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至》施庸

23、病危

　　沈棠头疼欲裂地醒来，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檀木桌上堆叠的书卷，简洁清净的布置，确认了是自己的房间后，沈棠才放下心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才缓缓下床走出门去，一眼就看见了庭院里坐着的几人。
　　听见开门声，钟迟明迅速起身，“阿棠，你……”“你昨日可真神气啊！”何构兴奋的说，“可惜我昨日醉得不省人事，不然一点替你拍手叫好！”
　　在场有印象的几人暗暗汗颜，事实上，你已经这么做了好吗？当时全场都寂静无声，就这个傻子“呱唧呱唧”鼓掌……如果何构记得天帝和几位长辈的脸，现在估计有好一顿嘲笑。
　　“我听说你无视天界老大哥昊哥就算了，还给你老爹甩脸子！霸气啊阿棠，不过你爹确实过分，这些年不闻不问，恐怕现在都不知道你的身体状……”“何构。”钟迟明不冷不热的喊了一声，何构看了一眼钟迟明依旧温和却带了些威胁的脸，识趣地躲到宁行风身后。
　　沈棠没什么反应，踱步至桌前从容的坐下，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顾北庭备茶过来，分别上了一杯清茶。沈棠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看起来有种风轻云淡的优雅从容，茶杯升起的热雾中，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昨日我失态了。但”
　　“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几人都不说话，与沈棠在一起的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明白他的心。沈棠表面不说，但他们都知道其实他十分渴望亲情，他等了那么久，就等沈逸堂一句道歉，甚至一个眼神。如今，沈棠是真的不抱有一点期待了，才绝望的失控的孤注一掷的做出这种行为。
　　面对逐渐冷掉的气氛，程翊揽住沈棠的肩，活跃气氛的说道：“我们今日一路走来，不少人议论你，还有许多貌美的仙子打听你的消息呢！”说罢又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笑，一张艳丽的脸色写满了狡黠，“你倒是说说，到底喜欢哪一类？我好帮你留意留意啊。”
　　“什么帮忙留意？”何构“嘁”了声，“就是想帮自己的妹妹探口风呗！”
　　“我不否认，”程翊不可置否地耸耸肩，“但我家妹子有什么不好？貌美又温柔，多才多艺，追她的人踏破门槛，不过你这种货色……你想追都不给。”
　　“你这个妹控闭嘴吧！王婆卖瓜，还夸上瘾了。”何构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阿棠就喜欢我这种货色，是不是啊阿棠！”说完就要肉麻的往沈棠身上靠。
　　结果碰上了突然凑过来的顾北庭，“抱歉，师傅的茶喝完了。”意思就是他是来满茶的，何构怀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北庭，怎么会这么巧，这家伙真不是故意的？
　　“哎！”
　　何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宁行风拎回了座位。
　　“坐好。”
　　何构立马乖巧的坐好，毕竟他是真的怕身边这位人士，因为他真的打不过，从小都没打赢过……
　　本来安静喝茶的钟迟明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口问道：“阿棠，你嘴怎么了？”他的话一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顾北庭的倒茶的的动作微微一停。
　　沈棠似是有些疑惑，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嘴，果然感受到细微的刺痛。
　　“没事，磕到了。”
　　众人呼了一口气，只有顾北庭默默退到了一遍，眼中忽明忽暗。
　　早就料到的结果。但还是失望。

　　“师傅不会想见你的！”“你以为我想来！”
　　门口传来一阵阵吵闹声，沈棠皱眉：“谁在门外。”
　　怀瑜无奈请示道：“师傅，沈家二公子沈谦前来拜访。”没等回答，沈谦一把推开怀瑜，趾高气昂道：“什么二公子？竟然与我沈家断绝关系，我就是沈家唯一的长子！”接着又打量了一番四周，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沈棠战神生活的地方，还真是寒酸。”说完刻意拍拍身上的华贵的衣袍，像是怕沾染到污浊。
　　“既然如此，请回。”沈棠面不改色的饮了口茶，没有看沈谦一眼。
　　“你拽什么！”沈谦见沈棠一副看不见他模样，刻薄道：“不过一个私生子！和你母亲一样见不得……啊！”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行风一个掌风逼得摔倒在几尺以外。
　　程翊笑得和煦，狐狸似的眼中却是满满的威胁，“沈二公子还是好好说话。”
　　“……”沈谦停顿片刻，又笑了，“沈棠，我今日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看到沈棠微皱的眉，沈谦满意的继续说：“你之所以会是异变的白凰，并不是因为你血统不纯……”
　　“别听他瞎说，阿棠！”钟迟明预感要出事，拉住沈棠却被拂开，他可以感受到现在的沈棠气息已经有一些不稳。
　　沈棠一袭白衫，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添几分苍白，走到坐在地上笑得有几分癫狂的沈谦面前，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一字一句道：“继续说。”
　　“你刚来沈家那几日，我们夺了你的东西。其中有一样，是一盒糕点……是你母亲做的吧？不想这糕点被父亲收了去，后来我在书房里听见老君同父亲说，那盒糕点里……有消神散！顾名思义，消除神格，那药可真毒啊！”
　　“所以你的变异，甚至……”沈谦凑近沈棠，“甚至修炼失败，都是拜你亲爱的母亲所赐啊！你说，她怎么下得去手呢？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上空，带来一股凉意。沈棠向后退了几步。
　　“噗——”
　　大片血点跌落在地面，看上去那么刺眼。
　　“阿棠！”
　　“师傅！”
　　顾北庭快速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棠，又看向在地上笑得疯狂的沈谦，手中聚集灵力向沈谦劈去，又快又狠，一时间沈谦也口吐鲜血。沈谦还来不及闪躲，又连中几击，招招不带情面。沈谦终于怕了，因为他分明在顾北庭眼中看到了杀意。
　　他不禁后怕起来，他毫不犹豫的觉得眼前之人会杀了自己，“你敢！”说出来却带着浓浓的惧意。
　　“你看呢？”顾北庭冷着脸，语气带着一丝残忍，“我可不是好人。”
　　“……让他走吧。”沈棠微喘着气，脸上不带一丝血色，“他没说错什么。”
　　顾北庭抱起沈棠向房间跑去，围在一旁的众人也连忙跟了过去，留下怀瑜踹了沈谦一脚。
　　“快滚！”
　　沈谦没有说话，狼狈的起身，望着小屋，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