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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荒野盛开的鲜花,绽放着温柔的笑容。

      我和加隆12岁的时候,圣域来了几个新成员:艾俄罗斯的弟弟艾欧里亚,狮子座,四岁;从法国来的水瓶座卡妙,四岁;从希腊来的天蝎座米罗,四岁;教皇在一次外出云游到帕米尔时收的徒弟穆,白羊座,四岁;从印度来的处女座沙加,四岁,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相貌、性格也不尽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年龄。
      短发的艾欧里亚就是像加隆口中那样的合格的小孩子,爱打闹,从不把没用的事情放在心上,过去了就忘记了。这点和艾俄罗斯还真有点像,只不过在稳重方面,与他哥哥相距甚远。然而不管他平时如何调皮,对兄长艾俄罗斯却非常敬重,也十分听他的话。
      那时候的卡妙皮肤很白,脸蛋有些圆,还有些婴儿肥的影子,可以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一整天安静的不说话,像橱窗里陈列的瓷娃娃。加隆总是试图去逗卡妙,甚至去捏他的圆脸,却总是被卡妙轻而易举的躲开;或者,卡妙有时会躲到我的身后。小小的他,安静的他,竟然能轻易的分辨出我与加隆的不同。有时他甚至明知道是躲不开的,也要过来,他觉得,我能保护他,并且会保护他。
      米罗,一个热情洋溢的孩子,来圣域之后很快和每个人打成一片。他几乎天天给家里打电话,大家都很羡慕他,特别是艾欧里亚。因为他们的父母依照约定把两兄弟都送往圣域之后,就离开了希腊,至于去向,谁也不知道;我和加隆的双亲也是这样。而米罗,现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有亲人保持着联系。许多年以后,大家才知道,米罗从小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拨出过电话。
      穆和沙加同样很安静,然而他们的安静却与卡妙有很多不同。只有四岁的穆就隐隐的有儒生的气质,听教皇说,他在帕米尔捡到穆的时候,竟然发现他与自己一样额头上有着两颗朱砂,他就是他寻找多年的这一代的白羊座黄金圣斗士。教皇捡到穆的时候,正好是3月27日,这一天就被定为穆的生日。
      沙加据说是佛祖释迦牟尼的转世。我在很小的时候听父亲讲过,释迦牟尼的转世是20年一个轮回,也就是说,20岁,是沙加注定要寂灭的年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沙加喜欢闭着眼睛,聆听大自然,也聆听自己最真实的心声,也正因为如此,排除一切杂念干扰的他,小宇宙是各人里提高最快的。
      多了几个小家伙,圣域总算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清。但这种热闹持续了没多长时间,他们就被送往世界各地进行艰苦的圣斗士训练课程,只有艾欧里亚留在了圣域,这样,圣域就只剩下了我们两对兄弟。

      人总是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人总是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地方。
      有一天,教皇把我叫去,特意叮嘱我不要对外人提起加隆,因为命中注定我是双子座黄金圣斗士,而加隆只能作为我的影子,我的替补。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教皇一直重复这就是命。我离开教皇殿之前,在门缝里,看到教皇落寞的身影,听到了他嘴里的话,为什么,这一代的双子星座是两位资质如此优秀的孩子,双子星座黄金圣斗士明明应该只能封予一个人。
      我想加隆一定是心有不甘的,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却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自己对成为双子座圣斗士没什么兴趣,反而对代替神统治这个大地充满了兴趣。12岁,第一次说出这样与年龄不符的话,这——是我的弟弟加隆么?小小孩童的心里,竟然埋藏着这样的野心。又或者,那只是无知顽童的玩笑罢了。“野心”这个词,只能用在大人身上。因为孩子是可以犯错误的,会被所有的人原谅;大人犯错误了,就只有遭受白眼和嘲弄,甚至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加隆嘴里说的这种“野心”。对于将要成为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我也是如按照既定轨迹般宿命的走着,无喜无悲。但是我一直预感着,当我真正成为双子座圣斗士的那一天,我和加隆或许会不可挽回的分道扬镳。果然是双生子,即使互相伤害也互相离不开。
      自从艾欧里亚来到圣域之后,艾俄罗斯与我们相处的时间就大大减少。每当看到他宠着艾欧里亚,我就想我作为哥哥是不是太失职了。但是同时我也发现,我是做不到和艾俄罗斯一样的,艾俄罗斯可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做不到。艾欧里亚一直以艾俄罗斯为榜样,所以,在我看来,加隆不以我为“榜样”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当时非要他以我为“榜样”呢?我既不是一个合格的“榜样”,也不是每个人都非要按照同一条路走下去。可惜的是,当时的我为什么就不明白。
      得到再多,也不觉得多;失去了一点,就觉得失去了世界。

      13岁时,每每感觉胸口有堵着的东西般想要涌动出来,虽然这种感觉是轻微的,但自己知道是在有意识的压抑。我不敢让这种模糊的感觉清晰明朗起来,我甚至有些怕,但又不知道究竟怕什么。于是,我开始愈来愈隐藏自己的心事与情感。以前,一些关于加隆的事我还可能会去找艾俄罗斯谈谈,现在,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憋在心里。艾俄罗斯并没有我这么敏感,还是和以往一样,也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奇怪之处。艾欧里亚有时候会缠着加隆玩,而我和艾俄罗斯则在旁边看着他们。艾俄罗斯甚至会拉我和他们一起玩,他说,教皇不让别人知道加隆的存在,他一定很孤独,我们一定要给他快乐。其实他是真的把加隆当亲哥哥的。但其实他还是看错了,我才是最孤独的——虽然一直不肯承认。
      我想要一种自由,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如此追求灵魂的自由,我究竟是撒加还是加隆?追求自由的,不一直是加隆么?艾俄罗斯说我和加隆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但却像一面镜子的两面,完全不同,其实有时候我反倒觉得,我们两个很像,毕竟血脉相连,只是我和他都不愿意承认罢了——表面水火不容,但内心却有着更深默契的双生子。
      记得那一天下雪了,我记事以来希腊从来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或者说,只是圣域下了那么大的雪,毕竟这里和外面基本是平行世界,直接和外界交流的,只能是代表圣域的教皇。圣斗士对于外界,只是个传说的存在。那是1972年5月30日,我和加隆的生日,教皇特许我们出去玩一整天,然后回来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如果先前让我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这个生日我一定过不好。许多年以后才知道,这是我28年来过的最快乐的一次生日——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
      那天,我完全没有了所谓的形象,与他们三个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欢天喜地的迎接这场大雪,却没有想到异常的天气竟然是这次圣战打响的前炮。
      哥,你今天真开心,这才是真正的你。一声发自内心的称呼,能在加隆的嘴里说出来现在在我看来竟然匪夷所思。
      撒加,我好像第一次看你那么开心,艾俄罗斯说。
      撒加哥哥,你真像个天使。艾欧里亚扑朔着大眼睛,调皮的做着鬼脸。
      天知道天使是什么,我对这个称呼已经麻木了。见艾欧里亚那么认真的叫着,我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头。
      那一天晚上,教皇将圣域的新成员金牛座阿鲁迪巴、巨蟹座迪斯马斯克、山羊座修罗、双鱼座阿布罗狄叫到教皇殿,亲手将双子座黄金圣衣授予我,并宣布我正式成为双子座黄金圣斗士——在那么多人面前,我得到了圣衣的认证。当那些金属包裹住我身体的时候,艾俄罗斯说我现在的样子更像天使。可当我照镜子的时候,竟然发现圣衣其实并不是很合身——为什么,双子兄弟有两个,而圣衣却只有一件。那时候,我才想起12岁时看到的教皇一个人落寞的身影。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并坐视着这一切的发生,甚至极力隐瞒加隆的存在。比如这一次的圣衣颁发仪式,加隆就不被允许参加。那几个新来的黄金圣斗士,就不知道加隆的存在。圣域想隐瞒的秘密,是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我突然有一种堵在心口说不出的感觉,有那么一刻,我几乎以为就要失去加隆了。从渐行渐远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这样直线的发展着,一去不回。
      艾俄罗斯为我感到骄傲,我知道那是他发自内心的赞美。我保持着自己一贯优雅的微笑,天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笑的出来。不管内心如何,那样的微笑总是一成不变的。我甚至痛恨过这微笑,为什么就不能放开一些呢?我还只是个孩子。可是,眼前的诸位的都比我小,我又怎能不给他们起带头作用?况且,我已经习惯了做“榜样”。加隆的笑是爽朗的,艾俄的笑是阳光的,只有我的笑是虚伪的,不真实的,从来没有发自内心过。
      滚,是谁妨碍了我的冥想?许多年以后,当我一人独坐在空旷的教皇厅时,最享受、最自我的事情便是冥想。可总是有些不识时务的下属去扰乱我,让我忍不住动了杀气。回想起第一个杀掉的杂兵,竟然和当年加隆杀人的情形类似。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去杀人,真让加隆一语成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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