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与浪漫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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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堆积在眉峰的故事
苍老了
那一场风花雪月
眼角里爬出的哀愁
润湿了
天使走过的地方
圣诞节的时候，班上聚餐。
还没有散场，我和苏依就跑了出来，在大街上吹冷风。
风从毛衣的小孔里挤进去，贪婪地吮吸着皮肤里薄薄的温暖，再散发出大把大把冬的气息。
我紧了紧外套，有些冷。
安晨，我想我是完了。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似乎都不是自己的……我的存在似乎只是一种摆设，没有了内容……我觉得，如果我自焚，最后灰烬里那颗不化的舍利子，就是沈放了。
呵呵，别说得这么严重。其实，你对他还并不了解，所以，不要轻易地就让自己沦陷了。
可我，已经沦陷了，万劫不复！
那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你打算怎么做？你知道他的心意吗？
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都说了，暗恋是一种礼貌。如果你们真的有缘分，迟早都会走到一起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依捂着胸口，蹲在了路边。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深深地埋了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无言地望着夜空。
爱情，多么奇怪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他的礼物里，会不会有童话般完美的爱情？”
下雪了。
天还没亮，桑非晚就给我打电话说，下雪了。
我迷迷糊糊的恩了两声，没反应过来。
傻瓜，下雪了！你不是说都十年没见过雪了吗？快出来看啊！
不要，天都还没亮呢！
天太亮再看就没意思了，你快出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啊？不是吧？你现在在楼下啊？
是啊，快点儿啊，记得多穿点衣服，还有帽子手套围巾！
这是我在北方见到的第一场雪。
在我近十年的记忆里，重庆的冬天是不下雪的。
所以，当我看到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下来时，一下子就把原本还迷糊在梦里的意识抽了回来。
我呆呆地伸出手，呆呆地望着天空。
当晶莹的雪花跌落在我的指尖时，我竟傻呵呵地笑出了声。
我静静地看着，看雪冷冷的，薄薄的，轻轻覆盖在沉默的土地上。
天刚刚亮，雪白的世界还笼罩在淡淡的灰色里，朦朦胧胧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美！
桑非晚跑过来，黑色的衣服在这冰天雪地里甚是扎眼。呼吸出的气息在清晨的严寒里变成缭缭的白雾，久久散不开去。
他打了一下我伸在半空的手，不满地叫，齐安晨你真是个傻瓜！大冷的天也不戴手套？还不怕死地把爪子伸出来，就不怕长冻疮啊？
我还在傻呵呵地笑着，快乐充盈了整个胸腔。
好半晌，我才大声地叫出来。
看啊，猪头，这是雪！是真的雪！呵呵，真的是雪耶！
他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却也是暖暖的笑容。
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还好我这儿有备份儿！
他说着就把我的手拉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双淡粉色的手套，笨拙地给我戴上。
哇，你怎么会随时带女生的手套在身上啊？还粉红色的呢，你也太可爱了吧？
我喜欢带身上不可以啊？不然你去哪儿拣这种便宜？
嘿，谁知道你是怎么弄来的！哎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啊？不是专门看雪吧？你又不是南方人，还没见过雪？
我有那么浪漫么，还专门起早看雪！我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嘛，今天一出宿舍就看到下雪了，所以……
噢！所以，你才打电话把我活生生地从温暖的被窝里叫出来，害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在楼下等我，虽然极不情愿却还在那儿感动得要死！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欺负我是小老百姓还是欺负我是外乡人啊？
哎不不不是啊，我只是想第一个告诉你下雪了嘛，而我确实也是在楼下等你了啊……
还狡辩！看我不把你砸成变形金刚！
我在地上抓起一把雪，用了十二层的功力扔过去。
桑非晚大叫一声，啊，你想杀人灭口啊？我闪！我躲！我乾坤大挪移！我……哎呀，你砸到我头了！你好毒你好毒……
哈哈，你没有机会报复了，来生再见吧！
他狼狈地闪来躲去的，咖啡色的围巾胡乱地缠在脖子上，头顶上都冒出了白绕绕的烟。
我哈哈地笑着，脆脆的笑声滴溜溜地撒在雪地里，叮叮当当的。那笑声在我听来既熟悉又陌生——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好不容易瞅着个还手的机会，桑非晚赶紧捧起一大把雪撒过来。
我正张着嘴大笑，白白的雪花凉凉地扑了一嘴……
桑非晚似终于得意扬眉吐气一回了，哈哈地看我把嘴里的雪狼狈地突突地吐出来，好不得意。
好啊，臭猪头，净欺负弱小女子，算什么好汉！简直就是……就是小人！小人！小人！
哎哎哎，干吗人身攻击啊？再说了，你还弱小啊？我看你都力拔山兮气盖世了，哈哈，我是猪头你不也一傻瓜么？谁都别笑话谁……哎哟，你偷袭！
我就偷袭，怎么着啊？没听过“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吗？真是白活了！
你你你……小人小人小人！
哈哈……
我终于累了。
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红扑扑的，细碎的雪粒一粘上去就融化了，幻成白缭缭的水雾。
桑非晚也气喘吁吁的，轰地一下倒在我旁边，把地上都砸出一个人形的坑来。
我看看他，呼呼地喘着说，哇噻！壮士是哪……哪个门派的啊？功力这么深厚！
他捋了捋凝结在头发上的冰屑，浓挺的眉毛挑了挑，在下……在下自立门户，无门无派！姑娘休要……休要多问！
他闭上眼睛，胸口还在不停地起伏着，白绕绕的水雾还在头顶萦绕。
雪白的世界，把一切都渲染得那么纯洁，那么圣洁，让人想就这么沉溺在这铺天盖地的雪白里。
我侧过头，看见他睫毛上凝结的冰屑一抖一抖的，似在偷看。
我很不温柔地拍了一下他的头，猪头快起来，会感冒的！别装啦，知道你没睡着！睫毛都还在晃动呢！……再不起来可不要后悔哦！
哇，这都瞒不过你啊？
哼，真是猪头一个！这么低智商的把戏也要耍斧头！
我要是不起来你能把我怎么着啊？
我就……胳肢死你！哈哈……
我说着就伸手去挠，他慌忙滚了开去，浑身上下都沾了雪花。
哎，别，别，我最怕痒痒了！我起来！起来还不成吗？
乖，这才听话嘛！
我刚把手收回来，他就一跃而起。我一个重心不稳，狼狈地倒在了雪地上。
哈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齐安晨啊齐安晨，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的手就要触到我的腰的时候，突然又收了回去。
竟然红了脸！
我也意识到了什么，便赶紧坐了起来。哎呀！我冷了，得赶紧回去穿衣服，不然一会儿都感冒了！
喂，长那么胖还怕冷啊……
都怪你啦，大清早的把我叫出来，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肯定拿你试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折腾我！
那……好吧，赶紧回去穿衣服，记得把围巾和帽子都戴上啊，你不习惯这样寒冷的天气的！
知道啦知道啦，婆婆妈妈的！
“在这个由青春导演的故事里，注定不会有完美的结局。所以，我把冰凉的手藏在身后，在没有星星的夜里，看尽花开花落。”
桑非晚每天晚上都给我发信息，尽管都是胡天黑地的瞎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每天必来报道，让我都引以为习惯了。要是哪天他发晚了点，我还会有些失落的感觉，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我也开始发呆了。
苏依围着我绕来绕去地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喂，都回来半天了，怎么也不说一句话？当我是透明的啊？
说什么啊？
说，你这双手套是哪里来的？
哎呀，对了，我都忘还给人家了！
不是别人送你的？不是吧？谁会把新手套借给你戴啊？
桑非晚啊！
桑非晚？就是请你吃蛋糕教你溜冰的那个？
是啊，怎么啦？
你说这手套是他的？他一个大男生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手套啊？
他说他喜欢没事儿就带一双手套在身上啊！
你白痴啊你？这摆明了是人家要送给你的嘛，你收都收了，现在还想着又还给人家？
送给我？没有啊，他没有这么说啊！再说了，好好的他送我手套干什么！
老大！你别装傻了行不行啊？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在分析人家的问题的时候头头是道，到自己的时候就一草包啦！
不是啊，他本来都没有那样说啊！
哦，原来你是怪人家没有对你说什么啊？那我问你，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感觉？没啥感觉啊，既不脸红也不心跳的，就觉得跟他在一块儿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别给我使用模糊语言啊！
还行就是……就是跟他蛮聊得来的，也不讨厌他，而且，还挺开心！
啊！你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去，瞎说什么呢！你才是完了！
我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样子，很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因为从一开始，我都觉得自己没有过其他的想法，只想把他当作一个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与浪漫有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