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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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劭那只递出去的盂盆没有接到所谓的秽物，反而冷不防被对方带倒，双双摔在地毯上。
当然他是垫在对方身下的那位。
他放下盂盆，清抚对方背脊，柔声道：“地上凉，该起来了。”
绿伽罗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前，闻言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过了一阵，姜劭又唤她：“绿伽罗，起来……”
他还没说完，就见她抬头，将两手撑于他脸旁，整个人笼罩着他，俯视他。
她的一双绿瞳潋滟迷离，趁着他呆怔之际，吻住他。
事发突然，可姜劭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便要将人拉开。
——对方比他更快，两手反抓住他的双手，用力压住。
人偶的气力比常人大，若他强行挣脱，定会伤着她，只好由她而去。
这吻太生涩，贴了数次后，她忽而松开手。
——却被姜劭抱着脑后压回原处，将她樱口撬开，交换彼此带着酒香的琼液。
一吻过后，姜劭发现绿伽罗已然昏沉，便起身将人抱至榻椅上。
他压抑太久，皆因内心那点想要二人互通心意的坚持。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他取来披风替她盖好，低声呢喃。
“罢了，待你恢复，便忘了我罢。约好了。”他生怕她反悔，学着她教过的方式，二人尾指勾在一齐，然后大拇指相贴。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数日，元日大年初一如期而至。
群臣在当日需入宫给陛下拜年，是一年中最隆重的朝会，即便是如姜劭这般不需上朝的闲散亲王也要按时出席。
“这次是真的不能带绿伽罗了，且照看好绿伽罗，本王独自前往便可。”姜劭向一众家仆侍女吩咐。
他回头看一眼偏院，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向皇宫而去。
他上次参加元日大朝会还是在六年前，当时的他是郡王，出宫开府不久。
若是知道那是他与父皇度过的最后一个元日，他会不会作出与当时不同的抉择呢？他这样想着，很快来到宫门前。
不等他站定，便见他的坐骑自发往旁侧挪了挪。
他抬手勒紧缰绳，阻止坐骑撒欢，转头看去，果见女将军一身武服坐在高头大马上。
“见过定王殿下。”女将军向他拱手，淡淡一笑。
“萧将军多礼了。”姜劭不想让那些经过宫门的马车看热闹，语气微冷，说完复又骑马向前。
但萧将军的坐骑再次将二人之间的熟稔气氛重现，卖力地与对方的坐骑并排而行，时不时想要蹭对方的坐骑。
萧锦瑟本就打算一直追随对方，成为对方属下，对此没有阻止，还开口向他搭话：“白衣胜雪太久未出门，怕是闷着了。殿下若是放心的话，属下可以代殿下带白衣胜雪训练。”
此语一出，一直在暗处盯着的大臣们中有人插丨话：“定王殿下真真风雅，连坐骑名皆大气好听。”
“本王不过一介莽夫，认了几个字便急于显摆，差点忘了坏了规矩。”姜劭回他，索性将马交给宫侍，昂扬大步前行。
萧锦瑟见状，哪敢有样学样向前冲，慢悠悠地骑着马跟着马车群在后面，望着姜劭的身影渐远。
姜劭用轻功移动，很快便到太极殿。
大殿内已站满群臣，当中地方官不少，连远方的羁縻州、附属国也派人临朝道贺。姜劭一眼便认出与绿伽罗族人装束相似的使臣，不禁微微攥紧拳头。
大齐国如今的都城为东都，却非大齐最繁华之处，大部分国丨税源自西都，前朝的国都。当初先帝为了安抚功臣，封了不少异姓王，并将西都分出不少州县，当作他们的封地。这些年大齐外忧内患，连连征战，国库渐空，连皇帝也不得不对这些异姓王礼让三分。因而那日姜劭回东都第二日在花楼为人偶掷千金的行径遭受不少异姓王的弹劾，让他顺理成章地远离朝堂。
皇帝到来时，群臣已经站定，朝霞初现。
他扫了高台下的姜劭一眼，掀袍坐下，将目光投向殿门口那片青天，听着他与群臣一同三呼万岁，心中百感交集。
“众卿家平身。”他收回视线，稍稍敛目。
接着本该是群臣依次向他贡礼朝拜，可第一个开口的赵王呈上的是所谓铁证，条条意指定王姜劭穷兵黩武。
姜劭闻言，脸色如常，不以为意。
皇帝早有预料，平静答道：“此事容后再议。”
没想到此事未平，又有刑部报西都多人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刑部凑完热闹，兵部也接上了，说定王姜劭班师回朝时神威军名册与登记的不同。
一时没人道贺，开始自发讨论，与往常每个朝会无异。
有好几次，皇帝想要打断他们，都被他们的奏表生生堵住话头，只能默默听着。
“天颜入曙千官拜，元日迎春万物知。一片彩霞迎曙日，万条红烛动春天。待你再大一些，便能参与元日朝会。”他忽而想起昔时父皇对他说的，便往下望了一眼，一众官员确实是按品阶齐聚于此，连礼乐都与父皇所形容的一致。
他明明已经衮冕临轩，怎么依然觉得格格不入？
见圣上不语，朝下的声音慢慢减弱，恢复大殿的宁静，甚至更为静谧，徒留熏炉中香料燃烧的微响。
“今日便到此，退朝。”皇帝终于说出，结束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元旦朝会。
从他登基起，元旦朝会后不再设宴宴请群臣，群臣便就此散去。
姜劭在原处呆立良久，终是跟着群臣们离去。
“定王走了？”皇帝在太极殿后的紫宸殿歇下，向内侍询问。
“回禀圣上，定王殿下在朝会后便回府了。”内侍如实答道。
皇帝微微颔首，对内侍吩咐道：“摆驾，孤与太后一同用膳。”
他起身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便屏退一众宫侍，仅留贴身内侍一名：“陪孤出宫走走。”
与此同时，萧锦瑟正于兵部发愁。
自姜劭回都后，每每临朝必遭弹劾。本以为他在交出兵符后，会免受此苛待，不想弹劾不减反增。
为此，萧锦瑟比其本人更要焦虑，她没有在朝会上为其辩解，暗中收集证据，适时帮对方开脱。
作为四征将军，又常替禁军首领练兵，她出现在兵部再自然不过，她该从正门出现，大方受礼才是。
然而她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出现在兵籍处，便鬼使神差地跃至房顶，轻点寻路，从窗户闪身进入。
神威军一直由姜劭亲自管理，从兵籍中只能查到名录。她核对数次，发现有些人员外貌特征与名录登记不相符，确实如朝会所报一般。她在心中默默记下，准备之后寻着将领查问。
不等她将名录翻完，就听到有人向此处走来。
她犹豫数息，决定将名录放回原处，打开窗户，轻跃而出，躲在窗户下面伺机再入。
来人脚步稳健轻盈，似是习武之人，她不敢轻举妄动，屏息凝神留意屋内动静。
过了一阵，屋内始终无太大动静，她便稍稍抬头，从窗口缝隙中望去。
——室内已空无一人。
她暗道不好，再次翻入屋内。
——果不其然，那本神威军名录赫然消失。
“萧将军素来磊落，今日何以如此动作？”一人这般说着，抱着名录从横梁上下来。
“比不上赵王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下官尚有要务，就此告退。”萧锦瑟看了那人一眼，恭敬行礼。
“不想知道百战不殆的神威军的秘密么？”赵王冷不防抛出一句。
萧锦瑟这回连看都不看他，转身目不斜视地走着。
兵籍处占舍较多，名录又与日常事务无关，存放于最远的屋舍，她无法即时来到正门。
“萧将军代父从军，可谓大齐花木兰，真的甘心屈居于定王之下，将战功拱手让人么？”赵王向她背影喊道。
萧锦瑟脚步不停，很快来到正门前，低声答道：“赵王高估下官了。”
她明明才是让定王屈居之人，圣上给她的一切嘉奖本应是他一人独占的。
思及此，她越发觉着胸中发闷，登时取马奔向定王府。
有人比她来得更急，也与她一样，在偏门踟蹰不入。
她只觉那人身形熟悉，走近一看，立即下马相迎。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