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秦淮》南初镜

7、阴谋

　　京师龙没说话。
　　他也不明白沈枫香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想清楚，你要报的仇，到底值不值得你报？”
　　“沉心有古怪。你要小心她。”
　　他在穿过□□时看见苏州鸿。
　　他不知道说什么。
　　苏州鸿手里还是那只蝴蝶。
　　京师龙停住了。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说什么，但是他有话要说。
　　苏州鸿看着他。
　　京师龙一个恍惚，觉得她手中那只蝴蝶仿佛飞起来了。
　　蝴蝶没有飞。
　　死去的东西，不会再活转。
　　飞起来的是苏州鸿。
　　一只蝴蝶，拼劲全力，飞向他的怀里。
　　她知道自己是只蝴蝶。
　　在遇见他时起，就被一枚针钉住。
　　钉在他心上，永世不可逆转。

　　林枫香想笑。
　　沉心道：“你笑什么？你看见我们少爷被那个妖精迷惑，心里很高兴？”
　　沈枫香道：“不敢。”
　　沉心道：“你笑什么？”
　　沈枫香道：“我笑那个傻瓜，总算有人能把他臭脾气改改。”
　　沉心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她就是在用美人计，我家少爷本是要杀她的。”
　　沈枫香看着沉心。
　　沉心被他看的有一点心虚。
　　沈枫香道：“这个傻瓜，等他知道真相后，就会明白，有些时候，太固执就是大错特错。因为他要报的仇，本不值得他报。”
　　沉心怒道：“你说我们大少爷死有余辜？”
　　沈枫香道：“我没说。”
　　沉心冷笑。
　　她的笑本不是一个丫头该有的笑。
　　她的笑很可怕。
　　沉心道：“沈枫香，有时候，人知道的还是少点好。”
　　沈枫香道：“哦？我只知道，多多益善。”
　　沉心道：“你这种人，本身太聪明就会早夭，何况知道的太多。”
　　沈枫香道：“知道得多，死的就早？”
　　沉心冷笑：“对。”
　　沈枫香道：“未必。”
　　沉心冷眼看他，哼了一声。
　　沈枫香继续道：“孔子活了七十三，孟子活了八十四。”
　　说罢他指了指自己：“沈子要活九十五。”
　　沉心道：“我看你是疯子！”
　　沈枫香道：“其实我知道的很多。”
　　沉心怒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沈枫香不笑了。
　　他的脸色严肃的可怕。
　　他冷然道：“你最好别让我戳穿你。”
　　沉心冷汗下来了。
　　但是她仍然倔强道：“什么？”
　　沈枫香轻蔑的哼了一声。
　　他道：“我知道你的底细。”
　　想了想，他又道：“你最好装得像一点。”
　　沉心冷眼看着他。
　　沈枫香缓缓走出门。
　　然而在门口，他停住了。
　　沈枫香道：“你不必这么心急要铲除苏州鸿。”
　　说罢他走出门。

　　沉心忽然走出卧龙山庄。
　　她要去一个地方。
　　“沉心？”
　　声音在顶堂响起。
　　“我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人。”
　　堂上的人下来，缓缓搂住她道：“谁？”
　　“沈枫香。”
　　对方一听，松开了手。
　　沉心道：“怎么？”
　　对方道：“我只听说他游手好闲、倚红偎翠，没听说他有什么底细。”
　　沉心道：“他说知道我的底细。”
　　对方道：“哦？”
　　沉心点头：“他说我不必急于铲除苏州鸿。并且……”
　　对方道：“并且怎样？”
　　沉心道：“并且他说知道我的底细。”
　　对方许久未答。
　　末了，对方道：“你只要盯住京师龙就好。只要他不怀疑你，就不会有风险。”
　　沉心道：“京师龙是傻子，但苏州鸿不是。”
　　对方冷笑：“我是要借苏州鸿铲除京师龙。”
　　沉心道：“你要我怎么办？”
　　对方道：“你要反对苏州鸿和他在一起。”
　　沉心道：“你不是要借……”
　　对方道：“我自有分寸。”
　　他看着沉心，微微怜惜，道：“我比你了解苏州鸿和京师龙。”
　　沉心道：“怎么？”
　　对方道：“他们两个是一种人。倔强、讨厌听命与别人。”
　　沉心道：“又怎样？”
　　对方道：“你越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们就越在一起；你越反对他们，他们就会爱的越深，就像要证明给你看。”
　　沉心沉默了一会，道：“是不是，对京师龙残忍了些？他那么信任你……”
　　然后她挨了一个耳光。
　　对方咆哮道：“你是我的人！我们策划了这么久，我不能看他毁于一旦！你记住，就算苏州鸿不能牵制他的心，你也要！一定让他有顾忌！”
　　沉心眼泪涌了出来。
　　沉心道：“你明明说我是你的人，你却让我帮你去牵住京师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有没有？”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
　　对方沉默片刻。
　　最后拥她入怀。
　　“沉心。我只能求你，为我牺牲。”
　　沉心闭上眼睛。
　　“只要为你，我可以做一切。”
　　对方抱紧她，道：“你为什么讨厌苏州鸿？”
　　沉心却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