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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嫉妒 ...

  •   人们常说故地重游是最不理智的做法,记忆里所有逐渐模糊的记忆会在物是人非的景物里,仓皇地放大,一点一点清晰地呈现出它本来的样子。
      所以当余容站在伦敦的机场里,听着广播里重复的纯正英音,他忽然觉得心头堵得慌。就像是藏于心底的压抑,忽然被唤醒,狰狞地嘶吼着朝他扑来,压得他动弹不得。
      这种滋味不好受。
      余容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拿烟盒的手抖了下,周子修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这里禁烟。”
      余容愣愣地点了点头,可是手还是紧紧地攥着烟盒,他回头看着周子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子修看着他发怔的模样,皱了皱眉,伸手把他手里的烟盒拿掉,有些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余容所有的思绪在这句问话里,慢慢清明,他看着周子修,摇了摇头,只是平静地答道,“走吧。”
      他这句话的语气很淡,尾音出有着点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周子修听的很清楚,但他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跟在余容后面,目光紧锁着他的背影,眼前又浮现起了刚才神情恍惚的脸。
      周子修紧抿着唇,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知道,刚才那双目光涣散的眼睛,看得不是他。

      到达周子修在市区的住处时,时间差不多已近黄昏,伦敦和中国还是有点时差的,也不知道这说法对不对。
      余容看着窗外泛着红晕的天空,脑子里反复想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最近总是想得很多,这可能是因为他太闲了。
      余容这么想着,透过落地窗,仔细打量着远处林立的高楼,黄昏的晕染中,那些高低起伏的房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余容看得很专注,他感觉很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的定律似是没在这座城市里,获得过多的应验。
      他咂了咂嘴,忽然突兀地开口,“咱们出去逛逛吧。”
      余容说这话时没有回头,他抬手触了触眼前的落地窗,手指一点一点勾画着远处钟楼的轮廓。
      周子修没想到他会提议出去,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敲击键盘的姿势,他转头看着余容的背影,说不出是这是种什么感觉,狂喜?激动?太多复杂感情猛然聚拢,杂乱地让他忘了言语。
      余容见他没有回答,以为他不太愿意,也意识到自己决定的莽撞性,他想了想,回头看着周子修,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可以的。现在就走吗”周子修脱口而出,他看着余容那双澄澈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种不知所措地感觉,他合上了桌子上的笔记本,急匆匆地站起来,目光在屋子里来回扫着,找他刚随手放下的大衣外套。
      余容面目表情地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会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楼房亮起了熙熙攘攘的灯光,光影交织间,他隐约从落地窗的倒影里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笑得一脸灿烂,双手朝他张开,他的嘴巴动了动,像是在和余容说着什么。
      那口型太过熟悉,以至于,来不及思考,那个称呼就回响在了耳边。
      “小芍药。”
      余容皱起了眉,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再次移开时,光亮的落地窗里又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倒影。
      “切。”余容扯了扯嘴角,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那个难看的要死的笑脸,嘀咕了一句,“混蛋。”

      周子修好像对伦敦很熟悉,有名的景点和饭店,基本上信手拈来,观光景点时他还时不时地能和余容介绍几句相关典故。
      余容漫不经心地听着,倒不是嫌周子修讲的不好,周子修的讲解其实还是比较绘声绘色的,比他当年听的那几个导游讲的好多了。可这毕竟不是他第一次来伦敦了,景点什么的就算再壮观也激不起他多大的兴趣了。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周子修讲着,周子修不知道他以前来过伦敦,他也不打算告诉他,告诉他反而会多些麻烦。
      一晚上余容都是兴趣乏乏,周子修以为他累了,便提议回去。谁知道沉默了一晚上的余容忽然开口说,“我想去喝酒。”
      都说来伦敦如果不喝酒就无法真正领略苏格兰的风情,深夜伦敦的路边酒吧正是纵情欢畅的绝佳地点。酒吧里明黄的灯光,泼洒下斑驳的光影,充盈在空气中的酒精气味让人们有种意乱情迷的陶醉感,再配上曲调悠扬的爵士音乐,激情和惬意相互缠绵,这绝对是人们调情的最佳场所。
      当然前提是你是为了这事来的。
      天知道周子修听到余容提议去酒吧的时候有多么激动,他强压着心头躁动的情感,强装镇定地一口一口抿着酒。时间就这么慢慢在一杯杯酒中消磨掉,当周子修第五次注意到余容四下张望的目光时,他心头仅剩的那一点炙热的期许,熄灭的干干净净。
      他想起了今天早上在机场余容那双涣散的眼睛。
      阴霾一点点地爬上他的脸庞,头顶的灯光晃了晃,给他的脸庞打下一片阴影,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他握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杯壁发出了轻微地咯吱声,酒吧里嘈杂的声响震得他耳膜发疼,人群呱噪的谈话声渐渐在耳边远去,他就只是专注地看着低头若有所思的余容。
      过了好久,他听见自己带着些寒意的声音从喉头里蹦出,“余容,你在找谁?”

      余容又失眠了。
      这是自他和周子修不欢而散的夜晚起,他的第六次失眠。他烦躁地坐起来,纠结了一会决定出去找瓶牛奶喝。他觉得牛奶还是有一定安眠作用的,之前周子修每晚都会给他送一杯,那几个日子是他这一年以来睡得唯一安慰的几个晚上。
      可是现在周子修已经不再给他送牛奶了。
      余容这么想着,推门出去,客厅里一片漆黑。余容凭着记忆找到开关,灯光猛地亮起的时候,闪的他眼睛有些疼,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待自己勉强适应了灯光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了凌晨两点的位置,余容习惯性地看了眼门厅,周子修的拖鞋照旧和前几日一眼安安静静地躺在鞋柜上。
      又没回来。
      余容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有些冒火,这么明显的冷暴力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前些日子还可以借口告诉自己说周子修工作忙,但这么半个月过去了,周子修每天不温不火的态度和不定时的夜不归宿,以一种非常直接的方式告诉他。
      周子修生气了。
      在余容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周子修生气过,就算当初他公司里有人把公司的内部消息卖给敌对公司,周子修也只是像平常一样,瘫着一张脸,客客气气地走了司法程序。所以他没想到周子修会生气,而且生气的方式还极其幼稚的是冷暴力。
      他又想起来那天晚上,周子修不带感情的声音,在悠扬的音乐里显得格外违和。
      他问自己:“余容,你是不是在找谁?”
      余容想着那天他沉默后,周子修猛然站起离去的背影,烦躁地要死。他不知道周子修在气什么,气他的沉默?还是他的有所隐瞒?
      余容开了冰箱门,随手拿出瓶牛奶大口大口喝着。
      说真的他并不在意周子修的冷暴力,虽然确实莫名其妙,但还没到引起他重视的地步。他总觉得周子修只是正在气头上,过几天就好了。
      他压抑着自己被单方面冷暴力的不快,直到某天他听见周子修收拾行李的那一刻。
      “周子修!你到底在闹什么?!”余容看着弯腰往行李箱里塞衣服的周子修,捏着门把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冒着青筋。几乎是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余容暴躁地吼了出来。
      相比于余容的愤怒,周子修倒是平静得多。他侧头看了余容一眼,便继续低头收拾行李,语气平淡地说,“最近公司比较忙,我打算住在公司旁边的酒店,方便,清静。”
      “清静?”余容感觉自己的脑袋蹭蹭地往上充血,他瞪大着一双眼睛看着一脸坦然的周子修,咬牙切齿地重复着周子修最后两个字。
      不知怎么了,周子修这种冷淡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呵。”余容冷笑着抽抽嘴角,上前拉住了周子修的手腕,周子修转头看他,一双眼睛里写满梳理和冷淡。余容感觉自己的声音因为过于愤怒而带着点抖音,他戏谑的开口,“你嫌我烦早说啊,不用你走,这本来就是你家,凭什么你走啊,我走。我走行了吧。”
      说罢他松了抓着周子修的手,大步往外走,边走嘴里还是不是地骂着几句,“爷走爷走。跟爷拿乔。爷还不乐意伺候了。”
      余容走得很快,他身上还穿着睡衣,走到门厅他随手扯了件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套在身上,连鞋子也懒得换,就开门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摔地震天响。

  • 作者有话要说:  宋轶:“导演你不是让我出来吗?!你不让主角出场你心里过得去吗?!”
    余容:“你你你……别激动。”
    周子修:“是不是主角你心里没点B数吗?”
    导演:“都别吵!老子忙着看朱一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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