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五音缺仨

50、番外二

　　“这……位置太好了吧？”智远拉着行李箱站在安民预订的酒店门口，看着旁边和街对面的名店。如果不是墙上钉着一个窄窄的金属标牌和摇曳的紫色旗子，简直不敢相信这里还有一家酒店。
　　安民走进不起眼的门口，“来呀，里面更惊喜。”
　　前台的金发女孩问两人“Gas or still？”智远一头雾水，安民提示：“喝什么水，气泡的还是不带气泡的？”

　　佛罗伦萨是两人离开威尼斯后的第一站。这家gallery hotel处处惊喜：电梯里的复古木饰，公共区域的超大智能咖啡机，墙壁挂画、房间装修，甚至雕着百合花的卫生纸。
　　“你怎么找到这么酷的酒店的？”智远在露台上眺望城景，问房间里收拾行李的预订人。
　　安民答：“我上次来就住这，非常喜欢。不过才一年多房价就涨了一倍。”
　　“和谁？”智远的问题来得超快。
　　安民走去阳台，眉毛上挑，笑着点小朋友的鼻尖：“自己啊！你觉得和谁？”
　　智远抬下巴去咬他的手指，咬个空，抓着他的手突然发力把人压到躺椅上：“和导游啊路人啊团友甲乙丙爱谁谁……”
　　安民推压在身上的智远：“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
　　“你！”空气半声音半的回答震荡在耳边。
　　…………

　　在床上裹着浴巾盖着被子醒来时，天都黑了。安民坐起来懊恼地说：“完了，美术馆的票，浪费了。”
　　智远一把把他勾回到自己身上，“没事，哪天再去。”
　　“哪天？”安民脸贴在智远初见规模的胸肌上，眼神中满是怀疑。
　　智远嘴角翘起：“等我们民民行动无碍的那天。”
　　安民向上蹿，捏智远的脸：“我现在就无碍。”
　　“不，”智远拉着安民的手放到自己左胸前，“你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我知道。我饿了，我要吃饭，谁也不能拦着我吃饭。”人工智能版安民说。
　　智远摸安民的小腹，“行吧，先吃饭。”

　　两人的衣服在浴室地上这一件那一件，惨兮兮。安民叹气，又转向镜子，看见自己胸前、肩膀和脖子的红痕，喊：“你不要太过分啊！衣服造成那样，把我整成这样！”
　　智远裹着浴袍从身后环住他，脸在他头发上蹭，说：“隔壁不就是店吗？出门就买。”
　　安民微微转头，敲智远脑门，“那我呢？”
　　“你这不算什么，还差得远呢。”智远揉着敲疼的地方，眼神极度无辜，“吃完饭回来在露台试试？”
　　“试你大爷！”

　　晚上的天气稍凉，安民穿了件oversize的白衬衫，浅蓝色水洗破洞牛仔裤，右膝盖基本全暴露都在外面；给智远搭个了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的基本款圆领长袖T恤配长裤，全黑。
　　望着电梯镜子，智远皱着眉头问：“怎么给我穿得这么沉闷？你自己这么风骚？”
　　安民扯了扯塞到裤腰中的衬衫前襟：“都是基本款，哪里风骚？”
　　“别扯了！看你胸前露了多少？”智远拨开他的手，想把领口解开的两个纽扣全扣好。
　　安民满不在乎地抖腿：“怎么着，自己干的好事怕人看？别扣了，勒死了！我就要露！”
　　智远最终给他留了一颗纽扣的空间，红点点也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从酒店出来，经过橱窗漂亮的各家名店，安民带着智远走到一个没有灯光黑漆漆的建筑入口。
　　“什么地方？”智远拉起安民的手。
　　安民拍拍他的手背：“来碰碰运气。”
　　智远扯着安民不让他继续往入口深处走：“碰什么运气？抓鬼？”
　　“嘿嘿，”安民回头笑得狡黠，“原来你怕鬼。”
　　“怕个鬼！”智远挺直胸膛跟着进去。

　　走过一道门，还有一道门，里面似乎是一个院子，有光亮透出。安民松开智远的手，绅士地用英文问门口穿着黑白制服的侍者：“请问还有位子吗？”
　　女侍者目光柔和：“两位吗？有预约吗？”
　　安民诚恳地点头：“对，两位。没有预约，我们刚到没来得及约。”
　　智远暗暗惊诧餐厅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能有生意吗，就见女侍者把安民看了个遍又看向自己，连忙站好，硬是比站姿放松的安民高了小半头。
　　女侍者想了想，让他们在这里等，她去看一下。
　　智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问：“是正经吃饭的地方么？”
　　“怎么说呢，”安民瞟了眼快被他卷到上臂的T恤袖口，“反正比你正经。”

　　等了几分钟，女侍者快步走过来，让两位客人跟她走。安民对智远使了个wink，示意跟上。
　　真是正经吃饭的地方。几栋建筑围成的院子中间有一个小喷泉，沿着喷泉的一周摆放了两圈不规则形状的大遮阳伞，各伞下一张小餐桌。整个院子上方没有灯光，喷泉壁、地面和建筑边灌木丛中的暖黄灯光交映出一种神秘感。
　　两人跟着侍者路过好几张大伞，余光扫过只能看见白色的伞面，完全看不到伞下的客人。那姑娘把他们领到一张伞下，小桌正适合两个人，桌上燃着蜡烛，细花瓶中还插着一支红色玫瑰。
　　坐下后，安民淡定地翻着菜单本，小声说：“吃什么呢？他们家好吃的很多。”
　　智远瞄了旁边的两桌，一桌是衣着考究的男女端着红酒杯对酌，一桌的伞面挡住，只能看到两双穿着皮鞋的脚。
　　“你点吧。”
　　安民点了店里招牌的沙拉、奶酪、松露披萨、牛排和甜品，一支红酒。周围的环境很安静，音乐低缓，几乎听不到的别人交谈声。
　　智远盯着在醒的酒，不说话。安民低声问：“怎么不说话了？”
　　“怕破坏这个氛围。这里一看就是要提前预约的。”智远说完看着安民，言外之意“你怎么回事”。
　　安民勾起嘴角，酒窝晃出来，哑着嗓子说：“是啊，但我上次误打误撞过来没预约也给我安排了，这次就带着你来试试。试多了不行，不信明天再这样过来肯定就没位子。”
　　智远：？
　　“可能是老板的浪漫和善良，总预备一桌给不期而遇的人。”安民告诉他自己的猜测。
　　智远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我喜欢。”
　　“喜欢这里？”
　　“嗯，也喜欢你。谢谢你不经意的等待。”
　　侍者彬彬有礼地送上沙拉，安民示意放到智远面前，“嗯，我觉得还行吧。快吃吧，饿死我了。”

　　吃到松露披萨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伞下的一切都没有受到影响，除了雨水与伞面碰撞的滴答声。
　　安民按住智远的胳膊，把他挽起的袖口放下来，“天凉了，别臭美了。”
　　智远握住安民的手，“我觉得此情此景特别适合做一件事。”
　　安民偏不接话，挑眉等着他接下来的幺蛾子。
　　智远：……你不按套路来啊，准备好的节奏感都破坏了！
　　安民没绷住笑了：“嗯，适合做的事——求婚是吧？我答应了。”
　　智远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薄薄的披萨，嘟囔着说：“不是……你不早就跟我求了么，怎么还要求……”
　　“哎？那适合干什么？”安民听个大概，好奇地问。
　　智远咽下食物，眯起眼睛，“你呗。”夜太美，雨来得正好，配合着翡冷翠的气氛……
　　安民：怎么又掉坑里了，这脑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智远买完单，恨不得马上拽着安民飞奔回酒店——房间的露台，践行自己的脑内计划。安民扶着他，拎着小半瓶红酒，“祖宗，反了！这边！”
　　智远脚下踉跄，舌头发硬：“我……知道！我现在……特……特别清醒！”
　　“好好好，靠着我，来，我们走了啊。”
　　雨停了。智远呼吸的酒气和着湿润凉爽的空气，竟然生成仿佛幸福的味道。安民想，20欧一瓶酒，安稳一晚上。值了。

　　第二天早上，智远在咖啡香气中被安民叫醒，“快起床吃早餐！上午约了教堂穹顶和钟楼。”
　　智远揉揉眼睛，看着已经收拾妥当的安民，蒙着被子开始耍赖：“不起！你诓我！想不到你安民竟然是这种人！”
　　安民放下咖啡，弓腰隔着被子拍智远屁股：“说什么呢？哪种人？怎么诓你了？”
　　智远猛地掀开被，委屈地控诉：“你，骗我喝酒，害我失去意识！错过了夜雨中的露台！”
　　“呵呵呵，”安民抑制不住嘴角上扬，“谁骗你了？昨晚你自己要喝的吧，我可没灌酒。也不知道是谁一杯接一杯，还‘我特别清醒’……”
　　智远扑倒安民，用早安吻堵住他的话，亲了一嘴卡布奇诺香，放话道：“我不管，你要补偿。我不要去什么穹顶、钟楼，我就要在露台上…….”
　　“那你随意，我走了。”安民反送他一个吻，然后起身要走。
　　“你等等！”

　　智远乖乖起床，在酒店顶楼的宽敞大露台上享用了超丰富的早餐。虽然忍不出又想入非非，可没想多少就被安民无情打断。
　　两人在预约票的时间前赶到了大教堂门口，在排队人群的艳羡目光中优先进场。沿着狭窄的楼梯爬上穹顶，气喘吁吁地俯瞰佛罗伦萨。拍了好多照片又沿着同样的通道爬下去，穹顶之后爬钟楼……
　　回到酒店的时候，智远只想在床上躺着，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民你又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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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号部分在微博，作者同名后面加本缺。新手上路，请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