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少年事》格里高尔

9、第九章

　　自从高举民主科学的旗帜以来，封建迷信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开门红还是只红了自己，语文成绩依然傲视其他各科，居高临下。可还是改变不了被拖后腿的结果。数学就别提了，文理分科数学本来就想给大家来一个下马威，听说考30多分的也大有人在。最出乎意料的是政治，二卷分数简直惨不忍睹，很多决定学文的同学分数还不及瞎蒙乱碰的理科生分数高。整个分数扣扣搜搜的，加起来也是一塌糊涂，如果是按照比例算得话，韩可欣比陆岑高了20多分，进火箭班的几率更大。

　　楼下的通知栏里，已经公布了分班情况，陆岑等到大家都走完了才去凑到跟前，稀里糊涂地从文科一班，也就是体育生的班级开始看起来。一、二、三、四、五，文科五班，陆岑。其实是不想这么快找到自己的，毕竟文科火箭班是八班，既然提前在五班下了车，那肯定是赶不上八班的站牌了。那看一看总是可以的吧，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既努力又幸运，日后记住这些名字也好迎头追赶

　　韩可欣的名字赫然在列。
　　果然数学是文科生的命根子，那高出的20分，就是数学长了脸。奈何语文怎么挣扎，也弥补不了那么大的差距。

　　“你怎么才出来啊！怎么样，进火箭班了吗？”韩末阳站在蛋糕店门口，双手叉腰，责备又质问着。

　　陆岑摇摇头，“没有，我分在了五班。”

　　韩末阳给了她一拳，“行了啊你，文科五班好歹还是重点班呢，你已经给家里赚了五千块钱了，不像我，分在了19班，血本无归啊！我该怎么交代我的战绩啊！我的后半辈子怎么过啊！”

　　“19班是，普通班？”

　　“是啊，每年普通班能有几个上一本的啊。不行，我得转班，既然已经赔本了，那索性再赔得多一些，这样翻盘的几率也大一点儿。”

　　“什么逻辑这是，不过，既然决定转班，那就回去好好和家里商量一下，然后日后保证好好努力，稳赚不赔。”

　　到嘴边的“你倒是努力了不还是空欢喜一场”使劲儿噎了回去，连韩末阳自己也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话一旦说出来，陆岑表面云淡风轻的，心里肯定要难过死了。

　　万般庆幸自己及时闭了嘴。

　　哪怕有再多的不甘心不痛快，还是在元旦过后的第一天背着书包，照例把电动车停在蛋糕店门口，蹬蹬蹬跑上三楼，走到最东边，紧挨着卫生间和英语办公室的高一五班，随意地把书包放在靠窗的第一排桌子上，歇会儿。

　　“同学，里面有人吗？”

　　陆岑抬起头，是乔一然，分班以前的同学。

　　“哦，没人。”

　　乔一然便成了陆岑分班以后的第一个同桌。

　　关于乔一然，其实陆岑和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唯一的接触应该是语文课上老师让大家互改作文，碰巧乔一然拿到了陆岑的，当时她举手示意老师，可不可以给大家分享这篇作文。老师欣然允许。作文题目是《雾凇沆砀》，感觉像是写一个晦涩的无疾而终的暗恋故事，在读的过程中，乔一然被“耄耋”两个字卡了壳儿，老师疑惑地看向她，她解释道，就是形容八九十岁的老人的一个词。
　　“耄耋”老师字正腔圆地读出这两个字。
　　分享完毕之后，乔一然在课间找陆岑还作文本，开玩笑道，“干嘛要用这么难写的字啊，你写着不容易，我读着也不容易。”
　　陆岑朝她笑了笑。

　　这是关于乔一然的印象了。

　　五班有很多分班以前的同学，就连班主任也是以前的班主任，地理老师王友军。所以陆岑觉得分班考试不过只是换个教室而已。隔壁六班的班主任是分班以前的数学老师，也是未来五班的数学老师。语文老师陆佳漂亮又可爱，看起来像一个高中生其实孩子都两岁了；政治老师嗓门大，大大咧咧，活生生地把乏味的政治课弄得聒噪又“生龙活虎”；历史老师刘友红当过兵，念过研究生，穿上貂皮大衣就是山寨大王，板书总是龙飞凤舞，最后自己会嫌弃地全部擦掉；英语老师面相凶狠，陆岑总觉得她讲课的时候咬牙切齿，所以也只有在英语课的时候觉得坐在第一排简直险象环生。

　　讲地球运动的那节地理课，陆岑听的云里雾里。
　　老师问，哪位同学来算一下P的地方时并说一下计算的思路？

　　习惯性低头，不会是真不会，胡诌一个字都做不到。陆岑故作淡定地翻着书，心里紧张得要死。

　　“那我叫一个同学来回答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究竟会还是不会。”
　　宣判开始。
　　“张译丹。”
　　…………

　　“看来你们没有考进火箭班是有原因的啊！”地理老师摇摇头。

　　“这样吧，叫一个以前我们班的吧，这部分知识我记得分班以前讲过。”

　　陆岑攥紧了拳头，感觉十有八九会叫到自己。

　　“叫谁好呢，嗯……陆岑？”

　　他是怎么把点名点出疑问句的感觉的，像是不确定自己口中的这个人存不存在一样，陆岑也受 他感觉的影响，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

　　“呃……那个……P点位于西四区……”

　　虽然结结巴巴，但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地理老师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迷之微笑，示意陆岑先坐下。

　　“大家听明白了吗？我是没明白！”

　　同学老师面面相觑，都笑了起来。

　　陆岑反倒没在意，坚信自己是对的，也不在乎大家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