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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梦·三百阶后无规矩·二 ...

  •   居高临下,别是一般风景,整个洛阳尽揽入眸中,西边望着来去无忧的车马,东边窥着酒家里进出自由的百姓,偶然见到几列整齐的巡逻的捕快。泉眼清,直留下破,形成一个小瀑布。刚从地中涌出的水还带有被夏日蒸过的温度,些许过热,但盛上来片刻后就是最佳的温度了。旁边些许白色粉盛着,在一个木制器皿中。冬日,取水,撒上一些粉变会热起来,过滤之后便可饮用。

      “可惜小泉腰斩于山半端,登三百阶时无法享受清爽......”炫秋叹道,说着,便俯下身子,盛满两盆水,左右手一起端着,便准备回去。但炫秋身上也带着伤,腿部显然瘀血未消,加上手上的负担。

      或许是因为手上拱着盆,未注意脚下,些许完全不起眼的碎石凸起,旁边还伴有几个十分锋利的残戈。忽然,脚尖绊上碎石,重心晃荡,炫秋叫道:“诶啊!”便掩上双眼。

      一只手猛得抓住炫秋的身上,可惜只握住了的玉牌。迅速抬脚,顶在了炫秋的胸前。

      “哗!”的一声,一盆水洒了,而另一盆水被利刃刺穿。一个铜制盆竟被几只乱戈刺破,如此锋利。炫秋睁开眼,那几只断刃就离他的颈部不到三寸之距。

      忽然,那只脚用力向上,给了炫秋一个能平衡站起的力。连忙回头看是何许人,竟然又是那熟悉的黑衣。

      “梦刚醒,无心散步。”忧天开口道。

      “啊啊,再次谢过秦公子。”炫秋连忙整理衣着,抱拳弓腰。

      “不必多礼啦,叫吾忧天就好。”说着便笑着把手搭载炫秋身上。

      二人拾起盆子,用毛巾堵着被刺穿的小洞,再接水,送回重药堂。一路上谈着自己上山的心里,加上稚儿们的一些戏谑。

      可是,此刻的炫秋脑子里想得都是刚刚为对方擦拭干血痕时所看到的。那肌肉的线条,虽说仅仅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随父共武于校场,能不壮实?但平常的百姓并不会练上一身武艺,且肌肉在当时是鬼神之征,世人更偏好于以肥为美。也正是如此思想,更是让炫秋觉得眼前人不一般;身手堪比成年人,且方才及时出现救他于水火之中。

      “看,这破茅房已是卿所言‘重药堂’么?哈哈哈哈,只见‘重早呈’,莫不是那药字不翼而飞,便随手拾起亵物堆里一‘早’字附上吧。哈哈哈!”忧天看到眼前的重药堂便是一阵嗤笑。
      “收敛些吧,注意礼仪,形态。”炫秋一时觉尴尬,生怕真被里面的人听到。

      “进!”,可是这次没有人喊话,莫不成忧天所言真被乌泉所听,炫秋心想。但仔细想想这音色缺少了那种噪感,更像是未变声的孩童所发出的。

      刚入堂内,只见爨栩手托着下颚,眼神无力的乱瞟,显然是烦透了乌泉的言语。一瞥,看到忧天的到来,瞬间拉下了脸,不屑地讽刺道:“大公子竟未被乱棍打残,真是可喜可贺啊!”

      忧天看到爨栩,哼了一声,伸个懒腰,未看见爨羽。大致猜到炫秋去打水的原因了。知道对方处处护着妹妹,反驳道:“似乎是卿未照顾好自己的妹妹吧?”

      “你找......”爨栩忽然站起,眼神无比可惧,差点未能忍住怒火。

      “够了!两小稚子,只识一时口快,怎成大器?”乌泉从一个房间出来,身后爨羽躺在榻上,掩去帘幕,继续说道:“炫秋,刚好把水送过来,一盆拿去熬药,一盆给爨栩清洗伤口。”说完便自己翻找无数的草药,手上拿着小簋,把似乎是随便拿的草药放进簋中,再用一些奇怪的磨去碾成灰状。

      “炫秋,还不快去?本是殗殜小病,耗久了血凝了可会导致感染。真是的,一直望着吾捣药十分有趣否?在汝等年纪时啊,吾足不出户,只读各类药草书籍。要想当年,吾如此才华晔晔......”在成药之前,爨栩知道对方的嘴是不会歇息半刻的,也打住了刚才的怒火。

      炫秋回了一声好,便将水倒入壶中,去门口捡写枯枝败叶,搭起小墩,准备熬药。爨栩知道自己妹妹在小屋内歇息着,咬着炫秋捡来的木头忍着痛,擦拭似乎被暗器所刺的伤口。而忧天,倚着门,看着几人,又去想了想自己父亲所告诉自己的话——无名寺后,只拜武艺,莫要多言,莫要多顾他人之难。为期三年,若撑不下便一定要溜!

      可是这无名寺并不像他说的如此可怕,除了早些时候的莫名,反倒觉得一丝温馨。好玩的是,寺内竟有不少断袖风之书,忧天此刻心想:“莫不成是那些大师们,数年见不到女子,又不好对韶龄小姊下手,全是靠对方发泄吧!”而且他已经去多顾他人之难了,也没发生什么糟事,便更放下对这无名寺的警惕。

      偷笑一阵够了,再观察这些孩童的衣着;爨家一如既往的赤金枣丝着身,左手海棠印。川家半身半身檀香半身藕,头发永远不扎起来,却也不觉乱。而仇氏,并没有什么名声,只是近些年有人考进士,朝廷做了官,又为亲是举。能在这里见到非各大家族的人也是个奇迹。再回想曾遇见且熟悉的校服,似乎还有五个家族的人在寺内暂未遇到。

      “三位,午时将至,汝等先往流光阁行去吧。爨羽先休息,吾会保证她安全,流光阁就在那钟鼓楼下方,很好认。”乌泉说到,将刚磨好的药粉倒入壶中,火石引火,煮药。

      “切,莫让他人窥到大师侵犯幼女啊。”爨栩似乎还在气头上,随口接道,便踏出了门。

      乌泉不语,瞟去一个颇有杀意的眼神,便又很快消了下去。三人并没有看到,继续跟着杂乱的指示牌往流光阁。而忧天和爨栩一只不停地嬉闹,炫秋也很不是方法,忧天的语音颇有攻击性,爨栩也是那块料。可怜的炫秋只能一直当做中间人调解,只得避免又更大的冲突。

      流光阁前,旌旗乱舞,罘罳宽,此阁有三人之高。每面旗都刻着同样的标志,红底,金边。罘罳十分宽广,四角陈列饕餮的雕刻,格外庄严。

      忧天和爨栩双手交叉于胸前,隔着炫秋,背视彼此。炫秋也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左右看也是为难。站在流光阁外,也无人接应,无奈只得待到钟声响起示意着午时到来再进去。

      “就秦家,仗着朝廷立过大功,就有胆穿玄衣纁裳,可了不起呢!”不止为何,话题与衣着杠上了。

      “是啊,你们一身红,像是家里全员成亲呢,无限乱/伦呢!”忧天不屑的槽道。

      “息怒,二位,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呢。”炫秋马上招手,陪着笑脸说道。

      忧天和爨栩竟同事道:“别学我们说‘呢’字呢!”

      “咚,咚,咚......”钟声响起,三人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到钟楼上,似乎有位长得稍微老的人在钟鼓楼上敲钟。整整七声后,哪位老者便蜿蜒下来了。准确来说,那座钟楼似乎是一座瘦且高的自然形成的小山上建的,少说也有八丈之高。

      三人目光聚于下山的老者,未注意到流光阁门已被一位身着暗暮色的少年打开。忧天余光扫到,又是一个他所不想见到的人——川不群。

      “冤家真多。”忧天意识到自己得罪的人有点多,无奈地叹道。

      不群不语,笑着面对三人,很守规矩般的将手置于身后,看着他们的目光渐渐降低。

      陆陆续续有几张陌生的面孔出现,都是八大家的人,只是不见司马氏。或许是忙着当权去了吧,忧天心想。人越多,自然会有人抱怨到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惨、是怎么怎么的难。

      忧天并不擅长与人社交,身带戾气。但就觉得一人特别,随和的性格加上迷人的双眸。虽然衣物略显脏,但毫不遮住那无暇的颜。

      忧天站在一旁,忽然有个声音响起:“诶,那不正是秦双澜大帅之子么?”忧天听到,抬手示意拒绝这次搭话,但仍忍不住看了几眼正和他人谈话的炫秋。

      那个老者终于下了破,直线走向不群,低语了几句便用洪亮的声音朝着人群说道:“格外,在下十分抱歉早些时候发生的唐突,伤者湌后便会领至重药堂医治。六位前辈在阁内恭候多时,请如座吧。”

      门后面的流光阁十分华丽,中间红毯铺着,两边布满小桌,饭菜已盛好,皆是大鱼大肉。小桌下还有垫子,不亚于宫中接待贵客之处。

      忧天看着别人进去,找到理想的座位而席,可却不曾看到那些‘大师’们入场。再转念一想,无名寺内不见鱼,何来鱼肉。其中蹊跷太多,警戒又重回忧天心中,又想起他父亲所言。而且根据风絮所述,有三人毙于寺内,尸首又何在?太多的疑问竟让刚入寺第一天的忧天有了下山的年头,但为了不显得特殊,也跟着人群走进了阁内,准备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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