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海侵（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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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艾伦的病情……不出安妮太太预料的那样加重了。
他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整个身子蜷缩在摇椅中，雪球趴在他的胸膛上，没一会儿就被快喘不过气来的艾伦赶走，结果这小家伙很快就不服气地再次跳了上来。
这次雪球直接躺在了他的脖子上方，整只猫就像变成了一条雪白的围脖，压的艾伦直皱眉。
昏昏沉沉中，艾伦感觉到安妮太太给他的身上盖了一条毛毯，然后又把雪球从他的脖子上提起来塞进他的怀里。耳边是安妮太太做蛋糕时发出的各种杂音，这使他感觉无比安心。
但还没过太久，艾伦就注意到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些奇怪的杂音。
那些杂音一开始使他的脑袋更加疼痛，但没过一会儿他就习惯了，甚至隐隐能听懂那声音像是什么人在说话，并且艾伦发现自己开始逐渐理解那话中的含义……
【@％＆“：‘＊珍珠……味道【（……怎％、淡：……——）…………】
【奥尼‘＊、“尔……死【）：％……珍珠【：……】
是谁……
沉睡中的艾伦微微皱眉，他没有再做那个梦，但身体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层层包围缠绕。
思维的昏沉与呓语使他已经无法思考，艾伦喘着气在梦中无力地推拒，那东西仿佛察觉到了他拒绝的动作，缠绕在他身上的触须更加激动地蠕动起来。
【珍珠！！——】
仿佛无数个男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涌入他的耳中，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是无数绵软又柔韧地东西将他包裹。
梦中的艾伦惊恐地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涌入他的喉管，向他的胃部注入了某种奇怪的物质……也可以说是一种奇异地力量。
那种力量沸腾着，他就像一张无意间沾染了液体的白纸一般，那股力量侵入了他的血肉的同时瞬间蔓延开来。
恍惚间，艾伦感觉自己变成了耀眼灯光下的蝴蝶标本，有什么恐怖的生物转过视线，隔着一片迷雾于高处睁着祂巨大的眼瞳用视线将他钉在原地。
本能瞬间向他发出强烈的警告信号。
灵魂在哀嚎，身体却莫名激动颤抖，飞蛾扑火一般想要投入那只巨大生物的怀抱。
不！！！
艾伦从摇晃的摇椅上猛的弹起，差点和凑到他面前的另一个人的脑袋砸在一起，雪球受到惊吓窜进了安妮太太装面包的篮子里，整只猫背部的毛都炸开了。
那人惊呵一声，没控制住平衡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部撞到装面包的货架，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动静。
艾伦已经顾不得注意这个人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了。他的脸色这次是真的苍白了许多，刚清醒过来的他一言不发地趴在摇椅的扶手边，对着地面开始无声地干呕。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肚子、然后和他的血与肉融为了一体里！
梦中的景象太过可怖与恶心，艾伦干呕到眼角发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而这时候的安妮太太听到动静，以不符合她年龄的灵敏度从她做面包的房间内跑了出来，她的目光锐利，手里还抓着一柄直径令人心生畏惧地擀面杖：“是谁在我的——艾伦！”
本来以为是有人在自己的店里闹事，安妮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艾伦痛苦的模样，恶狠狠的目光瞬间就对准了正趴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亚瑟。
“你对小艾伦做了什么？！”
安妮太太愤怒地冲了上去！
亚瑟身为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平日里是完全不会害怕安妮太太这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的，更何况他还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可是他刚刚被艾伦吓了一跳，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安妮太太冲过来的姿势又太凶猛，这导致他完全忘了抵抗，结果直接被一个老太太的擀面杖捣了满头包。
…………
而与此同时，距离菲瑞泰尔不知道有多远的深海中。
科威特漂浮在一片充满着不详地黑与赤红掺杂的海水中，呆愣的看着自己的触手。
刚刚……他感觉到了珍珠的气息！
虽然不是本体，但祂的触手上仍残留着珍珠留下的清甜香气。那是珍珠在本能的想要回归，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达成回归的目的，所以只能暂时以力量投影的方式提醒祂。
话说科威特一直珍珠珍珠的叫，实际上那并不是一颗真正的珍珠，而是科威特自混沌中诞生后，与他共同诞生的伴生物。
平日里的祂就像一颗真正的珍珠那样乖巧的躺在他的触手怀中，接受他的层层保护。
而这种伴生物在神明中也是很少见的，并且没有固定作用的伴生物更是稀少。
科威特可以将祂变成自己的武器与攻击手段之一，也可以将祂作为一个新神的核心去孕育出新的神明，那么许多年后就会诞生一个属于祂的阵营的天然同盟。
但这种灵活的选择性也带来了极大的弊端，那就是‘珍珠’的本体非常脆弱。如果科威特不收敛祂的力量，那么珍珠很轻易就会被祂碾碎。
让一个邪恶的神灵学会收敛实在是太麻烦了，但科威特祂很愿意这样做，因为他很喜欢这颗小小的、又脆弱的小家伙。
而祂还没有想好让自己的半身变成什么，所以一直很小心的保存着祂。
但科威特万万没想到的是，大概在几百年前，有人类中的强者胆大包天到趁着祂沉睡将珍珠从祂的怀中偷走了！！
祂承认他有疏忽的地方，但他依旧愤怒。祂追上并撕碎了那个人类，可祂并没有在人类怀中发现祂的珍珠。
并且珍珠的气息在他杀死人类的时候就消失了，之前他还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捣的鬼，但现在祂十分肯定就是奥尼罗尔这个混蛋！
祂与奥尼罗尔都拥有与海洋相关的权柄，祂会抢夺自己的珍珠很显然是为了试图利用共同的权柄增添自己的力量。而奥尼罗尔与他科威特不同，祂加入了光明神的阵营，在人类势力中最强盛的光明神殿的帮助下，海神的信仰逐渐转为正统，海神奥尼罗尔也成为了人类口中传颂的正神之一。
而科威特对此没有兴趣，他的权柄大部分则是偏向混沌邪恶与黑暗，因此被正神联盟判定为邪神。于是在他寻找丢失的珍珠的过程中，不仅是人类找他的麻烦，更有正神的联盟中的诸神向他宣战。
科威特在这么多年间在各个地方寻找他的珍珠，同时也不得不应付各种来找麻烦的家伙。
最终在二、三十年前烦不胜烦，打算小小的休息一下。
结果一觉醒来仇人海神陨落，他的珍珠的气息若隐若现。
科威特欣喜地在海水中狂舞触手，将这片海水搅得更加浑浊，海神奥尼罗尔的尸身碎块被他搅得到处都是。
但科威特已经懒得理会祂了。
祂离开了奥尼罗尔陨落的区域，小心翼翼地捧着珍珠留下的一小撮力量痕迹，虽然如同萤火般微弱，却散发着科威特无法抗拒的清甜。
祂很庆幸，庆幸自己在珍珠的气息消失前，抓住机会给珍珠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标记。
现在祂可以利用珍珠身上标记的气息追踪到祂的痕迹了，不需要祂的珍珠辛苦回到祂的身边，那可太危险了！万一路上遇到什么碎了怎么办！
【好的……快让我看看……我的珍珠在哪里？】
科威特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力量探入珍珠留下的气息内部。
珍珠的气息并不稳定，就像是快要熄灭的信号灯一般不断波动闪烁。
祂离开的太快了，科威特郁闷的发现祂的标记痕迹并不深，无法固定到珍珠的具体位置，只能定位到珍珠所在的大概范围：
【让我看看这个地方……唔？】
科威特有些意外的看向这个地方。
这里是他之前沉睡的溶洞最上方的人类村庄，并且还有一个祂十分熟悉的名字——
【菲瑞泰尔】
科威特怪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居然是这个地方……我记得这里现在只有奥尼罗尔的信仰者吧。】
说罢，他扭头看向被自己抛在身后的奥尼罗尔的尸块，目光逐渐不怀好意。
【既然你敢自称正神擅自将我打入异端……那么你的地位、你的势力和声望，我都收下了。】
祂本来就有一部分的海洋权柄，并且因为奥尼罗尔死亡，新的海神还未出现，科威特身上与海洋有关的权柄更加扩大了，他掌握的越多，对伪装成海神奥尼罗尔这件事就更有信心。
只是他身上属于黑暗与混沌的气息太过浓郁，祂还需要再做一些准备……
＊＊＊＊＊＊
“亚瑟，你真的要去找你的那个‘甜心’？”
“为什么不？”
面对同伴汉斯的疑问，亚瑟. 乔. 威廉姆斯的眼中露出势在必得地自信道：“本来我们的计划里就有向他打听与他母亲有关的一些事情的计划，那么为什么不能去找他？仅仅是因为他在这个乡下地方太受人瞩目，所以就犹豫着要不要去？”
“说实话汉斯，你觉得丽萨主张的全程低调调查真的有可能吗？你看看我、看看我们的样子，我们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场和这种乡下地方格格不入。要知道我们的出身可不普通，即使是我们中间最不起眼的那个暴脾气的女人丽萨，连她都是大商人的女儿。”
亚瑟瞥了一眼四周，嗤笑着说道：“要我说，我们就该高调一点，畏畏缩缩的怎么可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就这种地方，我都不信没有用钱问不到的事情。”
他的同伴汉斯虽然不认同亚瑟的高调行为，但也觉得他说的没错。
菲瑞泰尔在他们所收集到的信息中，这里就是个极度封闭的小渔庄，甚至落魄到了连神殿都只有一座，遍布大陆的光明神殿甚至都没有选择在这里搭建教堂。
而他们打听过这里的识字的村民都不超过五个，如果想要获得什么消息，用钱一路砸过去确实是最快也最方便的方法。
就算暴露了他们在调查的事情也无所谓，毕竟这里和那位伯爵的联系真的很淡，就算有消息也肯定是不怎么重要的边缘消息。
他们的老师可是大名鼎鼎地巫师集会高层的亲传弟子，那位伯爵可不太可能就为了点不重要的消息杀人灭口。
“那好吧亚瑟，我不阻拦你。”
汉斯对着自己的同伴谈了摊手道：“但是你也别闹大了，虽然我不赞同丽萨的暴脾气，但她有一点说的很对。我们是来做任务，不是来猎艳的，亚瑟你可别只顾得你的‘甜心’而忘记了我们本来的目的。”
“我当然清楚。”
亚瑟自信满满地离开了，他打算去找人打听一下艾伦现在的下落。
几分钟后，终于有人告诉他艾伦. 欧什去了这里唯一一家的面包坊。
他进入面包坊时，店内只剩下了沉睡的艾伦和一只打盹的猫，安妮太太此时在另一个房间做派对蛋糕的蛋糕胚。
亚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屏住呼吸。
总之，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那个老旧的摇椅旁边。
摇椅上的青年裹着毛毯闭目沉睡，锐利的目光被遮掩后，亚瑟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精致地容貌轮廓，这是再黑的肤色都无法遮掩的。
而他怀中的猫咪睡着之前似乎在抓挠他脸上的绷带，并成功将绷带抓松了一些，露出了其下被遮掩的苍白双唇。
唇形的轮廓饱满柔软，让人初看就很想用手指揉搓，试一试是否是自己想象中的手感。
亚瑟觉得他被诱惑了。
他本来就不是喜爱压抑自己欲念的人，并且爱好的就是像艾伦这样刚刚成长为青年，却又带着青涩少年感的男人。
他不介意和这个乡下小伙子玩一玩，听说他家里的条件不好？如果他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让他高兴以后了说不定愿意把他带回佛拉米尔城呢。
正想入非非地亚瑟没注意到沉浸在梦中的艾伦细微地挣扎动作，随后就是之前的那一幕。
在亚瑟被安妮太太用擀面杖揍的乱叫的时候，还是艾伦虚弱的声音阻止了她：
“安妮太太……等咳咳……”
艾伦话都还未说完，就又被涌上喉咙的反胃感呛的直咳。
安妮太太虽然愤怒，但艾伦的声音还是听到了。
她给艾伦端了杯水过来，艾伦想说自己不想喝，但还是没有拒绝安妮太太的好意，接过来喝了两口。
这两口水下肚之后，艾伦依旧还是有些反胃，但令他惊讶的是，他原本的头疼头晕都消退了，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懒洋洋的，仿佛他不是蜷缩在摇椅上小憩，而是在家中睡了很久一般。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长大后的艾伦虽然不至于经常挨饿，但依旧会经常感到后继无力。
他的身体像是被透支了，一旦力气用尽就经常会处于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状态，在海上感到劳累的时候他想要恢复体力经常比其他人要慢一些。
可刚刚从梦中醒来的艾伦此时却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力气，这感觉就像是一株缺水的植物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路人给他浇了一杯水。
想到这里，艾伦又回忆起了自己在梦中被浇的‘水’，他的面色变了变，又想要干呕了。
费了点功夫将自己的生理反应控制下去之后，艾伦才虚弱地帮亚瑟对安妮太太解释道：“安妮太太，不是他的问题。”
他告诉安妮太太自己因为做噩梦导致身体有过激反应，但和这个外乡人无关。
“我和他在教堂见过一面，他应当只是想和我打个招呼。”
毕竟亚瑟因为自己的缘故挨了打，艾伦过意不去，和安妮太太解释的同时还起身向亚瑟郑重地道了歉。
亚瑟捂着脑袋从地上慢慢爬起，他的头上有好几处淤青，右眼眶还青了一圈。因为在两人面前出了大丑，还被一个看上去孱弱的老太太按在地上揍了一顿，他这会儿倒是一丁点勾搭美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即使艾伦对着他道歉，他也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只目光阴沉的盯着安妮太太。
安妮太太自知理亏，见到亚瑟恶意的目光也忍住了自己的脾气。亚瑟的脾气就不是那种息事宁人地那种，但汉斯离开前说的话、还有他的老师的叮嘱犹在耳边，他终究还是没选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炸了这家面包坊，而是冷笑几声，目光不善道：
“别以为光道歉就能把这件事解决了。”
艾伦也很头疼，他利用身高优势拦住想要说话的安妮太太，上前几步和亚瑟交涉。毕竟这件事毕竟是因他而起，他不想因为他让安妮太太为难。
三人商讨了一阵，最终还是用金钱进行赔偿。亚瑟一开口就报出了在场的另外两人无法接受的价格，艾伦自然不能同意。
最后经过许久的商谈，亚瑟要求的赔偿终于降低至比较合理的范围，而艾伦自愿承担其中比较大的那部分的金钱赔偿，安妮太太承担剩下的一小部分。
除金钱外，两人还需要回答亚瑟的一些问题，并且不能将他受伤和后续询问的事情向外人告知。
虽然后一面那个条件有些奇怪，但艾伦与安妮太太左思右想，都不觉得自己会知道多大的秘密，所以欣然同意。
他们都以为亚瑟要问本地的奇闻异事，毕竟亚瑟之前在艾伦面前自我介绍是个小说家……但亚瑟的问题一出口，艾伦的心里就猛的一突。
“你们的领主接你母亲去庄园的时候，会亲自过来吗？”
亚瑟的头一个问题就让艾伦猝不及防，他的目光也冷了下来，语气冷淡道：“不会，他每次都让自己的仆人来接，自己没有亲自来过。”
亚瑟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安妮太太。
“没来过。”安妮太太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不光是刚才的事情影响，而是从亚瑟问出这个问题开始，她就意识到了他们面前的这个青年人的身份也许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是吗？”亚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希望是真的吧。”
还不等艾伦开口询问他是什么意思，亚瑟就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们平时有没有听到过有关于你们领主的传闻？”
“什么传闻？”艾伦皱着眉，面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渝：“我们这里与领主有关的传闻最多的就是和我母亲的关系。”
他说完又补充道：“领主本人并不会来，哪怕是他第一次要我和母亲去见他的时候，他也是随便叫了一个仆人用马车将我们带到他的庄园里去，我在只进入庄园之后才见过他几面。”
“自那以后，我被领主的仆人从庄园中送出来，再没去过那座庄园。”
这之后亚瑟追问的几个问题，都是围绕着领主，以及他们生活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而展开。
有关于领主的事情，艾伦知道的就那么多，而安妮太太知道的比他还要少。至于村庄内部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艾伦经常会出海，而且他在其他村民那里不受欢迎，所以对村内的事情知道的很少，能说的只有海上的一些奇怪现象。安妮太太则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内容，听的亚瑟烦不胜烦。
经历过刚才的事，他已经放弃了在艾伦面前伪装成什么热情友善的人，在确定两人根本榨不出来什么消息之后，亚瑟就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从道具的拐角消失之后，安妮太太立马将面包坊反锁，然后拍着胸口有些后怕地对艾伦说：“不行，艾伦，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安妮太太？”
艾伦疑惑的看向她，却见安妮太太一脸凝重地对他说：
“这个外乡人不太对劲，虽然他自称是个小说家，打听的却和领主有关。而且看他离开前看我们的眼神……小艾伦，你一定要小心像他这样心胸狭隘的人，我敢打赌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我们的！你本来就生着病，回去还只有一个人在家，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艾伦想告诉安妮太太他的病好了，目前只有一点反胃。但安妮太太说的很对，亚瑟的表现确实太奇怪了。虽然他们已经对此事做出了赔偿，但看亚瑟的眼神却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
为了他的安全，也为了独居的安妮太太的安全，他同意了今晚与安妮太太一同住在面包坊内。
至于在面包坊内如何住宿的问题他并不需要担心，因为这件面包坊本就是安妮太太的家改造成的，这栋楼有两层，二楼是安妮太太生活的场所，地方很宽敞，还有干净的客房，不需要艾伦另外收拾出来。
一楼则是面包坊，而一楼的被扩大过的后门以前是存放面粉的仓库，后来面粉被安妮太太挪到了新盖起来的仓库里，空出来的地方被她布置成了明天的派对场地。
而此时的时间已经将近下午，安妮太太还要准备明天的派对需要的食物，可惜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原本期待的心情。
艾伦自告奋勇要给她帮忙，还用了许多种方法证明自己的病已经好了。
至于刚醒来的时候那种奇怪的反胃感此时已经消退了大半，艾伦虽然觉得古怪，但无论是谁做了重复的梦做了几年都会放松警惕的，更何况这个梦的经历太过离奇，他醒来后也没有哪里不适，甚至感到神清气爽。
所以在他的心中，在这个梦中的经历就只是梦而已，他最在意的还是他身边发生的那些事。
如今他的母亲身上的谜团还未解开，他却没有一点头绪，因为他既没办法找到他的母亲，更不知道母亲现在究竟是在那座领主的庄园内，还是被领主带到了其他地方其他的什么地方。
而他与安妮太太今天得罪了一个奇怪的外乡人。母亲那边他鞭长莫及，无法顾及到她的安慰，所以暂时只能重点关注安妮太太与自己的安全，不能离开她的身旁。
似是看出了他的担忧，安妮太太一边动作熟练地给蛋糕抹奶油，一边温柔地安慰他道：
“放心艾伦，等一会儿我会去村长那里告诉他外乡人有古怪的事情。我昨天听人说那群外乡人只有三个，看样子还都是年轻人，只要有人能时刻盯着他们，我相信他们总不可能在我们村子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坏事来的。”
“希望是这样。”
艾伦叹息道，想到亚瑟刚刚怒视安妮太太时恶意的目光，他总有种会出事的不妙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海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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