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一个小故事》Syringa

5、第 5 章

　　所以那个长得像某个演三/级/片演员的男人叫邱洁是么？
　　他和‘洁身自好’、‘端庄高雅’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长得又那么抱歉。
　　我不得不说，孟云，你的表姐的审美眼光实在是有问题。
　　*
　　我的作息非常不规律，所以当梅雨季刚刚来临时，睡饱了觉而张开眼的我，很难分清楚是什么时候。
　　那天的雨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不痛快的样子。
　　可是谁都知道，老天这是在酝酿着后面的瓢泼大雨，这最后一点点要晴未晴，算是连绵的大雨前最后的过度。
　　手机放在床头柜，提示灯一闪一闪的，有死党的未接来电。
　　回拨过去，电话那头，死党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嚣张和欠揍。
　　“我honey想吃东福楼的全素宴，晚上六点半，你赶紧起床”
　　Honey, honey，真是甜腻的恶心。
　　这家伙脱离其自称的‘单身贵族’生活后，一路向着恶心死人不偿命的目标狂奔不止。
　　曾经三五天不洗头，一件衬衫穿半个月，眼袋厚重的可以垂到地球另一头的家伙，如今竟然也打扮的人模狗样起来，带着‘她的honey’，满世界秀恩爱。
　　我首当其冲，差点得了高血糖。
　　肚子在此时咕噜噜响了起来，肠胃提醒我，该进食了。
　　“不去”，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喂，你没搞错吧，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不是最喜欢……”
　　死党的话没有说完，我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洗了把脸，我从衣服堆里揪出来一件还凑合的衬衫穿上，拿上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门。
　　因为睡得有些迷糊，所以下了楼，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伞。
　　不过也没关系，雨不大，距离也不远。
　　但是我后知后觉的提醒自己，梅雨季要到了，回去要勤洗衣服勤晾干，做一个干净整洁又勤劳的新世纪好青年。
　　我走到孟云打工的饭店外时，雨势已经大了起来。
　　雨声嘈杂，完全遮盖住了我的脚步声。
　　店门只有一层，卷帘门扣在上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雨水哗啦啦的乱淌，门却还是半开着。
　　走近两步，我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似乎还在和里面的人恋恋不舍的聊天。
　　似乎是附近一家干洗店的员工，因为身上的香水味太难闻，所以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虽然那家店的服务非常不错，我也拒绝光顾。
　　他的声音轻佻明快，喋喋不休的嘱咐着一些什么。
　　随后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也穿破雨帘传了过来——那是孟云表姐的声音，我能分辨出来。
　　“别啰嗦了，就他那么笨，用你的方法，勾不到女人的”
　　“哎呀，实在不行，就先上床啊，生米煮熟饭，其他的都好说”
　　“行了行了，知道了”，赵萍的声音有几分不耐烦“你当谁都和你家那位似的，被漂亮脸蛋迷花了眼，加了料的酒都尝不出来？”
　　“赵萍！你别小看我！那药一点味都没有，怎么可能喝出来？你要是不想用，就还我……”
　　“好了好了”，这次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人家小洁也是好心帮忙，阿萍你怎么说话呢”
　　几个人吵吵嚷嚷了半天，那个年轻男人才扭着腰，气鼓鼓的离开了。
　　我站在侧面的阴影里，他没有看到我。
　　他手里撑着一把薄荷绿的伞，走过十字路口，就上了一辆停在那里的高档轿车。
　　我走回大门旁，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和你说了这么半天了，你能不能吱个声！”，这次换了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颇有蛮横逼迫的意味。
　　“我看那位肖小姐对你有点意思，要是成功了，对你也全是好处，否则就凭你这个小服务生，能正经找个什么好女人？”，还是赵萍的声音。
　　“……我知道了”
　　这次，说话的终于是孟云。
　　我觉得很有趣。
　　一个主意在我脑子中酝酿成功。
　　于是我又等了一小会，斜斜扫到屋檐下的雨水将我的衣服和头发打湿。
　　屋内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我推门走了进去。
　　孟云正在擦桌子，看见我，眼睛微微睁大，嘴角上翘，似乎是想要微笑，但是那个可爱的弧度在半路停止，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停留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我装作没有看见，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今天雨下的真大”，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是、是啊……”，被赵萍扫了一眼，孟云结结巴巴的回答。
　　“梅雨马上就要来了”，孟云的舅舅此刻机灵的说了一句。
　　这位中年男人很喜欢和我搭话——自从知道我是住在旁边的‘富人小区’，并且真的很有钱以后。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有钱的？
　　不是偷看了我的银行卡，也不是神通的打听到了我的职业，而是从邱洁勾搭上的女人对我的态度上看出来的。
　　不过……那个女人呀……嘿……
　　“梅雨呀”，我装作刚刚想起来的样子“真是糟糕”
　　“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嫌弃的用餐巾纸擦了擦衣服和头发上的水，点了菜。
　　孟云乖巧的给我递上了一次性餐具，就连拿上来的啤酒，也用纸巾擦了一遍。
　　很微妙，你说他究竟是笨呢，还是聪明呢？
　　饭吃到一半，外面响了雷。
　　“没带伞啊……”，我皱眉看向窗外。
　　“……这雨还要下，要不……”，赵萍也机灵了起来“一会让孟云撑伞送你回去吧”
　　“这样啊，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不会，你不就是住在附近么”，赵萍摆了摆手，笑嘻嘻的说“再说现在也没什么人，不会耽误什么的”
　　“那真是太谢谢了”，我开心的笑了，却没有看向孟云。
　　想来他应该是会茫然无措的张张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傻样子吧。
　　“刚才说梅雨”，我苦恼的说道“小区里排水系统做的可不怎么样，真是不想出门啊”
　　“哈哈，不应该啊，我以前往你们小区送过外卖，雨天路面也很干净啊”，赵萍急忙接话道。
　　“湿乎乎的还是很讨厌”，我说道“下雨天出门就是很麻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不出门吧”
　　“啊……你刚才说送外卖，你们家也有这个服务么？”
　　“是、是啊”，赵萍嘴巴咧的好大，忍不住惊喜的笑容“你若是需要，我们也可以给你送的，这样就不用总出来吃饭了”
　　“说的也是”，我点点头“那留个电话给我吧”
　　*
　　孟云撑了一把很大的伞送我回去，一路上没怎么讲话。
　　我问他“之前一直没有问过你，你今年多大了？”
　　他抿了抿嘴唇，干涩的说“二十二”
　　“这样啊……在这里工作几年了？”
　　“高中……高中毕业就在这里了”
　　“是吗”
　　我看向旁边的绿化带，植物是打湿后鲜亮亮的颜色。
　　“没有上大学？”
　　“我……我成绩不好，没有考上”
　　“看你还挺用功的，平日里是在看书吧”
　　“想、想参加成人高考”
　　“哦，挺好的，你还年轻，多念念书也不错”
　　“嗯”
　　我们两个又沉默了片刻。
　　“一直在店里工作，和亲戚们的关系都很好吧”
　　“舅舅舅妈他们对我很好”，孟云这次回答的很利落“一直都非常照顾我”
　　“是吗？”
　　“要不然……我早就没地方可去了”
　　“这样啊”
　　“肯收留我，还给我工作，我很感激他们”
　　“是一家好人呢”，我顺着他的话感慨道。
　　“是的”，孟云点点头，似乎是注意到我在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
　　第二天死党又给我打电话。
　　语气里满是炫耀，炫耀全素宴有多好吃，炫耀她家男人有多可爱。
　　还是满口‘honey, honey’
　　真烦。
　　“开车来接我”，我将脏衣服一股脑扔进洗衣机，对着手机里的女人命令道。
　　“哈？干什么？”
　　“请我吃饭”
　　“吃什么？”
　　“东福楼啊”
　　“呦，怎么舍得出来吃饭了？”
　　“最近这饭吃的，我TMD都快吐了”
　　“什么？”
　　“别问了，我要改善伙食，快点来接我”
　　我决定要犒赏最近饱受折磨的肠胃，吃顿好的。
　　放下手机，我环顾了一圈自己仍旧乱糟糟的房间。
　　算了……
　　不收拾了。
　　我觉得，偶尔还是可以听一听死党的话的。
　　比如说，收拾屋子这种事，还是留给贤惠的男人去做吧。
　　*
　　写到这里，手有点酸了。
　　我是真的不擅长写字，还是敲电脑轻松一些。
　　现在我的房间非常干净整洁，全是孟云的功劳。
　　他也会下厨，单单就如何讨好我的舌头来说，他做的比所有的饭店大厨都要成功。
　　这足以弥补那段时间我在他亲戚的饭馆里吃饭遭的罪了。
　　味道真的是不怎么样啊。
　　要不是他在那里打工，我是绝对不能接受那油腻腻的杯子和桌子的。
　　所以，孟云，亲爱的，我为了你，可是很努力了啊。
　　为了奖励我，要不要试试新买的睡衣？
　　我觉得还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