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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法术 ...

  •   小小的手从拉起沉重的木桶,费力地提起半桶水,木槿的身体晃了晃。
      一只手接过了她的木桶,“你在这儿干什么?”夜的脸色不太好。
      “夜哥哥,”木槿兴奋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支吾了一会儿,才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已经没事了。”
      夜的心里一暖,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提水?谁让你干的?”
      “我是杂役弟子,做这些事也是应该的。”木槿低头不敢看他,夜哥哥一定很失望吧?是她太笨了。
      “跟我走。”夜拉起她的手,他怎么不知道太清宫何时有了这种规矩?
      “不用了,夜哥哥。”木槿摇摇头,“我在这里也挺好的。杂役院的师兄都很好,也没欺负我。”
      “算了,随你。”夜拍拍她,“我教你法术。”
      “真的?”木槿眼睛一亮,却又黯了下去,“可是,我很笨的。夜哥哥你应该很忙吧?”
      “不忙。”夜的嘴角微微勾起,让他们做就好了。
      “你想先学什么法术?”夜盘膝坐在井边,懒洋洋地看着木槿。
      “什么法术最厉害啊?”木槿想了想问道。
      夜伸了个懒腰,屈指一弹,透明的水球直接洞穿了一指厚的青石板,看得木槿目瞪口呆。
      “这世上没有无用的法术,只有废物的施法者。”
      有了夜的教导,木槿用起法术越发得心应手。夜的话不多,却每次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问题。
      木槿练习法术耗尽了灵力,就偷偷看着坐在那里的人,真是太好看了。
      “夜哥哥,”她凑到夜身边,“你是内门弟子吗?”她记得墨泪竹身上就有一块玉。
      杂役院的人说,太清宫的弟子按腰牌从低到高分为五等:最低的就是他们的木牌,然后是铁,银,金,玉。
      “小丫头,太聪明了可不好。”夜揉揉眉心,“怎么?你还见过其它内门弟子?”
      “嗯。”木槿点点头,“夜哥哥,你知道墨泪竹墨师兄吗?”
      “当然知道。”夜漫不经心地眯起眼,“他可是掌门的首徒。你是入门时见到他的?倒是我忘了。”
      “掌门首徒,听起来好厉害。”木槿随口说了一句,那么,夜哥哥一定也很厉害了?
      “别多想。”夜站起身,“我不过是个闲人,可不比他。”

      木槿隐隐有了几分担忧,她总觉得,夜的身份,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又是一个月过去,清晨,木槿照例去打水。沉重的木桶摇上来,清澈的井水里飘着一缕黑色的像是水草的东西。她向井里看了一眼,“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杏儿死了。尸体从井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泡肿了。
      “丫头,”夜推开门的时候,木槿正蜷缩在墙角。
      “夜哥哥,”她抱着他“哇”一声哭了出来,“杏儿……杏儿死了!”
      “没事,我都知道了。”夜拍拍她的背,“别怕,有我在。”
      平静许久的杂役院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黑衣的执法弟子将小小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外门已经很久没出过大事了。
      林涛站在木槿所居的小院外,兴奋得身体都在颤抖。那位生平最厌恶同门残杀,如果能办好这件事,他一定能回去。
      林涛深吸了一口气,外门的味道,他早就受够了。
      他推开门,“木……”,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井边坐着一个人。
      一个正在看书的人。“你很吵。”看书的人停了下来。
      林涛跪了下去,“属下……属下……,”
      “不是她。”那人伸了个懒腰,“退下。”
      林涛拜了三拜,慌忙退了出来。他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不知是哪位大人?”手下的弟子低声问道。
      林涛僵硬地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记得这个声音。”他的身体一软,险些栽了下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就是这个声音,当初差点要了我的命。”
      黄昏。
      “都这么晚了。”木槿揉揉眼睛,摸索着下床。
      “醒了。”夜点亮了蜡烛,“夜哥哥。”木槿吓了一跳,“你还回去?”往常夜应该走了啊。
      “等下。”夜在思考。那几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不过做起事来应该不会太差。
      “记得把晚饭吃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将未燃尽的安神香收进了袖里。
      借着微弱的烛光,木槿拆开了捆着荷叶的麻绳。“哇!鸡腿!”她咽了咽口水,还是去洗了手才过来吃。
      小女孩双手合十,“谢谢夜哥哥。我要开吃了。”她撕下一小块腿肉,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真好吃。”
      她背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娘,你看到了嘛?槿儿现在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杏儿的死如同一颗投入大海的小石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激起。
      王越跑了几次,义正词严地表示木槿有最大的嫌疑,希望执法殿可以秉公执法,还死去的弟子一个公道。
      执法殿永远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管王越说什么,他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把木槿请来问询了。
      处在风暴中心的木槿,从头到尾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依然快乐地做着她的小杂役。
      “啦啦啦……,”木槿提着半桶水回了她的小房子,杏儿的事发生后,杂役院的师兄就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院子。最初她还担心夜会找不到,后来嘛,她搬走的第一天,夜就出现在了她的新房子里。
      “丫头,过来。”夜道。
      “夜哥哥。”木槿跑到他身边,从来了太清宫,她已经很久没听到夜喊她丫头了。
      “怎么了?”她乖巧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修仙?”他问。

      “我不知道。”木槿摇摇头,女孩想来想去,得出了这样的答案,“大概是为了找个地方活下去吧?”
      夜仰望着星空,“你想去内门吗?”
      “不想。”木槿这次回答得很快。她知道如果她说想,夜哥哥一定会帮她,可她就是不想。
      修炼成仙,长生不死的诱惑没有哪个凡人能抵挡,除了她。
      “夜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木槿像他一样抬起头,星星很美。
      夜突然间就想起了玉清殿前的石阶,那么冷,那么硬。跪上一会儿,腿就会发麻,发疼。他的手在木槿头上轻轻拍了下,“没有。内门不适合你。”你应该有一个更快乐的人生。
      春去秋来,转眼之间,木槿入门已经一年了。与她一起入门的孩子们迎来了他们在太清宫的第一次考核。
      在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大小小考核还会有很多。有些人会在将来的考核中进入内门,有些人却只能黯然地留在外门,处理门中的杂务。
      木槿抱着灵草走过的时候,正巧是夏语冰的测试。
      “炼气四层。”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哇,一年四层,不愧是天灵根。”
      木槿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夜哥哥已经一个月都没有来过了。
      夏语冰听着那些称赞,心里乐开了花,冷不丁瞧见木槿,不由起了折辱的心,“那边的小杂役,过来!”
      木槿听出了她的声音,翻了个白眼,“干嘛?我还要送灵草回去。”
      “哟哟,一个杂役弟子,好大的架子。”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这话可就不对了。人家也是和我们一起入门的。说不定杂役院有什么不传之秘?”夏语冰的话引来一通大笑,谁不知道杂役弟子的身份是最低贱的?
      “你们闹够了没有。”木槿冷冷地看着夏语冰,“杂役弟子又怎样?”
      木槿放下灵草,走到测试的弟子面前,恭敬地道:“师兄,我可以测试吗?”
      那名蓝衣弟子愣了一下,“啊……可以可以,把你的腰牌给我。”木槿先从身上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方摘下身上的木牌,双手递给他。
      “这是测试用的晶石。”蓝衣弟子指着一块人头大小的水晶球道,“把手放上,注入法力。”
      “多谢师兄。”她依言照做,水晶球光芒大放,停在了第三个刻度上。

      “木槿,炼气三层。”

      “怎么可能?”夏语冰死死地盯着木槿,炼气是修仙的基础,最考验资质。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三灵根,又没有人教导,她怎么可能修炼这么快?
      “说,你是不是修炼什么歪门邪道了?”
      “为什么不可能。”木槿接过腰牌挂在身上,走过去抱起灵草就走,“杂役弟子就不能修炼吗?”她才懒得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小郡主,三层了,她没有辜负夜哥哥的教导。
      “你……,”夏语冰冷笑一声,“站住!”左手捏诀,一个水球术打了过去。修炼上可以自己摸索,可这法术,没人教导可是不行的。
      木槿又好气又好笑,她当初学习这个法术时,练了可是有上千遍,居然用水球术暗算她,真是瞎了眼。
      木槿微微侧身,避过水球,屈指一弹,“哗啦!”
      一捧水把夏雪沫浇成了落汤鸡。“哈哈,”木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是先回去换个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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