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lsa-蓝丝带》岭南野姥

4、第 4 章

　　书房里的密谈，Jack没跟任何人透露，Idun也当不曾发生过似的，待他一如既往，只是改变却在潜移默化中悄悄发生。公爵夫人不再拘着Elsa绣花纺织，而是让她更多接触封地的大小管理，以及王国的经济政治，对二女Anna的要求也比过去严上许多。Jack被允许出现在上流社交场合，虽然只是影子一样站在墙边，但也开始接触各个贵族，了解形势。公爵越发频繁的将他带在身边，时不时指导几句，一副要将他培养成才的样子。

　　一系列变化让Jack有些惶恐，又不由自主的从内心升起希望。

　　三年后，在Jack年满20岁时，他得到了一匹骏马，一套崭新的盔甲，和Elsa亲手缝制并披上的蓝色斗篷。一柄精工锻造的手半剑放在面前，Jack跪下来，郑重的亲吻剑柄。公爵拿起剑，在他左右肩膀上有力的各击打一次。

　　“用这把剑，我给予你——”Adgar表情肃穆而庄严，“——上帝创造与统领的最高级的身份，那就是骑士等级，其名誉不应被玷污。”

　　Jack深深的埋下头。再起身时，公爵将剑还给他，一脸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好孩子！愿你勇敢忠诚，愿父神爱你，做一个真正的骑士，在敌人面前显出勇气！”

　　“我会的，”他认真的回答，“愿父神助我！”

　　在场的朋友都为他喝彩，Anna为接下来的舞会兴奋，Alex跑过来，缠着要摸#他刚到手的佩剑。Elsa端庄的立在父母身后，脸儿粉扑扑的，蓝眸璀璨如星子，双手虽规矩的交握在身前，手指却激动的绞在一起。她是那么的美好，仿佛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他忍不住冲她灿烂一笑。然而刚咧开嘴，Jack就对上了Idun饱含深意的目光，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冷静下来。

　　公爵夫人在给他铺路。

　　想明白这点，Jack内心激荡又雀跃。Idun定是给他换了身份，毕竟非自由民是不能晋升骑士的，平民与贵族一般也不会通婚。无论出发点是什么，Jack都对公爵夫人无限感激，因为她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与Elsa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可能。

　　待众人逐渐散去，Elsa才笑盈盈的走上来，水嫩柔润的樱#唇看得他特想啃一口：“优秀骑士的剑应该和他本人一样杰出。有没有想过给佩剑起个名字？让它和你一样名垂青史”

　　Jack费了好大劲才把目光从她唇上挪开：“嗯？那你来帮它取个名字吧。就像你当初帮我起名一样。”身为非婚生子，他不曾受洗，Jack Frost这个名字还是被捡回城堡时，公爵小姐给起的。

　　公爵小姐纤指如笋尖般轻点绛唇：“我喜欢冬天……唔，寒霜（Frostbite）？冷月（Coldmoon）？还是……啊，对了，寒裂（Chillrend）怎么样？”

　　他温柔的看着她：“好，都依你。”

　　起初Jack并未把“寒裂”此名放在心上，他并非骑士阶级出身，佩剑对他来说，也没多么神圣的精神意义，不过是用得较顺手的武器罢了。能名垂千古的骑士和剑都被写入了历史传说，私下里Jack认为，只有死在战场上的骑士，其佩剑的名字才会被人记住，例如罗兰的恒常圣剑（Durandal）和奥利瓦的高洁之剑（Haultclaire）。

　　“骑士之剑与他共存亡。”

　　公爵曾经这么告诉他，没想到如今竟一语成谶。

　　寒风凛冽穿过林间，呼啸如鬼嚎；Jack一手拄着佩剑，一手捂住腿上的箭伤，在混着碎石的贫瘠土地上蹒跚前行。大雪如鹅毛般落在锁甲上，雪片在铁环内融化，混着灰土、毛发和碎肉，糅成一片令人作呕的暗红污渍。头顶钢盔不停的往下滑，没走几步他都要驻足抬一下边檐，顺便拂掉积聚的雪片。罩袍上满是被刀剑撕裂的豁口，吸饱了水的毛料重重的坠在肩膀上，却是冰天雪地中唯一的防寒措施。

　　战马早在突围的时候被砍断了腿，追兵将他和亲兵们冲散，Jack记不清自己一路上斩杀了多少人，才得以冲出包围圈；寒裂的剑刃已经看不出本色，血槽内淀了一层厚厚的血污，被极寒的气温凝固成冰，护手缝隙内积着一层腥味极重的淤泥，仔细看还能分辨出小块的皮肤和看不出本色的毛发。整把剑上仅有靠近配重球的部位还算干净，一条毛边的蓝丝带系在剑柄上，未沾血渍的地方还能隐隐看出#水仙花的绣纹。

　　这是出征前夜，Elsa亲手系在寒裂剑柄上的蓝丝带。

　　授封仪式后，年轻的骑士其实没有太多立功机会，没有封地的他依旧住在霜落城，负责城堡的护卫工作，偶尔出城去清理下大路上肆虐的匪徒，或是吓退前来抢劫的高岩公国骑兵。Adgar不是那种好战的贵族，相比战功，他更关心阿伦黛尔领民的生活状况，当周围邻居找借口私斗抢地盘时，公爵则忙着维持采邑内的治安，监督农业生产，想方设法刺激贸易，增进商业繁荣。

　　当时的国内的政治情势并不乐观。国王年轻时曾励精图治开疆拓土，但如今的他不过是个暴躁刚愎的好战老人，一心想要征服海峡对岸的瓦伦国，年年召开国会就加税法令扯皮，希望筹集战款；现任王储懦弱无能，国王的侄子和幼弟蠢#蠢#欲#动，贵族摩拳擦掌的打算从王室手中将被集中的权力抢回，教皇还三五不时号召舒尔教国家发动新一轮神心军东征。

　　各方压力给了Adgar公爵沉重的经济负担，没有仗打的国王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年年组织比武大会和狩猎大赛来过干瘾，沉重税赋甚至将部分王都自由民逼到气候恶劣的北境来讨生活；而作为夏暮国内最大的领地，阿伦黛尔毗邻北面的高岩公国，境内时不时遭到凶悍高岩骑兵的袭扰。所以除了巡城和剿匪，Jack最常干的事是组织农民的军事训练，操练他们的列阵、杀敌和服从命令的能力。

　　Jack晋升骑士三年，国王终于找到了和瓦伦国开战的借口——夏暮王室在海峡对岸有块飞地，正好位于瓦伦国境内，双方为此冲突不断。不久前瓦伦国王出兵占领飞地，并在其上兴建城堡，一副要长期占领的样子，大大刺激了夏暮国内的民族情绪；国王利用了一把民众的热情，召集国会征收军费，叫上国内各大领主，以收复失地为借口举兵入侵瓦伦国。

　　这次Adgar再也无法推脱，不得不带上精锐兵力响应号召，偌大北境只剩农夫和常规卫兵守护，Jack也被留下守护霜落城，因为公爵只敢将家人交给亲自培养的心腹。阿伦黛尔平静而萧索的度过了几个月，城内众人均为老爷们的离去而意兴阑珊，直到边境传来战争告警——趁公爵不在，北境兵力空虚，高岩公国聚集了大批骑兵，试图将阿伦黛尔纳入版图。

　　消息传入霜落城时，高岩军队已经快推进到阿伦黛尔中心地带了，Idun召集驻守的骑士和贵族开了一天的会，连身强体壮的农夫都算进来，总算是凑齐了一支军队，由Jack领导着去抗击侵略者，保卫北境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