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之程已远》狐狸he月亮

3、第 3 章 这些年，我们都一样

　　“你知道程冀勋吗？”钟情捏了一把宋楠北大腿，这货还在发愣。宋楠北就是这样，但凡和傅昀深牵扯到的事，就像置于水中的墨一般，想要无孔不入，将自己与他融为一体。
　　钟情不动声色地苦笑了一下，她们啊，都一个蠢样子。也不怕旁人笑话。
　　宋楠北夹了口菜放在盘里，她知道程予辙憋了口气，他大概从小没受过这种滋味吧，要不是自己在这，程予辙难保不会掀桌子。
　　程予辙瞥了一眼宋楠北，这女人居然有条不紊地吃起饭来，周围的安静更加衬出她咀嚼声的清晰，宋楠北其实是再告诉他，你们爱怎样怎样我不管。
　　“傅先生坐下吧，我脖子疼，”程予辙笑了下，这笑容算得上如沐春风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气氛缓和，开始放松起来时，程予辙又问道：“刚才，是周小姐吧，哦，我想着前些日子你家餐饮店才刚刚得到银行的贷款吧，怎么，是程家给的太少了，所以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程予辙的眼神穿透他微微垂落得发丝，冰凉冰凉，周宁嘉打了一个哆嗦。
　　明明是仲夏。
　　“没，没忘。”周宁嘉接着喝了口酒来定定神。
　　“宁嘉这个人只是不懂得说话，程公子不要在意。”沈淮清笑道，若不是傅昀深开口，沈淮清真是忘了，佟家少奶奶程予熙不就是程予辙亲姐姐吗，佟程家两家联姻，佟家不知高攀了多少，这在圈里不是秘密了。想到这，沈淮清当真是害怕周宁嘉惹到这位程二公子。
　　程予辙没在搭话，却又看向傅昀深，目光比刚刚又寒了几分，连宋楠北都有些头皮发麻，根本看不出程予辙是个20岁的小大孩。程予辙敛了句笑，道了声：“我记下了。”
　　宋楠北莫名心惊。
　　没人记得那晚的菜是什么味道，甚至盘子根本没动多少。
　　说完话程予辙拉起宋楠北，母鸡护崽一样将她带回了家，照常打游戏，洗澡，吃宵夜，两个人一起看个神片，抱在一起笑死，各自回床睡觉。
　　可宋楠北知道，一切都在变化，像她，目光不能再落在他身上，像程予辙，他或许看出了些什么。宋楠北躺在床上，目之所及是去年她过生日，程予辙送的一本书。
　　《伊豆的舞女》。
　　宋楠北并未细翻过，倒是有一句话被程予辙用粗笔划了出来。
　　当我拥有你，无论是在百货公司买领带，或是在厨房收拾一尾鱼，我都觉得幸福。
　　幸福，宋楠北蜷缩在被子里，渐渐觉得空调的温度过低了，不然这时怎么会冬天一样。所有一切，在白色的空间里，无处遁形。

　　宋楠北的梦里是10年前的澜安市。
　　那时刚升入明希中学的宋楠北，面临各种巨大的费用负担，仗着自己成绩好底子好，晚自习从不上课，老师关爱优秀生，也不过问什么。
　　于是 ，宋楠北顺利地在市北一个外卖店里找了份工作。
　　可悲的是，一个月后的月考里，宋楠北由第一变成了158名。班主任有请。
　　本来工作到两点就就没睡好，宋楠北还没意识发生了什么，已经被班主任一根粉笔敲醒，拎到了办公室。
　　宋楠北瞧见墙上的时钟转啊转啊，眼皮再次合拢。
　　“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老陈一拍桌子，宋楠北一哆嗦，这次真醒了。简直汗颜，宋楠北后背凉了一片。
　　“晚自习不上，老师以为你补课，白天睡觉，老师觉得你是昨天夜里学习太晚，你到好，考了个158名，你以为天才不用学习吗？”老陈恨铁不成钢的灌了口茶。接着道：“明希把全市第一的你要来，不是让你变倒数走出去，你是明希的骄傲，是老师的骄傲，你看你，就是这么报答一直栽培你的我们吗？你的父母要知道了，又该多么难过，”老陈摇了摇头。
　　本来宋楠北不觉得什么，但关于父母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太过敏感，细小的针绵密的扎进心房，宋楠北握紧拳头，心中潮湿钝痛。
　　那个血肉模糊的疤，从没好，血流不止。
　　“老师，这是学校文学社的稿件，徐老师让我交给您。”傅昀深在旁边站了有一小会儿了，他们太投入，他只能等着。
　　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宋楠北撇了眼傅昀深，这下好了。
　　“对了，宋楠北啊，你看看，这是高二年级1班班长傅昀深，人家可不像你，自打进了明希，一直第一，前两天还代表咱们学校参加国际奥数比赛，获得一等奖呢！”老陈说的那叫一个激动，顺便拍了两下傅昀深的肩以示肯定，后者皮笑肉不笑的，宋楠北眼疼，想自己开学典礼上真是看错了人。
　　“宋楠北啊，以后不会多去问问傅同学，向他学习学习，你才有出路啊！”傅昀深站在阳光下，一直着保持冷艳的姿态，但此刻在老陈眼中，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有什么了不起的，”宋楠北歪了歪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再次抬眼，发现傅同学严肃的目光，不就说了一句吗？这是吃人啊。
　　“陈老师您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帮助宋同学的。”傅昀深一个信誓旦旦的保证，哄得老陈眉开眼笑，重新发言500字，贬着宋楠北，抬着傅昀深。
　　宋楠北记得那天夕阳特别热烈，还有房间外的凤凰花也凑着热闹，所以傅昀深的面孔，随着璀璨的光线，从此明朗起来。
　　最起码那时他们两个，是站在一起的，很近很近。

　　钟情刚一回家，两脚把高跟鞋一蹬，趴在沙发上。她今晚没喝什么酒，不像原来，喝道胃出血直到被120的救护车声吵醒。
　　她在想，宋楠北什么时候有了个小男友。程予辙啊，靠谱吗？他的家庭讳测莫深，宋楠北知道吗？都怪自己走的太早了，连她和傅昀深怎么分开的都不知道。
　　“啪，”房间的大灯被打开了。钟情捂住眼睛，一瞬间接受不了光线的落差。也是，在黑暗中生活久了的人，光明的确很新奇。“喂，大晚上的，来我家干嘛？”
　　男人的脚步声钟情在熟悉不过了，毕竟在一起将近一年，两个人差点结婚了。
　　许酌没有回话，他只是把满是狼藉的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上厨房做了碗素面，把还在趴着的钟情拉到饭桌上。
　　“喂，咱们都分开这么久了，难为你还记挂着我。”钟情一边吃，一边咯咯的笑起来。她和许酌在国外大学认识，当时很多男人一起追她，钟情从里面挑了个最顺眼的，恋爱了一年。没想到圣诞那天许酌居然向她求婚了，开玩笑，她钟情可不是适合过一辈子的女人，果断的拒绝了。却没想到三个月前，她喝到医院里去，面前坐着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许酌。从此又混乱了起来。
　　“晚上回家不知道自己吃点宵夜吗？”许酌不耐地提醒着，钟情从来不喝酒不吃饭，今夜没有酒味，那就是没吃饭了，她从不知爱惜自己，所以他，才那么想好好照顾她。
　　“这不是等你给我下厨吗，我做的哪有你做的好吃？”钟情拨了拨筷子，无赖道：“所以我把我家钥匙给你咯，欢迎随时来访！”
　　许酌叹了口气，他已经习惯古灵精怪的钟情了。自己当时，不就是被这样的她深深吸引了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明天我会去香港，一星期左右。”许酌摘下眼睛，他有着极为清秀的颜色，浑身透露着苍劲，像破土的绿竹，几分清笼，几分悠然，几分透澈，却填不满他的一片生机。
　　“知道了，你不用什么都告诉我，你没这义务，我也没这权利。”钟情吧唧了一下嘴，盯住许酌，淡淡道：“其实，你可以永远别回来的，那样我会很开心。”
　　许酌沉寂了几秒，看着钟情笑了，似乎觉得这是一句玩笑。
　　钟情面无表情地看着许酌，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这个男人，真是世界上最傻最善良的模样。
　　许是钟情探究的意味太过明显，许酌有些不自在，慢吞吞地道了句：“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就未等钟情反应过来，如蒸发了一般出了门。
　　除了整齐的房间证明他来过。钟情笑了笑，这个男人更多的还是在梦里。钟情沉默地将碗拿回厨房，星子垂撒在瓷台上，她看见许酌带来的盐静静躺在那。
　　钟情有一瞬的慌神。
　　她味觉失灵，必须很有味道才能尝出一点，这事宋楠北都不知道。
　　似乎是巨大的内疚与亏欠一瞬间袭击了她，钟情抽噎起来，这辈子，她从未这样对不起一个人，很可惜，她却根本无力偿还。
　　楼下许酌的车子响了一声，车门被打开了，钟情远远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斑驳着她给的伤害，一如既往地向前驶着。
　　不知道前方的路，也无怨无悔。
　　可，她不也是这样吗？
　　钟情抬头，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那一刻她的喉咙里咽下了说不明的酸痛，她永远不会忘记。

　　“出门了我！”宋楠北扶着门框套上鞋，要呼道：“保温杯里有牛奶，面包是刚烤的，自己记得吃！”
　　程予辙还未将自己的哈欠打完，宋楠北早已潇洒不见踪影。程予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宋楠北将今天用红笔使劲圈了出来――面试日。
　　难怪一早拼命往外跑，该不是怕他拦着她吧？他怎么烂的住她啊。
　　程予辙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牛奶，突然想到，他也该回学校看看了。想到这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一位，宋楠北宋小姐。”女秘书穿着优雅干练的制服从面试间里走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前一位面试者也走了出来，宋楠北看得出，情况不是很乐观。
　　她麻着头皮走了进去。
　　“请坐。”说话的男人坐在正中间，宋楠北看了一眼，印象很深刻。
　　那人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他的肩膀很宽，领带夹闪闪发光。手中握着钢笔，说话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反而让人感觉更加疏离。他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的气息，眼眸是黑蓝色，像是围了一团雾气，这样强大的气场，迫使宋楠北紧张起来。
　　“你的简历我已经看过了，为什么毕业两年才开始找工作？”
　　“个人身体原因。现在没问题了。”
　　“很好，那请回答我下面的问题。众所周知，我们灵品世家是以女性服装为产业发家的，但近期企业服装市场消费低迷，请问，宋小姐你有什么看法？”
　　消费低迷？但据宋楠北了解灵品世家虽然近期转向地产开发，可从未放弃过老本行，尖端服装定制更是走向国际，生意好的不行，低迷不到自家生意吧，可是内部人员说的不对吗？
　　“宋小姐？”男人已经在催促了。
　　“首先，我有做过了解，贵公司的服装产业前景良好，具有很强的提升空间。”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反驳，可宋楠北也愿站在事实的角度上出发。“其次，若说我对灵品世家市场销售的看法话，我也有。”
　　坐在中间的男人不经意笑了笑，看了眼旁边的面试员，接着对宋楠北道：“宋小姐请说。”
　　“灵品世家本就是在法国注册上市的公司，在国际上的名声很大，可进军中国市场两年来，反响缺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好。”
　　“哦？”男人拉了拉领口，吩咐道：“接着说。”
　　“我觉得，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第一，灵品世家作为高档奢侈品牌，目前在中国还未有确定代言人，中国人尤其作为女性，是非常推崇明星效应的。第二，贵公司的重点一向为轻奢风格，但中国人的服饰需求是多样化的，一个中国女人，她需要白天看起来像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夜晚她会泡吧，熬通宵，约会，这又比较性感休闲了，所以，高档奢侈品牌并非一种风格。第三……”宋楠北停了下来。
　　“第三是什么，”男人好奇地打量起宋楠北，他已经很少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了。面前的女孩穿着薄荷绿棉麻衬衫，白色小脚裤，一双白色镂空皮鞋，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貌似乖巧的模样，眼睛此刻却透出狡黠的光芒，更是多了几分气色生机。
　　“第三，贵公司少了像我一样年轻而干劲十足的员工啊！”宋楠北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下不仅是那个男人，周围那些外国佬都发出统一的笑声，但不带嘲讽。
　　“宋小姐，我是席远，灵品世家的创始人，欢迎你的加入。”席远笑着说完着几句话，周围的人带着欣赏的目光给予了宋楠北一片掌声。
　　那一刻，后来席远想起，大概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真挚地看待她。
　　那一刻，他和她都不知道，命运让他找到她，制造一系列折磨，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着当时宋楠北向前和她握手，她的掌心是温热的，对他腼腆而兴奋地说着谢谢。
　　不是后来，她想要杀了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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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没有评论尼，小心心受到伤害555~，新人写文，点击量都好低≧﹏≦，希望读者大大推荐一下，每天看着没起色的点击好难过╯﹏╰
大家觉得谁是男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