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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程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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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堪称恐怖片现场的行刑结束后，楚珣就拂袖而去了，陆允澜又被带回了天牢。
在天牢又呆了几天，陆允澜别的没什么收获，就是一双腿越发有向老寒腿发展的趋势。
昨晚刚好是个雨夜，再加上天牢固有的潮湿，整得陆允澜也有点受不了。
第二天早上士兵照例给他送早饭，他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仔细一摸，碗底好像有些凹凸不平。
好像是几个字。
“今夜前来救驾。”
就在认清这写字的瞬间，陆允澜猛地瞪大了眼睛。
喝完了粥，他抬头看似漫不经心地扫了今天来送饭的士兵一眼，却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握草，完了！
陆允澜心中哀嚎一声。
怪不得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想起来，原来是忘了这茬！
他之前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就算再不得民心，身边几个死忠总是要有的。
在他的死忠里面，最忠心也最有能力的是一名叫程景的侍卫。是陆允澜在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救下的一个小侍卫，他认定了陆允澜的救命之恩，跟了陆允澜十二年。
陆允澜当初救下他时就看出他很有潜力，这些年也一直特意培养他，坐上帝位后就把暗卫都交到他手里管理。
上周目陆允澜在楚珣攻破皇城的前一个月就把程景支走了，要不然他想自杀也了没那么容易，程景肯定会拼死阻止他。
陆允澜这次回档的时间节点是在楚珣攻破皇城的前几天，程景早就被他支走了，而且因为时间太久远了陆允澜也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现在却突然被告知程景要来救他。
陆允澜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药丸！
楚珣在他身边的时间更久，对程景的熟悉度不亚于他。楚珣肯定早就知道程景要来救他，现在估计是在暗中跟他们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
程景要真来救他了，不但会惹楚珣生气搞得他更难哄，而且程景自己的命说不定都保不住。
陆允澜想着，就是一阵头大。
但他毫无办法，也无法阻止程景，因为他没有任何主动联系程景的渠道。
……
而另一边，也正如陆允澜所料，楚珣的确收到了程景要来救他的消息。
他看完部下呈给他的资料，眼中眸光幽暗。
“陛下，您有什么打算？”他的部下问道。
楚珣笑了，但谁都能听出这笑中的愤怒，“看看他们耍些小把戏，不也很有意思吗？”
你都落到我手中了，还想走？
……
陆允澜哪里是想走，这凑不要脸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绑在楚珣的裤腰带上！
问题是他说出去了也没人信啊！
等到晚上时，皇宫的偏角突然燃起了大火。
陆允澜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起火啦！起火啦！快去拿水来！”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也冲了进来，冲着守在这天牢里的士兵喊道：“外面的大火要蔓延到这里了，现在宫里人手不够，你们还不出去救火？要被烧死在这里吗？！”
“可是……”士兵为难地看了陆允澜一眼。
侍卫道：“杨总管说这个狗皇帝暂时还不能死，让我去把他转移到另外的牢房。”
说着，他亮出了一个令牌，又道：“为了防止狗皇帝乘机逃跑，你们留两个人下来跟我一起把他押送到另外的牢房，剩下的人去救火！”
看到那个令牌，士兵纷纷应道：“诺！”
于是其他人都跑出去救火，那个侍卫和两个士兵留下来准备押送陆允澜。
等到其他人都出去后，侍卫飞快地在两个士兵的手上砍了两个手刀，随着一声闷响，两个士兵应声倒下。
侍卫走上前，抓住陆允澜的衣袖：“陛下，快走。”
他拽着陆允澜的衣袖就要走，却发现身后之人并没有跟上来。
他错愕的回头，却发现陆允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对他说：“程景，我不走。”
“臣已经在外面安排了人接应，现在宫内乱成一锅粥，臣一定能将您带出去的！”
程景神色激动。
陆允澜只道：“我不走，你走吧。”
“为什么？！”程景不能理解：“楚珣那个乱臣贼子对您恩将仇报，您留下来一定没什么好下场，没时间了，我们快走！”
“我不走。程景，你还把不把我当主人？”陆允澜沉声道。
程景低头，颤抖着嗓音：“陛下，您一直都是程景的主人……您快跟我走，要来不及了……”
陆允澜却笑了：“以后，别把我当主人了，自己去当个普通人，好好过日子吧。我留在这里，不会怎么样的。”
“怎么会不会怎么样！”程景激动地抬起头：“您对楚珣这么好，他还谋朝篡位，将您关在这里，您留在这，怎么会好……”
他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
陆允澜看着，也是心软了。
这傻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买通楚珣副将捅了楚珣一刀的事情。
他以前怎么会把这些人都当成是一段数据呢，明明都这么鲜活，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他道：“程景，楚珣没错，是我负他。而且……”
“我是心悦他的。”
闻言，程景心中大振：“您居然……可您呆在这，怎么会……怎么会好呢？”
“会好的。你快走吧，楚珣估计早就发现你们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楚珣会带来一个盛世的。”
“快走啊！”
程景只能快速离开了。
一开始，他只是个孤儿，后来，被招进宫里，做了一名小侍卫，跟在一个总管身边。
后来，好像是总管的亲戚犯了什么事，他们将他推出去做替罪羊。
仗打五十，再被绑在偏门门口三日，不吃不喝。
他那时只有十三岁，被打了三十板后，几乎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时候又正逢下雪，他如果真被绑着三天不吃不喝，一定是没了命的。
就在他被绑在木架上，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时，六皇子偶然经过了这里，看见了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六皇子会救下他。
漫天飞雪中，穿着狐裘的少年就像天神一样，救下了本该死去的他。
那时，那小小的少年才十岁，却白得像块玉，程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将自己带到他的院子，费尽心思治好他的伤，又找人教他学武。
“殿下，小人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厚待！”
“你又来了，”少年嬉笑道，“你才比我大两岁，怎么跟小老头一样。”
“我又不是白对你好，你以后可要报答我的。”
“小人就算千刀万剐，也要护您周全！”他对少年郑重承诺。
那天，寒冬刚刚过去，虽有点点新绿，但还透着寒意，怕冷的少年依然一身狐裘，眉目如画。他点头，笑眯眯地应着他的许诺，神色却不似认真。
再后来，他知道了那个经常在六皇子身边的少年叫楚珣，是镇国公的嫡长子，也是六皇子的伴读。
他有点嫉妒楚珣，嫉妒他有个尊贵的身份，可以跟殿下走得那么近。但他又因为有楚珣的存在而觉得放心，因为殿下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果有楚珣护着他，殿下就能安全许多。
开始时，楚珣正如他希望的那样，在殿下身边披荆斩棘，一步步用户殿下坐上帝位。
他心中，也为殿下高兴。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楚珣会叛变，他没有想到殿下的掏心掏肺换来的是王朝破灭。
楚珣，你若真伤了殿下，我就算下地狱，也定要取了你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