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夜瑾》临渊咸鱼干

6、收徒

　　“谁教你的法术？”木槿打了个寒战，颤抖着身体转过身。
　　“王越师兄！”夏语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她偷学法术！”
　　“我没有！”木槿赶紧辩解，在太清宫，偷学法术是要被逐出门的。
　　“没有？”王越按着木槿的肩膀，“那是谁教你的？”
　　“这就不劳师弟操心了。”林涛领着一众执法弟子，不知来了多久，“王师弟，难不成你要替我们执法？”
　　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王越放开手，打了个哈哈，“林师兄说笑了。我可没那么大胆子。哪有什么偷学法术的事，我这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嘛！”
　　“哦，是吗？”林涛也笑了起来，“可我怎么看她是杂役院的弟子哪？别怕，小姑娘。”林涛看着木槿，“你可是去年入门的？”
　　“回师兄，是。”木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据实回答了。
　　“那就对了。”林涛拍拍手，“太清宫宫规第十条，凡新入门弟子，无论资质如何，一律归于外门。内门各峰不得争抢。
　　十年之内依然没能筑基的才有可能被分到杂役院。那么，王师弟，她是怎么成杂役弟子的？”
　　王越的冷汗已浸湿了后背，笑容僵硬，“您……呵。”
　　“师弟没话说吗？据我所知，这位木槿师妹可是你带的。”林涛负手而立，笑容里带着森森的寒意，“劳烦师弟去执法殿给我们解释好了。带走。”
　　黑色的锁链封住了王越的修为，几个执法弟子押着他先走了。夏语冰的手脚冰凉，一下一下揪着裙角。
　　“也请师妹与我们走一趟。”林涛做了个“请”的动作。
　　木槿胆战心惊地走着，脑子里乱成了浆糊，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待会儿他们问起，难道要把夜哥哥说出来？
　　不行！她马上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夜好心教她法术，她怎么能害他？那就应下偷学的罪名，木槿攥紧小拳头，大不了继续回大乾国流浪。
　　外门执法殿。繁花似锦，花香熏得人有些迷醉。
　　木槿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外门弟子谈之色变的执法殿竟然是这样的。她还以为会是阴沉沉的。
　　“很惊讶是吗？”林涛遣散了身边的人，单独领着木槿走了进去，“好多人都觉得我们执法殿就应该是死气沉沉的。”
　　木槿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听着。
　　“尊主喜欢花，所以执法殿几乎每个地方都种着花。连黑狱都不例外。”林涛的笑容有些怀念，也有些无奈，“好久没见到了。我都快忘了执法殿是什么样子了。”
　　木槿听得迷迷糊糊，这里不就是执法殿吗？
　　宁静，这是每个进入者的第一个感觉。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林涛在前面走着，不时留意着身后的人。“到了，”他推开门，侧身道：“进去。”
　　木槿不敢多想，低头走了进去。这是要审问自己吗？就像人间的官府一样？
　　“来了。”慵懒的嗓音拨动着木槿的心弦。
　　“夜哥哥，”木槿脱口而出，又忙捂住嘴，小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银袍男子歪在榻上，单手撑头，嘴角微微上扬，“和你一样。”
　　“啊？”木槿的头垂了下来，“对不起，夜哥哥，是我连累你了。”
　　“连累？”男子不由笑出了声，“他们可不敢拿我怎么样。”
　　木槿想了想，夜哥哥似乎是很厉害。
　　“做我徒弟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夜诱惑她道。
　　木槿是有点动心，可是，她这么笨……，“还是算了。”
　　“那事情就不好办了。”夜“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说你是我徒弟。要是你不答应，不只你要受罚，我这个教你法术的人也……”夜没有说完，为难地看她。
　　木槿一时没了主意，慌乱地应道：“我做你徒弟。”
　　夜站起身，正色道：“跪下。”
　　木槿跪在夜面前，看着他摘下腰间的玉佩，并指成剑，刻了两个字，“从今日起，你就叫‘流瑾’。”
　　木槿呆呆地捧着手中的玉佩，自己这是成了夜哥哥的徒弟？
　　玉佩，玉牌弟子！那不是长老的弟子才有的吗？难道，难道夜哥哥是内门长老？
　　“小笨蛋！”夜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夜哥哥。”木槿有很多事想问。
　　“叫师父。”夜温柔地扶起她。
　　“师父。”木槿道。师父，师父，师父，她在心里喊了很多遍，她有师父了，而且还是夜哥哥！
　　“你既拜师，那么我的身份也就不能再瞒你了。”夜清清嗓子，“为师姓沐，名夜殇，是内门的刑罚长老，也是执法殿的殿主。”
　　刑罚长老，执法殿……殿主，这一串身份下来，震得木槿晕晕乎乎，原来师父这么厉害。
　　也是木槿这种刚入门的小家伙什么都不懂，要是换成别人听到这个，怕是早就跪地膜拜了。
　　夜尊沐夜殇，与掌门月离天同是上任老掌门的亲传弟子。修道千年就已至大乘期，乃是仙界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天才，更是号称仙界第一高手！
　　自出世以来，同境界之间未尝一败。人魔大战中力挽狂澜，拯救人族于水火之中，更是以一己之力斩杀魔皇，被世人尊为夜尊。
　　“跟为师去见见你的师兄们。”沐夜殇拉起木流瑾的手，门外已经跪满了执法殿的弟子。
　　林涛在最前面，“恭喜尊主，恭喜师妹。”恭贺之声直入云霄。
　　木流瑾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而且这些人还都跪着，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师父的手。
　　“都起来吧，林涛留下。”几百人散去，竟是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尊主，”林涛起身，“不知小师妹的月例如何算？”
　　“依着旧例来就是了。”沐夜殇微微皱眉。
　　“是。”林涛应道。“这花儿不错。”
　　沐夜殇又道，“谢尊主夸奖。”
　　林涛拱手行了一礼，“属下不敢居功，都是小公子安排的。”
　　出了执法殿，一路向西有个十分僻静的去处。木流瑾跟着师父，好像还在梦里一般。她捏了捏身上的玉佩，又掐了自己一下，会疼，看来不是梦。以后，她就能每天都跟着夜哥哥了！
　　不远处，“祖师殿”三个大字高高地悬着。院子里有个正在扫落叶的老人，沐夜殇朝他点点头，领着木流瑾进了主殿。
　　香烟缭绕，密密麻麻的牌位从高到底。沐夜殇取了柱香，又给了木流瑾一柱，道：“这里供奉的是咱们太清宫的历代祖师，最下面那个是你师祖。”
　　木流瑾学着师父的样子上了香，回头看到沐夜殇正跪在蒲团上，她轻手轻脚地跑过去，也跪在了一边。
　　六七岁正是不安分的年纪，木流瑾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一只，两只，三只，……，一千只……
　　沐夜殇终于站起身了。临走时，木流瑾又回头看了一眼，师父不开心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吗？
　　祖师殿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青色的道袍，怒气冲天地看着走过来的一大一小。
　　“掌门有事？”沐夜殇停下来问道。
　　来人竟是太清宫掌门月离天！
　　“你不能收她为徒。”月离天愤愤不平地道。
　　“为什么不能？”沐夜殇反问，“掌门管得未免太多了。”
　　木流瑾偷偷看了看这个被称作“掌门”的人，长得还不错，就是太严肃了。她小心地向师父身后挪了挪。
　　“胡闹！”月离天怒喝道：“她有什么资格做你徒弟？”
　　“那太清宫又何时有了不准新弟子法术的规矩？莫不是掌门新加的？”沐夜殇冷笑着道。
　　“夜殇，”月离天的语气缓和了起来，“那些坏了规矩的你想怎么处置我都不会管。外门有个天灵根的小女孩，属性是水，你不妨收她为徒。”
　　难道是夏语冰？木流瑾小心地抬起头看着师父。
　　“多谢掌门好意。”沐夜殇的手握紧了一些，像是在告诉她放心，“那样的弟子，本尊收不起。瑾儿，我们走。”
　　月离天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已经这么多年了，夜殇，你还要与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沐夜殇走得有些急，到后来，木流瑾几乎是在小跑。
　　“师父。”木槿轻轻扯了扯沐夜殇的衣角，“掌门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她资质不好吗？
　　“没有。”沐夜殇弯腰抱起她，“掌门总喜欢以大局为重，而我，”他自嘲地笑笑，“我喜欢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师父，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的错误延续下去。如果有一天她要恨，就让她恨我一个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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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暑假打工中……依旧是条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