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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极乐阁{上} ...

  •   寂静的山村里,户不过百,晨昏山林皆古韵,日出作,日落息。夜不闭户,民风淳朴。这些原住民大多都是老农,猎户只有二三,识字的更是少了,独独一个范先生。

      前些日子一个老猎户为猛虎所伤。村里都帮衬着,有去山外请太夫回来的,有去采药的。这猎户的女人和儿子日日守在病榻前,寸步也不离。

      “阿楚!你爹唤你呐!”阿楚一回头只见阿妈面色凝重。心下顿时生了许多惊忧。难道阿爸不行了?念头一闪而过,眼眶却是红了。慌忙抢入帘去,伏在阿爸床前。“阿爸!”只见阿爸面色苍白,拉这自己的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终于,阿爸开口了。“你弟兄三人我最疼你,你生来体弱,比不了你那两个哥哥,族长替你取了楚这个名字。望天怜见。佑你长命”听到这里阿楚哀哀的唤了声阿爸。阿爸爱怜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前些日子阿爸到林中打猎为猛兽所伤,吃了几副汤药这才好转了。终究老了不中用了。”“阿爸!您真的好些了吗?”阿楚听到阿爸无恙喜不自胜地喊了出来。阿爸顿了顿,才又说道。“阿楚,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出去闯荡闯荡了。阿爸不希望你也一辈子待在深山老林里。”“阿爸!”阿楚惊道:“做个猎户老实本分的过活不好吗?我只想和阿爸阿爸阿妈在一起。”从未出过远门的阿楚只想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阿爸厌了。阿爸摇了摇头道。“阿爸老了,打不得猎了。你也年纪不小了。该出去见见世面了。”阿楚听到这里默不做声,只顾眼泪往下落。“行了,快去休息吧。明天就走吧。”

      翌日清晨,阿楚作别了爷娘,只身奔赴他乡。于路艰难险阻不必多说,捱了十余日,总归到了国都。

      楼台水榭,画壁雕廊,金树银花,熠熠十里。阿楚呆住了,流目盼首之间已是迷醉。良久的流连忘我却被一阵喧嚣惊醒。远远的只见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人声鼎沸。阿楚挤入中去,只见一面墙上贴的都是纸张锦帛,上面画着各种陌生的图案。便问道旁人,这墙上的是什么?为何如此热闹?旁人乜斜着眼看着他,瞧你这装束,该是山野村夫。不怪乎未见世面。今日这榜单是甄王爷为择良才,为国储秀。特特通告天下的。凡有一技所长,十分出彩。或者倾国倾城,能歌善舞者。皆可入甄王爷府下。有人添道,这甄王爷富可敌国,权倾朝野。若是被他相中,少不得荣华富贵,平步青云。又一人说道,王爷为此修葺了一座楼阁,唤作清霄阁。专供食客居身,手笔之阔绰,气势之宏伟,世间无二。方圆几里尽皆是奇芳异草,珍禽走兽。水榭亭台,悬廊婉转。男子或气宇轩昂,或玉树临风。女子或绝代风华,或能歌善舞。吃穿用度比之皇家——也差不了几分。真是极乐之所在。只听得一片啧叹之声。

      阿楚此时已是心神所向了。兀的说道,要是能去这里走一回,死也值了。人皆哈哈的笑将起来。
      天色蓦地暗了下来,俄顷,大雨簌簌的泼将下来。霎时间热闹的人群散去了,告示也都作了纸泥碎帛。阿楚避着压人的雨幕跑去,暗沉沉的不知东西。得寻个去处避避雨,阿楚这么想着,便看见一片红灯绿瓦从雨中浮显。阿楚躲到檐下,再看身上全无干处,门檐之内,大雨不曾瓢泼入来,阿楚只得耐着。夜来骤雨初歇,阿楚浑身瑟瑟发抖,想是连日劳顿遇苦雨,又在此凉阶上歇息,感了风寒,挣扎不起。于是阿楚在风寒的病痛中混沌了一夜,梦见自己在一条长到看不到尽头的路上狂奔,后面的路纷纷陷落,自己越来越没了力气,终于坠落下去,坠到河里。又忽的来到清霄阁,楼宇亭台,奇芳异草,皆熠熠生辉,宛若人间仙境。比之旁人鼓吹的所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待上阁楼,女子果真十分姿色,男子果真十分豪杰。但,人人脸上无表情,无论他怎么呐喊,他们似乎都置若罔闻,仿佛阿楚是不存在的。阿楚感到无比恐慌,我死了吗?阿楚这么想着,稍稍清醒,而后又是昏迷,梦家中父母之孤苦,梦前途之坎坷。这么一夜,漫长的让人生厌。

      漫漫一夜,沉沉无涯。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只见一约摸而立之年的男子在眼前走来晃去。正思量如何到此?此人是谁?身处何处?之间,便见他撇了一眼,醒了?阿楚刚想开口,那男子续道,“今晨我推门扉欲出,便见你在卧在青石阶上。几番呼唤不起,再看你面色赤红,想是感了风寒。便将你抱上床。你已躺了一天一夜了。快将这汤药服下,再祛祛寒。”男子言之滔滔之际,阿楚只觉此人平生一股浩然之气,眉目如画,举止投足十分潇洒。但这神情中隐隐的却有几分绸缪。这般人物所在,莫不是清宵阁?心下便有几分欢喜了。“这里难道是清霄阁吗?”“说是亦可,不是亦可,此处离清霄阁有十余里,隶属于清霄阁,掌管清霄阁日常伙食。”阿楚虽不明白他说的文辞,但也猜出个大概“这么说你便是这里的厨子咯”那男子仍旧不动声色,“相去无多。”阿楚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你看我如何?”“嗯?”“听说清霄阁广收豪杰,我自幼随阿爸习得不少真本事,骑马,射箭,摔跤。不敢说什么盖世无双。但也是十分了得。”那男子静静的看着他,末了。道“彼处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你初涉世事,去不得。再者欲入彼处绝非易事。你年纪尚轻,日后再说吧。”阿楚听得男子如此婉言相劝,心下生了凉意。“先生说去不得便是去不得了,嗳,这该如何,这该如何?”那男子见他这般伤心,侧首思量片刻便道“倒也不是绝无办法”阿楚登时问及“什么!?”“此处为清霄阁送膳不曾间断一日。缘此常去得”阿楚心下想到,“本来我也是来京城寻个差事的。不如就在这就落脚。也好了了心愿。”这么想着,便央求那男子,“先生,我可以给你打打下手。我勤快,吃苦,吃的少。先生,先生。帮帮我罢!无论如何也想去看看这清宵阁”那男子心下想,“他虽稚气未脱,奈何样貌清秀,倒也不似贩夫走卒般惹人厌。”便应了。“先生唤我阿楚就好。还问先生贵姓”“陆,陆黎”

      翌日,阿楚早早起了,向先生央求个差事,陆黎一向没有使唤旁人的习惯,便是对晚辈,这些话也觉得分外拗口。你且去打扫一下内外吧。生生的说了个事由,打发他去了。陆黎便又自己担着食盒去了清宵阁。阿楚这边倒是细致,全不像个村野小子。也是了,毕竟寄人篱下,怎容得懒散。一个时辰阿楚从大堂打扫到内室,从内室清理到书房,看见书房里纸笔散乱,错错落落了一案,他欲将纸笔收起,身后却是一声断喝,“出去!此屋你不得再来!”阿楚只好悻悻的走了。陆黎夺到案边看时,别的杂言碎语都两边,独见一诗,残红几落尽,玲珑夜生寒。小楼红妆褪,尤有断魂声。看了一遍,又咏了一遍,万般愁绪到心头,往事云烟萦扰不休,竟徒生了些悔恨,若不是我茕茕孑立,不谙世故,倒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不!纵使我深谙世故也未必能有所为,苟且之事,终究难为。倒是连累她了,无论何时,我会一直陪着她。这么感怀伤感一番,夜已三更,辗转几番,终不成眠。
      自陆黎收留阿楚以来,已一月有余,陆黎早把阿楚视如己出,不时的便给他些银钱,教他为自己添些衣裳,买些吃食。然阿楚心系家中父母,总托陆黎:“先生,劳烦帮我写封家书吧。”因此,所得大多都伴着家书送给爷娘了。但这些日子只做些挑水担柴的活计,阿楚早有些不耐烦了。是夜他躺在师傅身边,盯着师傅看了许久。“怎么了?”“这些天师傅都一个人往清宵阁送餐,那么些吃食先生恐怕受累了,明天我帮先生吧。”陆黎轻笑了声:“也好,便也让你了却夙愿。”“果真如此!?”阿楚憧憬着来日,夜也慢了许多。

      先生先生,天亮了。陆黎悠悠道:“不急。”天际已泛鱼白了,陆黎这才起身洗漱,担着食盒便和阿楚同去了。阿楚于路上心怯不已,想早些见到,又害怕见到。到了。这就是清宵阁吗?真好气派!这门都这般的高。门槛也陡。真好气派!陆黎领着他从偏门进了。雕檐画屏,金壁琉璃,夺天工之造化,汇万物之神秀。阿楚只顾得流连目盼,沉醉其间。待入得阁中连来时先生吩咐的礼数都尽数忘完了,卖了不少丑。一满脸横肉的壮硕男子笑得前仰后合:“陆黎,你从哪儿找的现世宝。颇有你当年的几分风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尖嘴猴腮的人接道:“欸,不要这般刻薄,陆黎当年好歹也是众星捧月式的人物,穷尽风流的才子啊。这几年怎就沦落成了个厨子,时运还是比才华更重要啊,你说是吧,陆状元。”

      陆黎深揖了一下:“何武状元说的是。"姓何的仰着个头嘴角撇了几个字:“行了,你回去罢。”便不再看他。走向大门的时候,阿楚回首看去,除了姓何的,旁人都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们。

      刚迈出大门,迎面撞入来一女子。阿楚只看了一眼三魂就丢了七魄。这女子也不理会阿楚,转对陆黎说:“怎么?不记得人家了么?”陆黎支吾了几句,分明不想答话,那女子颇有些无味,看向阿楚:“这小生倒是生得俊俏。啊,想来我也少个仆从,不如把这小生给了我罢。”陆黎又支吾道:“寒漪夫人何等尊贵,又得达官贵人偏宠,还不是要风得风,不必和我打趣,莫失了身份。”“你!”寒漪却要发作,陆黎也不理会,折返而归了。

      离了清宵阁,陆黎问阿楚:“比之你日思夜想如何?”阿楚怯怯应道:“我这头脑颠破也想不出今日所见。但,,,,又觉得好似少了什么。”陆黎不答话了,于前面默默彳亍。
      归来后,陆黎一直闷闷不言,平日里多话的阿楚也噤了口,不过对于陆黎来说今日之时已是寻常,倒是不期遇见她了,现她流连权贵,清宵阁倒是很少去了,纵使去了,男女有别,分作两院,往来稀疏,今日不知她所谓何事。尽皆此类思绪,绸绸缪缪。

      黄昏时分,门外入来一人,晃入庖厨之内,阿楚院外劈柴,只听得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阿楚虽不知何事,但今日压积在心里夙愿得偿的欢愉总归解放了,只听得屋内陆黎唤道:“阿楚,去取两坛杜康来!”阿楚应了声,自欢喜得去了。俄顷,阿楚怀抱两坛好酒从帘外入来,行至桌前,看到来者不是别人,却是今日早些时候那个冷言冷眼的姓何的。阿楚将酒坛重重的放下,喝道:“怎的是你!”“不得无礼!”陆黎道:“此乃我至亲至爱之友,亦是我茕茕孑立之友。文德武能,忠孝义仁。”姓何的却把酒坛起了斟酒,“快打住,你又臊我,怪我早晨不是,只我看不得旁人欺辱你。”阿楚杵在一旁糊涂了,不解何意。

      平日里阿楚与陆黎同吃同睡,今日有客来访,却不知该置身何处了,姓何的将阿楚的窘迫看在眼里,“这位小兄弟也同来饮酒。”阿楚看向陆黎,得了个眼色才坐下,姓何的向阿楚掬手,“鄙人何掸霁。小兄弟如何称呼?”阿楚也掬起手,“鄙,鄙人洪楚。”何掸霁仰面大笑,个中豪迈足见心性如何,和早晨看见的明明是两个人嘛。

      尔后何掸霁和陆黎的言谈过于咬文嚼字且晦涩,阿楚只能低头喝酒。何掸霁瞥了一眼默默饮酒的阿楚问道:“这小兄弟缘何而来呀?”陆黎便将前事备述,待说道阿楚夸耀自己好本事的关隘,何掸霁一把抓住阿楚的手腕,“敢不敢和我较量较量?”“有甚么不敢!”此二人酒也不喝了,径直来到庭院,不出二十合阿楚就落了下风,被搠倒在地,阿楚爬将起来,满面通红。何掸霁却喝彩:“小兄弟武艺高强,晚辈中也属凤毛麟角了。难得难得。且又机敏过人,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呀。”陆黎一旁道:“何兄有意收你为徒呢。”阿楚听得此言,俯身便拜。何掸霁行事向来爽快,倒是免去奉茶等等的繁文缛节。三人皆欢喜入屋,继续饮酒,直至月上枝头何掸霁才归去。

      夜来,陆黎立于窗前仰头看着仲夏的繁星,心中一片凄迷,他想起七年前大雪纷飞的一天,在甄王爷的寿宴上。众人皆举杯欢笑,一曲作罢一歌又起,觥筹交错间只听得细碎的琵琶声,宛如落英的缤纷,恍惚间云销雪霁。旁人只是喝彩,陆黎却痴了,定定的望向她,好似要从她半阖的眸子里寻见些什么。一曲罢了,甄王爷起身喝彩,真好曲子,可有名讳?寒漪施了礼,禀了姓名回道:“回王爷,此曲名极乐,原是小女子在群芳楼里教我琵琶的师傅为情偶所作。后来那男子终究负了我师傅,师傅落得个肠断而死。这曲子便是师傅弥留之际托付给小女子的。”众人皆唏嘘不已。王爷赏了些银钱,寒漪谢过了,退下之时瞥了陆黎一眼,陆黎看见这眸底明明是自己的影子嘛。尔后寒漪低首离开了。陆黎此刻仍痴痴傻傻,如梦如幻。

      不过陆黎不知道的是,何掸霁,他的知己也在那刹那和他爱上了同一个女人。陆黎和何掸霁怎也不会料到,只是这么的一眼,更徒生了多少事端。
      别来无话,阿楚来京已三月有余,时节将至中秋,恰逢三年一度的武举,阿楚自拜何掸霁为师,颇受些指点,阿楚虽是村野,却不笨拙,加之勤恳,如今倒有几分出彩了,何掸霁自从收了这个徒弟,来陆黎这边也勤了。

      这日,何掸霁又来指点阿楚,院内与陆黎饮酒看阿楚操练,陆黎虽对功夫一窍不通,但看着阿楚一改往日畏畏葸葸的模样,心下倒也宽慰,何掸霁闲话间偶然提到武举将近,阿楚倒是耳尖,撇了棍棒凑入前来,“师傅!你看我成吗?”何掸霁一时唬住了,“成什么也?”阿楚急了,陆黎接道,“打他入京伊始便朝思暮想今生能入清宵阁。”何掸霁脸色忽然很难看,俄顷又缓和了些,“你可知此中妖魔横行,奸佞弄权,绝不是什么学问高府,鲤跃龙门之所在。” 阿楚惊的说不出话来,朝朝思夜夜梦的清宵阁在师傅口中竟如此不堪,阿楚现在对何掸霁已是十二分的信任,师傅如是说便真如是了,阿楚只觉得内心的落空抽离了他身体的每一丝气力,何掸霁意味深长的咧嘴一笑,“看你这样子,不入清宵阁难死心,你便去走一遭也好,武举已在眉睫,这几日不宜操练过火,歇息去吧。”阿楚不明就里只好退下了。陆黎凑近何掸霁耳畔,“这样好么?阿楚不谙世事,清宵阁乱臣当道,恐如我一般为人取笑迫害。”何掸霁仍旧咧嘴一笑,“我自有分寸,况且有我哩。”既如此说,陆黎也不再追问。却如鲠在喉,暗觉不妙。

      暮色时分,何掸霁自回去了,陆黎一人独立阑干,院子的木樨开了,暗地里迢递过清香来,陆黎趁着酒兴吟咏道,山河颜色旧,风雨苦相留,木樨知我凭栏意,遥将碎琼暗香丢。低吟片刻,续道,鲤跃龙门后,还在潭中游,潭中乌合无颜色,却好功名美人酒。又思了一回,嗳,却像是发泄了一腔的怨怼。清宵阁,清宵阁,高才之人入得其中大多都失了志向,蒙了眼,只管今朝酒醉,脑满肠肥。阿楚是个好坯子,却不要误了他的前程。不解何兄何意也。陆黎自流了一把多情泪,叹了一回少年痴。不觉又思及所爱,却恨不能放声恸哭。

      且说何掸霁回到清宵阁写了几封书信送了出去便匆匆睡下,翌日晨初又同几人出了清宵阁,直往茶楼雅间去了,不时,从楼下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何掸霁忙领众人下楼接着,却是布衣几人,待入得雅间反推布衣几人上座,原来这布衣几人皆是京中为官,这白面的是工部侍郎,红面的是兵部郎中,黑面的是御林军副统帅,青面的是京中捕头,一一坐定。

      谈的甚么?论的甚么?全不能为外人道也,慎之又慎,密之又密。正午时分,何掸霁送几位大人出了茶楼,径直回清宵阁,恰逢秋集好不热闹,何掸霁看到一个簪子,绿水玲珑钗头凤,做工精巧,心下欢喜,向小贩买了,却来到城郊溪边,远远的望见一女子在溪边浣衣,掩映在几枝红枫下,再远些便看见一个新做的茅屋,何掸霁悄悄绕到她的背后搂着她,倒把她唬了一跳嗔怪起来,乍看之下,这女子相貌平平,何掸霁却英姿绰约,世俗眼里定是不般配的了。何掸霁把之前买的簪子给了她,儿女欢喜不必多言,一直缠绵到黄昏时分才依依惜别,行到京中第一酒楼,杳闻女子媚声入耳,这声口。错不了,是她。当初自己对她痴迷如醉,如今她却沦落到如此田地,到了酒楼前看到一肥硕的富贵中人,搂着寒漪正往酒楼里去,烟斜雾视的媚态教人作呕。何掸霁不忍再看再闻,匆匆走了。

      回到清宵阁,又是一些虚假的面孔相迎,何掸霁虽百般厌恶,却只得忍耐。同他们高谈阔论,同他们评古论今。何掸霁觉得好笑,明明池中鱼,却道鸿鹄志。何掸霁把表面功夫做的足,他们倒对何掸霁多了几分相见恨晚的情味。月落时分宴席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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