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你拿的是许墨的剧本》陌清欢

8、宋轶

　　伦敦的冬天要比内地冷的多，余容拉了拉自己的大衣领子，努力把自己的脸缩进去一些，好像这样会暖和一点。
　　凌晨的伦敦其实并不太平，索性周子修万恶的资本属性把房子买在了治安比较好的富人区。想到周子修，余容忍不住又烦躁地啐了一口口水。他已经懒得想什么可能会被拘留的风险，他现在这样子情愿去拘留所呆一晚，好歹那里比露宿街头要来的舒服。
　　夜里的风吹得他直打颤，伦敦潮湿的空气肆虐地扑在他的脸上，零星的黏湿感贴在脸上。余容抬头看了眼天空，周围路灯的映照下，空气里有着细细绵绵的雨滴直直地往下坠。
　　“什么鬼天气。”余容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然后四下张望着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此时，他在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庆幸自己之前来过伦敦，呵，何止来过。
　　伦敦人基本没有的夜生活，更别说是在贵族区里找到一家在凌晨营业的便利店了。余容凭着记忆，小跑着跑到了临街的公园里。这时候雨下的已经很大了，公园里能避雨的地方基本都被流浪汉占领了，他探着头看了看桥下的空地，确定没有多余的地方，他烦躁地扯了扯他早已湿透的头发。
　　他额头的碎发湿哒哒地往下淌着水，隔着几缕贴在他眼上的碎发，他发现几个流浪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余容看着他们那处于戒备状态的模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朝他们笑着挥挥手，“Hi，good night.”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算是非常友好了，但这友好好像没什么用，那几个流浪汉用一种更加专注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在黑暗里，隐隐放着些亮光。
　　余容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他干笑着往后退着，一边退一边解释道，“I will go now. That’s Ok.”
　　正当他准备跑路的时候，一个流浪汉忽然激动地上前拉着他，他下意识地就往后闪，那个流浪汉却死活拉着他不放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对他说，“I know you. I know you……”
　　余容只当那流浪汉是神经错乱了，他下意识地就握紧拳头做出防卫姿势，但他挥起的拳头最终没有落下，那个流浪汉拿着自己的手机举到他眼前，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在黑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余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视线在屏幕上聚焦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个流浪汉好像很激动地说着什么，周围的几个流浪汉闻声也过来打量余容，在发现余容和那手机里的画像并无二致时，都激动地嚷着什么，余容听不太清楚，他的目光紧锁着那画像角落上的落款。
　　一个像蛇一样盘旋在纸上的“S”。
　　余容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地响个不停，隐约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我说宋轶，这么丑的落款也只有你能写出来了。”

　　“小白脸。”余容第一次见宋轶时，只得出了这三个字的总结。
　　这个观点遭到了邻桌的Viola的强烈谴责，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激动地用连串的英文来列举着宋轶的种种优点，无外乎是什么帅气温柔的陈词滥调，他敷衍的点着头，心里只在琢磨着晚上回公寓再看场球赛。
　　他初一对宋轶的印象基本是模糊的，唯一记得的大抵上就是他刚转来时候，在台上自我介绍时，彬彬有礼的笑容。
　　他笑得很好看。只是太假。
　　余容觉得宋轶很假，假装绅士，假装好脾气，他讨厌虚伪。这一点就足够打消他对宋轶的所有好感。
　　初中时十三四岁的孩子是最精力旺盛的，他们总是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可以找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消磨时间。刚到伦敦的余容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打球，看歌剧，混酒吧……他有太多的方式享受青春，所以，他很快就忘记掉了那个假惺惺的“小白脸”。
　　后来再次注意到宋轶是初中快毕业的时候。
　　那天放学他约了几个班里的外国朋友一起去看歌剧，走到楼梯口，看见几个同班的中国同学堵着门口，笑得一脸猥琐。
　　余容皱着眉头，他觉得他们很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他不喜欢和这群天天翘课，不务正业的阔绰子弟有过多交际。他站在他们后面，想了想，琢磨出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我说，你们能不能让一下，谢谢。”
　　“呦，这不是余大少爷吗？”靠着门站的那个男的，看着他笑嘻嘻地调侃。余容看着他一脸油腻的表情，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客气地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能让我过去吗？”说罢，他挑着下巴，指了指后门的方向，“有人把后门锁了。”
　　“哦，我知道，我锁的。”那男的听他这么说，确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一脸的无所谓，但是他们还是保持着堵着门的动作，好似没听见余容说的话一样。
　　余容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挑着眉，努力好脾气地再次开口，“我说，让开。”
　　为首那男的似是听出了他语气里不悦，站直身子，正欲移动的动作，在看到远处走过来的人时，停住。他脸上扬起了更加猥琐的表情，看得余容一阵恶寒。“刚好赶巧，给你看场好戏。”那男的吹了个口哨，慵懒懒地说。
　　谁他妈想看好戏了。
　　余容脏话都到嘴边了，却被那男的接下来的突然动作，硬生生给噎了回去。
　　“咚。”的一声突兀的响炸开在余容的耳朵里，余容觉得这场景变化的有些太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看着那个半靠在走廊上，额角淌血的人。
　　猩红的血液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血液往下滑着，在他挺拔的鼻梁上留下狭长的印子。视线下移，那是一个极好看的笑容，绅士地让人发指。
　　余容记得这个笑容，他看着那个人，不自觉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宋轶？”
　　“哟，余少爷你也认识啊。”那打人的男的自顾自地和余容套着近乎，“这小子前些天抢了我女朋友，我教育教育他怎么做人。”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抢你的女朋友。”一直沉默的宋轶开了口，他扶着墙壁，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彬彬有礼地开口，“况且，你都搞这种偷袭的下三滥手段了，敢问你如何配教我做人啊。”
　　宋轶说得有板有眼，语气平淡地像是说着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那弧度恰到好处地完美，像是最完美的伪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个狗娘养的东西。”那一脸油腻的男人，似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骂骂咧咧地上前猛地提起宋轶的衬衣领带，让宋轶被迫仰头看他。他用的力气有些大，领带勒的宋轶的脸有些发红，宋轶垂着眸子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鄙夷，他依旧保持着绅士的笑容，慢慢抬手抓着自己领口处的手腕，让自己保持一个可以勉强呼吸的状态，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他的声音因为喉结被勒着的缘故，变得有些沙哑，可是语调还是如之前一般平静地让人觉得诡异。
　　那男的气的直发抖，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气，余容看着宋轶充血的面孔，下意识的就要去帮忙。宋轶看见他的动作，咳嗽着发声制止，“不关你的事，别给自己找麻烦。”
　　余容听见他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冷笑一声，抬脚重重地踹在了那男的的身上，他这一脚用的力气很大，踢得还是要害部位，那男的被踹的半倒在了地上。突然的释放，让宋轶失了平衡点，他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仰着一张脸，茫然的看着余容，连平日里标准的绅士笑容也忘记摆出。
　　余容活动了活动，自己刚才猛地发力的腿，笑得一脸狂妄的低头看着宋轶，“别误会啊，不关你的事，我只是看他不爽。”
　　他笑得一脸灿烂，他喜欢这么无所顾忌地笑着，眼神里满是少年的朝气和不可一世。
　　宋轶愣愣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余容看着他这张写满诧异的脸孔，忽然有些得意，卸下了假惺惺伪装的宋轶，看着还是比较顺眼的。他微微弯下腰，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别说，你不笑的样子还挺顺眼的。”
　　宋轶一双黑亮的眼睛忽眨忽眨的，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洒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瞳孔里的涵盖的情绪。
　　余容也没打算听他反应，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场歌剧要看，他自顾自地直起身子，绕开地上躺着那个废物玩意，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远了。
　　他的背影逆着光，被天边的红晕，镀上了模糊的光晕。他走得昂首挺胸，步履间满是张扬和骄傲，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永远都是那么无所顾忌。
　　无所顾忌地让宋轶觉得嫉妒得紧。
　　嫉妒地想要靠近。
　　……
　　“你怎么又跟着我？”
　　“你好。我叫宋轶，轶才的轶。”
　　“我知道。我是问你老跟着我干嘛？”
　　记忆里的男孩站在阳光里，笑得一脸灿烂地朝他伸出一只手，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交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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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我没骗你吧，这章都是你主场！”
宋轶：“哼，这还差不多。”
周子修：“呵呵……”
导演：“你你你……你什么态度！！！”
周子修：“你有意见吗？”
导演：“你把许墨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