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秦淮》南初镜

6、战

　　京郊。
　　来的人是东风黑煞和西风白煞。
　　京师龙没有动。
　　他手中握的就是一切。
　　东风黑煞道：“京师龙，你赢不了。”
　　京师龙冷笑。
　　他的冷笑很特别。
　　这个冷笑让他的线条看上去更坚毅、清俊。
　　西风白煞道：“笑什么？”
　　京师龙道：“我笑你。”
　　他的剑被握得很紧。
　　但是始终没有出鞘。
　　西风白煞道：“你笑我什么？”
　　京师龙道：“我笑你不要脸。”
　　西风白煞大怒，猛的拔出了剑。
　　他这已剑，直取京师龙的印堂。
　　然而他还不料，却已感到剑带起来的风。
　　他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了。
　　仿佛没有心脏。
　　他低头凝视着胸口。
　　京师龙凝视着自己的剑尖。
　　西风白煞倒了下去。
　　京师龙低头道：“其实不要脸不可怕。”
　　他陡然抬头：“可怕的是，不要脸的下场，居然是连命都断送掉。”
　　东风黑煞道：“你说是因为不要脸，所以才导致的没有命？”
　　京师龙没答话。
　　他拔出了剑。
　　缓缓道：“白剑雪，你还不出来？”
　　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
　　正是白剑雪。
　　京师龙看着他，微笑了。
　　但是他的笑并不温柔。
　　甚至有一种暴戾与杀气。
　　白剑雪也笑了。
　　他出剑了。
　　他的剑很快。
　　然而京师龙的剑更快。
　　几乎是同一时间刺向白剑雪印堂、人中、廉泉三穴。
　　只是一剑，“流星赶月”。
　　白剑雪撤开了。
　　很快撤开。
　　随即一个翻身，剑尖指向京师龙的玉枕穴。
　　京师龙飞起一个扫腿，剑飞劈出去。
　　那一剑，已经划破了白剑雪的衣服。
　　白剑雪停住了。
　　京师龙也停住。
　　白剑雪一个冷笑，提剑直刺京师龙。
　　那一剑刺在了无情剑上。
　　京师龙却收剑。
　　白剑雪正在愣的时候，京师龙的剑已经刺向他的左肩。
　　白剑雪马上收剑，凌空一跃，手里发出一片东西。
　　树叶。
　　仅仅是一片树叶。
　　京师龙冷笑，剑光清扫，粉碎了那片树叶。
　　白剑雪忽觉得一道光。
　　在眉梢，瞬间到达唇角。
　　京师龙停住了。
　　他没有再刺。
　　因为他不需要。
　　白剑雪输了。
　　白剑雪的冷汗渐渐流下来。
　　京师龙道：“我没想到，你的功夫居然很了得。”
　　他顿了顿补充：“尤其是飞叶伤人。”
　　白剑雪道：“我输了。”
　　京师龙仿佛没听见他的话，道 ：“很少有人能和我拆到二十招以上。但是你做到了。”
　　白剑雪看着他的剑锋，缓缓道：“你那两招，是不是点绛唇与试娥眉？”
　　京师龙点头。
　　白剑雪出了一口气，道：“世上能赢了我剑法的人，只有三大公子。”
　　京师龙道：“三大公子？”
　　白剑雪道：“不算苏州鸿。”
　　他看着京师龙的眼睛道：“如不是你，我有能力杀了她。而且——”
　　京师龙道：“而且怎样？”
　　白剑雪冷笑道：“而且绝对有能力。”
　　京师龙同样冷笑道：“但是你说错了话。”
　　白剑雪道：“哦？”
　　京师龙道：“只要不是一个人，就不可以说‘只有’两字。”
　　白剑雪的目光从他身上又转回剑锋，微微苦笑。
　　但是京师龙却收剑。
　　白剑雪愣住。
　　京师龙道：“我只杀我想杀的人。”
　　白剑雪道：“想杀的人？”
　　京师龙道：“你还不配。”
　　白剑雪的脸色变得青了。
　　末了，他干笑了两声，道：“我总算知道，惹恼了四大公子的下场。”
　　京师龙盯着他。
　　白剑雪又道：“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京师龙转过头冷笑。
　　白剑雪叹了口气补充道：“尤其是和京师龙抢东西。”
　　京师龙道：“你知道就好。”
　　白剑雪凝视他，陡然回头道：“回堂。”
　　京师龙看着他和东风黑煞的背影，有一丝寂寞和寥落。

　　沈枫香眯起眼睛，看着沉心，问道：“你说你家少爷把那个妖精带回家了？”
　　沉心点头。
　　沈枫香眼睛瞪的像铜铃，沉默了片刻，笑了。
　　沉心道：“你笑什么？”
　　沈枫香道：“我笑他，万一真的爱上那个妖精，他那大仇就报不了了。”
　　沉心道：“那怎么办？”
　　沈枫香耸了耸肩。
　　“沈少爷又来了？”
　　说话的人是京师龙。
　　沈枫香道：“来了。”
　　他笑了下，道：“我发现你好像很讨厌我。”
　　京师龙道：“我没有讨厌你。”
　　然而话锋一转道：“只是不是像女人一样喜欢你。”
　　沈枫香道：“那也很好；”
　　他只能干笑：“如果你想女人一样喜欢我，我会很痛苦的。因为我还没有断袖之癖。”
　　沉心没说话。
　　话不投机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