

      而后她忽的脸红,刚刚也是她的初吻啊,这样意外的丢了初吻此后难保乱世之中也性命攸关,何况他还不信自己, “我若是细作,又怎会在大雨滂沱的夜里被女真人杀尽全家,为了清白为了贞洁,亡命之徒一般跳崖自尽,水涨之时在泥沙俱下的江中浮着。本是为了断性命,不再忍受活着的痛苦。谁料天意难违,巧遇将军,将军仁义救我于生死边缘。将军此刻怀疑我,救我之时又怎么不顾自己的生死,将军阅人无数,早知道我不是细作不是吗?”

      “是。”陆亦良嘴角微微一笑,原来他笑起来也是人畜无害。

      顾轻尘呆住了,她没想到他会一个“是”就信任她了。她以为很波折,一个威名镇北疆的大将军,杀戮无数,也救人无数,战场无情,他无情了数载。二十岁坐拥天子封赏的无数土地和百姓,而他打下的土地足以他自封为帝。对于她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居然试都没试就录用了。原来古代找工作这么简单啊。

      “后日行军,你另求他路,自求平安吧”他生性凉薄,没杀她便是大恩,试探这会儿实在也未发现什么便一句话结束。顾轻尘叹息一声,幸好。还未行礼谢恩,帐外一个浑身血的士兵滚进帐中嘴角细密地流着浓稠的鲜血,在她裙角处跪下“报,将军,女真尚未走远,北去三百里有埋伏,属下无能,中毒而返……”
      陆亦良眉头微锁“传军医”。来人回复军医所带药材差几味因后日行军便去采药了,来回怕是两个钟头。顾轻尘看着身旁跪倒的士兵,“心血再这样流下去,等不到两个钟头。将军,我现在写药方请吩咐人下去熬药。”
      陆亦良略有疑惑但见她话音一落便跪在地上把脉,指尖沾着点点血似白玉兰花瓣上点点蝴蝶。面色平静,端庄清丽不似之前娇羞或者柔弱,他定定看了一会儿转身准备好了纸笔。
      旁边目瞪口呆的士兵再次瞪着双眼,没人敢这么跟将军讲话,话里带着请字也是吩咐将军……
      待她把完脉起身朝着案前走来,起猛了脑供血不足眼前发黑一个踉跄有些不稳,陆亦良扣住她手腕,让她立稳,看着她锁着眉胜西子二分,手中皓腕如雪,纤细瘦弱,他从未碰触过女子,只少时读书,说女子万般柔弱……
      因事情紧急,顾轻尘并未在意,面色不改跪坐案前,在草纸上匆匆写下几味药又开始磨墨,反复两次,便开始有些慌乱,这毒必需快解,未及心腹就损耗心血,耗尽人亡……陆亦良见她额头细密的汗和清秀微乱不失功力的字迹,发觉事态更加严重以及,她身上的无尽潜力。待顾轻尘第一张药方吩咐去熬又伸手磨第二张药方的墨时,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磨石上细致的磨墨,她心下一惊并未抬头又继续写了几个方子,陆亦良看着她散落披肩的发丝,鼻腔里充盈着她身上淡淡兰花香竟神清气爽。这时军医的药箱被拿了回来,拎着药箱的影卫轻功飞了十几里路连人带箱一路拖回来,竟发现将军为她磨墨,一行人瞪着眼睛丝毫不动,“杨大夫”陆亦良冷冽的眼神望过去,低头退下的退下了,影卫向来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老先生,您先看看我的药方开了合不合适?”不等陆亦良开口,顾轻尘便拿了药方跑过去,“要是合适,我现在就要行针了,以免心血流失过多。”不过救人要紧,她才不等他看完,只不过是从桌上接过药箱,顺便说了这几句话作为缓冲,等药方看完她已经低头行针了。军医自是觉得受了侮辱,虽把过脉但是若是让他一时间想出这解毒之法也是强人所难,而现在这解毒之法比他想的更要好又得忍着这口气,何况将军对此并未说什么看来也是默许了。“姑娘,老朽觉得这几副药用的虽好,但是……”未及说完,“你在看第二副和第三副药方,如何?”老军医赶紧低头看了剩下的两副药方,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这用药的方法和方式是自前朝失传已久的三草案,若非是前朝太医院的赤脚云医顾敬之传人当世不会有人用此法。“敢问姑娘师从何人?”颤颤巍巍的声音陆亦良倒是从未见他如此慌张过,陆亦良转头看着她的背影,顾轻尘专注行针轻声一句“我爷爷教的。”老中医五雷轰顶,“可姓顾?”顾轻尘微微点头,这话不假,爷爷确实是闻名遐迩的老中医,至于也叫顾敬之倒不是巧,爷爷年轻时候读野史,书中却有一位心系天下苍生的赤脚云医,便叫了这个名字,不足为怪,但是对眼前这位老中医来说可能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她并不在意反而会对自己有利。至于这个老中医为何惊讶于此大概就是遇到真正懂医术之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亦良也便明了了,原来她住在深山自给自足不通礼数便都可解释了。
      不多时,传令的士兵便醒了,“子桓啊,幸着你捡了条命,否则我怎么和敬国公交代啊!”顾轻尘眼皮微动拔着他胸前的银针,这竟是个官二代,莫不是和老子吵架上战场的吧,“世伯,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斜眼便看到顾轻尘的侧颜,碎发稍凌乱,利落地收着自己胸前的银针,眼皮微微一动,“多谢姑娘。”
      顾轻尘并未看他,低头收好银针,咣当一声晕了过去,连续几天气血虚劳累过度。陆亦良对子桓醒来并不在意,有顾轻尘他心里安稳许多,他在案前思考着顾轻尘说的剧毒,也是前朝才有的,这些年并未得见,女真得了高人相助……顾轻尘倒在地上他心下紧张兀自横抱起她娇弱的身子往张大娘的帐里走。留下军医和敬国公世子目瞪口呆。

      巡逻的将士都石化了,将军这速度有点快啊!大家赶紧向前看目不斜视。
      陆将军不近女色天下谁人不知,不仅自己不近还不让别人近,将士们叫苦不叠,如今才两日,将军对这个捡来的女子竟当众这般亲昵。向来没人怀疑将军的魅力,毕竟陆府实乃京城四大家族之首,嫡子陆亦良冷峻孤傲,文武兼备,

      陆奕良看着怀里的一团,昨晚的香味浓郁又冲进鼻息,她的柔软隔着薄薄的衣衫与他紧贴,阳光刺眼,洒在她恬静的脸上,自见她起两天,她的样子便见了许多面,行军路上的操磨似是也轻松了许多。顾轻尘感受到阳光的炙热,微微张开双眼,看到他硬朗的下颌,阳光下抱着她疾步,青衫白衣,少女的荡漾多了几分,陆亦良发觉她醒来低头撞见她水盈盈的眸子,竟有万般风情,她脸上的红晕分明加重许多,眼波明媚,嘴角扬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可是面瘫将军继续直视前方眸中幽暗,直到把她放在床榻上,才对她说了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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