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秘史》从汐

10、第十章 代替你受伤

　　西京旧宫，李成显得有些迟疑，“你真要如此吗？”
　　刘景微微一笑，“大哥莫忘了，这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说完伸出自己手，“戴上吧。”
　　李成不忍，“老三，收手吧，够了。”
　　刘景环视四下，众人看他的神情都仿佛充满了哀伤，刘景勾勾唇角，“这么沉重作甚，我又不是去赴死。”
　　李成皱眉，“你现在身子刚刚好些，从这儿到京城数百里路，你扛着二十斤重的枷锁，怎么吃得消啊！”
　　白荷甚为赞同，“恐怕你人还没到京城就已经累死在半路了。”
　　“一刻钟前传来消息，说已经在涂山口截住迦邪了，”李成劝慰道，“一切如你所料，迦邪留军二万于涂山，准备逃回戎狄伺机再起，李钊率精兵三万以逸待劳，必不会输，你做到这份上，已经是替他替宸国百姓除去心腹大患，已经足够了，收手吧。”
　　刘景听完心安几分，微微浅笑，“李家英豪辈出，当之无愧的大宸脊梁，可惜师父和二哥不在，看不见这太平天下，”刘景微眯了眼，依旧是一派温润如风，却也一样的笃定决然，“他们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大哥不必再劝。”
　　李成沉叹了口气，“从前师父总说你脾气是最好的，现在我看，你才是我们几个中脾气最差的。”
　　李成说完，正想让萧宇一同劝劝，却见萧宇已背上刘景的宝贝行囊，默默站在他身后，随时准备出发回京。
　　李成一看二人那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行，由得你折腾去吧，大军即日就要搬师回朝，一路上风餐露宿，我可不会因为你是病人就多加照顾。”
　　李成说完走了，白荷牵出那辆素木马车，萧宇将行囊放上马车，人则紧紧跟着刘景，刘景被关进囚车，他便在囚车旁默默走着，半步不离，刘景渴了他喂水，饿了他喂饭，到点就喂药，只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肃颜清冷。
　　冀州，是离京城最近的城池，随着京城日益壮大，冀州也愈发的繁华，大军行至冀州时，天已经冷得冻水成冰，这回李成再没管刘景故意招摇那套，硬是将他按进了马车里。
　　萧宇心里明白刘景非要曝于人前就是想断了自己复位的后路，让刘玄再不必因他忧心，也是为了不给别人构陷李成的机会。等刘景进了马车，他便解下头发坐进了囚车里，替他扮演好一个卖国罪人。
　　时已入夜，大军安营扎账，点起了篝火，李成为白荷也准备了一间帐篷，实则也是为了方便刘景休息，待用过膳，刘景还没见到萧宇人影，“老四人呢？”
　　白荷冷哼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
　　刘景颇有些意外，有些日子没说话，这白荷对他的态度怎生越来越冷漠了，不对，这都已经算得上仇视了吧，“怎么觉得，似乎何处得罪了白姑娘？”
　　白荷冷嗤道，“你没有得罪我，就是我看你不爽而已。”
　　刘景更觉得有些奇怪了，他与白荷相处也非一两日了，白荷不是那无理取闹的性子，必定是他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才会惹得她不爽。
　　李成巡视完便也到了白荷的营帐，一进门就看见白荷一脸的不悦，刘景一脸的惑然，李成不禁皱眉，“你又做什么了？”
　　刘景没来由的被训上这么一句，失笑道，“我倒是也想知道呢。”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惹到这位侠女了？
　　李成心里已经断定是刘景错了，当下便是道，“白姑娘担心你安危，风霜雨雪一路随行，你怎么好意思惹恼她？”
　　白荷听他维护，脸上的不悦消散了几分，只道，“李将军言过了，风霜雨雪和他同行的另有其人。”
　　话尽于此，李成也算是知道白荷生气的原因了，就连他，又何尝不是每日被这俩师弟气得茶饭不想，可有些事情只能由自己去体会，旁人再着急也是徒劳。
　　刘景一看这二人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连忙识趣的遁了出来，四处闲逛想要找找他家粘人小尾巴。
　　夜月高悬，寒风凌冽，除了值夜的军士，其他人均已回了营帐休息，摇曳的篝火时不时听见几声树枝炸开的动静，囚车被安置在营帐西角，因着刘景没在里面，旁边也就没有萧宇守着，营帐外围，有人早已拉弓搭箭，苗头直指囚车内那一袭黑衣。
　　嗖的一声，箭矢破风而来，划过刘景眼前直入囚车，刘景顿在三丈外，看着囚车内的黑衣倒下身去，没来由的，心头刹那冻结，呼吸顿停，那里头，是谁？
　　听见动静，值夜的军士意识到有刺客，几声高呼后，整个军帐沸腾起来，但刘景却似听不见任何声音一般，只定定的向囚车走去，有些忐忑的问道，“老、四？”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只盼着是自己想叉了，那厢，听见声音的萧宇支起了身，转头望去。
　　四目相对，刘景心里慌了神，\"你怎么样伤哪儿了？\"
　　萧宇启唇，刚要答一声没事，却硬生生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他想起那夜刘景与白荷的对话，便只是低下头不应声。
　　囚车狭小，刘景连忙搀了他出来，\"你别怕，李家军医医术最好了，你一定没事的，别怕。\"
　　李成和白荷刚一听说有刺客，便听得有人在账外禀报，太上皇遇刺了。李成去找大夫，白荷匆忙赶来，便看见刘景一脸紧张，而萧宇微侧着头，眸光依恋的看着刘景。
　　白荷停住了脚，待二人走近，方确认般问向萧宇，\"怎么回事？\"
　　“快叫军医，老四中箭了!”刘景急切的声音有些发颤。
　　萧宇却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营帐，白荷将李成和刘景都赶到了账外，只留了她和军医在为萧宇查看病情。
　　良久，军医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转头看了看白荷，然后磕磕绊绊道，“这箫公子箭伤不浅，若得不到妥善治疗，恐怕……”
　　他话音未落，刘景已经奔入帐内，“老四!”
　　李成也是惊忧不已，正要往里面进，却被白荷拉住了胳膊，“都这时候了，让他们两个人单独说吧。”
　　李成踟蹰，萧宇也是他的师弟，不去看一眼实在难以安心，但白荷说得也有些道理。
　　白荷无奈的叹了一声，踮脚附耳轻语，“他没事，箭只是穿破了衣裳。”
　　李成愣了，转过头看向白荷，白荷将他拉出营帐，颇有些不耐道，“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俩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
　　李成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便是笑道，“老四武艺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好的，听声这功夫当年也就他真学到了□□成。”
　　说完，李成又看看身边女子，“想不到白姑娘也会唬人。”
　　白荷回瞥了一眼身后营帐，轻声若叹，“等送他到了京城，我就准备离开了，他以后的路不该是我一直陪着走，我也不想再陪他走了，太累。”
　　听说他要走，李成显得有些失落，“不知姑娘打算去往何处”
　　“还没想好，也许是某处深山老林，也或许是某城讲武堂，师父潜心教授我多年，我不能让她老人家的武艺在这世上绝了迹。”经过这一遭，白荷对人生有了新的想法，她虽做不到似刘景那般为家国大业而活，但也不想继续将自己禁锢在往事里。
　　李成似欲言又止，然白荷已经另择路去。
　　帐内，看着上身被包得无法动弹的萧宇，刘景声音轻得似怕惊着他一般，“你怎么样”
　　萧宇犹豫了一会儿，道，“大夫说，可能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