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冬天，如约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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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这个寒冷的冬天
没有灿烂的烟火
也没有烟火般的笑容
目光尽头
只有寂寞的
雪花
冬天，如约而来。
似乎是就这样一下子就闯过来了，让人没有防备。
北风呼呼，让一切都凋零了。
生命中总会有许多东西，是让我们想靠近，却又害怕靠近，想得到，却又害怕得到的。
那种怯怯的感觉，轻轻噬咬着、折磨着我们不安分的灵魂，让我们想放弃，却又难以放弃。
宸言这几天一直说要请我和梓若吃饭，但我们总说没有时间。他还总是有事没事的都让我们去花店玩儿，走时大把大把的把花往苏依手里塞，当然，老是不忘装作不经意地在中间夹上一两朵玫瑰。
好不容易等到了星期六，宸言就一直等在宿舍楼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撩开窗帘往下面看，宸言还是一身的蓝色，帅帅地靠在楼下的电话亭上。
哎，苏依啊，你干吗躲他啊？我看晨言人挺好的啊，又能干又温柔，还挺浪漫的！
那你干吗不下去啊？
哈，光我下去干吗啊？人家说是请咱俩，实际上我就是去做陪衬的。哎，我有一点想不通啊，你不是一直都爱往花店跑么？怎么现在人家主动了，你又不理人家了啊？
谁说人家去花店……是为了他啊？
啊？不是为了他？不……不会吧？那……那难道是为了—
嘘！小声点儿！要是被木子她们听到不被笑话死才怪！
呀！太意外了！平时都没怎么见你和沈放说过话啊？而且，而且他老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哪有宸言幽默随和啊？
哎哎哎，我又没说要跟他怎么的，你瞎揣测啥啊？拧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那下面这个人怎么办？你肯定有什么地方让人家误会了，指不定人家都成天在幻想牵着你的小手喝小酒呢……
死安晨！
哈哈……
最后还是我下楼跟宸言说，苏依不去了。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感情的事最是不能勉强的。
“杨梅的酸味萦绕在舌尖，牵扯出心里深处连绵不绝的伤感。天边的云落在湖边的山头，像一个不灭的童话。”
安晨，我好难受，我感觉距离沈放很遥远，很遥远，遥远得不可触及。每次远远地看着他，我都觉得是在望着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安晨，我现在都不敢去花店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晨言的热情和沈放的冷漠，可是，又忍不住，我只是想看看他，哪怕，远远地看着，也好。
安晨，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作茧自缚？日记本里全是他全是他，可是，他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该怎么办呢？
我楼着苏依，安静地听着她无助的倾诉，心里涌起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曾经，双双也不停地重复，安晨，安晨，我该怎么办？
曾经，易含也无助地说，安晨，我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其实，我也很茫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来问她，该怎么办？
闭上眼，头痛欲裂。
“如果有一天，连文字也变得伤痕累累，我该如何，收拾起这凌乱的心情？”
苏依忽然想要学溜冰。
我虽然对这没多大兴趣，但还是陪她去了。
溜冰场里音乐震天地响着，让人耳膜都快要破掉。
我换好鞋，战战兢兢地扶着墙站好，看见别人在眼前如滑翔的鸟，翩翩然，好不羡慕。
苏依兴奋得脸蛋通红，可刚一迈步就仰天摔倒了，啪的一声，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我想过去扶她，可脚下的轱辘不听指挥，刚一动就栽了出去，膝盖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掌撑在地面上，也磨破了皮，隐隐有血丝渗出。
两人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站好，一不留神又摔得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的，好不壮观！
嗨，齐安晨！真巧啊！怎么，还不会溜冰？
桑非晚一个漂亮的倒滑转身，停在我旁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修长的手指，白色的运动服，细长的眼。
我局促地看了看那双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摔疼了吧？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还摔得比你惨多了！来，你跟着我，慢慢来，身子不要往后仰，对，要微微前倾。重心先放在一只脚上，对，另一只脚起辅助作用，看，就像我这样。
我紧张地跟着他，手抓得紧紧的，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苏依这时也爬起来了，正扶着栏杆一步一滑地走着。汗水都流出来了。
哎，齐安晨，脚不是那样的，错了错了，哈哈，真是笨死了！
你才笨死了呢！猪头一个！我又没学过，很值得嘲笑啊？
哎，你没必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对，就这样，放松一点，啊……哎哟！
两人摔作一团，我的膝盖和地面撞击之后，再次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咬着发白的唇，眉头拧在一块儿，脸色也变得苍白。
汗水渐渐从毛孔里渗出来，结成一层细密的汗雾。
桑非晚赶紧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手掌上破了皮，，急急地问，你没事吧？摔到哪了？来让我看看。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没那么娇气！
他还是固执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裤管卷起来，看到膝盖上那血肉模糊的一片后，眉头就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你看你，膝盖都出血了，还没事？把冰鞋脱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看到他很仔细地用纸巾把伤口旁边的破损皮屑擦去，还轻轻地对着伤口呵气，那温柔的样子活象受伤的是他自己一样，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是一个很容易就感动的人。
眼睛很快就模糊了，鼻子酸酸的。暑假的时候，卓然看到我受伤了，也是像这样，轻轻的，柔柔的，生怕弄疼了自己。他那心疼的眼神，让我愿意记住一辈子。可是，又怎么样呢？当初是自己放手了，现在再去想，又有什么意义？
我很快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看见血从皮肤里渗出来，一阵一阵的疼得紧，便也不再硬撑，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费力地朝他笑笑说，那……好吧，我跟我同学说一声。
桑非晚给她拍掉身上的灰尘，扶着她慢慢地走出溜冰场。
苏依在另一端投来询问的目光，我朝她摆摆手，又指指桑非晚和门口，便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医院里浓烈的药水味直往我鼻孔里钻，搅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桑非晚又是忙着挂号又是忙着找护士的，还不停地问我疼不疼，忙得额头上都出了细细的一层毛毛汗了。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趁护士来给自己上药水的时候，便递给他一张纸巾。
他傻呵呵地笑着接了过来，拿到鼻端嗅了嗅，便在脸上一阵乱擦，按趁觉得他那样子真的像个猪头，傻笨笨的可爱的猪头！
“一直，一直走着，走到日落西山，走到烟雾弥漫，一直，一直……或许有一天，我会挣脱所有的束缚，把大朵大朵的蒲公英，吹得满天都是。”
苏依还是每天都往花店跑。可是，每次她都是和宸言在那儿所说笑笑的。沈放要么就是在里面剪花枝，插花，要么是坐在一旁抽烟，缭绕的烟雾很熏人，也让苏依很难过。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过去，从缭绕的烟雾里望过去，却又总是感觉是触到了一座冰雕。
他的轮廓在缭绕的烟雾里太模糊，太模糊。
于是她便又慌乱地收回目光，继续和宸言说笑了。
后来，每当苏依要出门，蓝羽她们就都坏笑着说，哎，小苏苏，又要去帮宸言卖花啦？
木子说，哈哈，咱们家苏依都成卖花姑娘了！哟西，花姑娘地！
当有一天，苏依惶恐地看到宸言捧着玫瑰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忽然觉得对不起宸言了。
这段时间，他都成了她去看沈放的幌子。
可是，她什么也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啊！
可是，宸言却以为他们俩是心照不宣了。
宸言热切地望着她，等待她从他的手里接过玫瑰。
可是，她却转身逃离。
那慌不择路的样子，让宸言脸色苍白。
他追过去。
苏依，为什么？难道一直都是我误会了？
苏依低了头，对不起，宸言！
他放了手。
看着她纤细的影子被月光拉长，看着她滴在花瓣上那一滴歉疚的泪，红了眼眶。
苏依坐在地摊旁，看来来往往的人在各个摊位前流连把玩，也没有心思招呼。即使有人问起了，也是懒散地应付着。
同学，这翠玉佛怎么卖的？
一百．
这么贵？不便宜点吗？
不便宜。
不是吧，那边才喊八十呢，你这儿凭啥要卖得贵？
那你去那边买吧。
你……郁闷！
是都还来不及说句话，一个潜在客户就这样没了。
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喂，美女，你没病吧？咱这可是在卖东西啊！有你这样推销的吗？
人家都快难受死了还卖什么东西啊？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哪？宸言和沈放是那么好的兄弟，我……
好了好了，这又没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嘛！顺其自然喽！
说得倒是挺轻巧的哦！
那要不咋办？关键的是，你知道沈放的心意吗？
我……不知道！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唉，所以说嘛，你在这儿难过多久都没用！乖乖听话啊，赚钱要紧噢……哎，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停停走走，走走停停，看天空中流淌着我的似水年华，于是就云里雾里，雾里云里，看楼外的阳光寂寞地灿烂。”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冬天，如约而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