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怒啸》凰风

27、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主子，就当是我求求您，您回去看看楚公子吧！”肖令先只差给肖怒跪下或者是直接把他绑回去，“您再不回去，一切都晚了啊！”

　　“回去干什么，回去又能做什么，身为肖家的继承人我不能对他承诺什么，回去，又有何意义？”肖怒迷茫地说道。

　　“但至少，您还可以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楚公子。”再不回去，被嫉妒烧昏了头的夫人，不知道会对楚狂做出什么，而后悔莫及的质子，又会如何的后悔。那样的下场，决不是他们所乐于见到的。

　　只要主子开心，只就是他们的目的。

　　“如果生不能相恋，那不妨死了好！”但是，心中那缠绵不去的痛是什么，几乎痛到要碎掉一般。

　　“您真的是那么想吗？”肖令先一针见血的问道。

　　“是啊，怎么不是！他是一个男人，我也是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话不是很奇怪吗，总会让人说闲话的。而且他又笨，连我演戏说爱他也没有发觉，真的是笨到了极限。一睡醒就想吃东西，跟头猪似的。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比小孩子还要挑食，又会笨得把烧刀子当作女儿红，还会把别人的信鸽当成野鸽烤来吃，最没神经的是竟然在客栈的院子里烤鸽子，也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丢脸。喜欢吃甜食，吃冰糖葫芦的时候会舔手指，比小孩子还幼稚。给他机会装睡的时候，竟然只敢亲一下就算了，还笨到没有发现我是装睡，还以为他做得有多高明呢。总以为只有他才会想抱我，却不知道我也很想抱他，笨蛋，要等你看我换衣服，没换到一半我怕就这样把你压倒……”

　　肖令先看着他的主子，还在絮絮叨叨的数落着，眼神迷离的，也不知道思绪早已飞到哪里去了，估计还没有发现，他早就出卖了他的内心。“那就去找楚公子把所有想说的都说给他听。”

　　沉默半晌，肖怒终于吐出一个字来：“不……”

　　“不，我楚狂永远不会后悔认识肖怒，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就算一切重新来过我还是会这样选择。”楚狂依旧轻笑，这样的笑，给玉莲以致命的打击。

　　那是，知道自己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后的无力和不甘。

　　“那就让我看看人彘后的你还会不会说出同样的话！”玉莲咬牙切齿的说道，“孟肖，砍断他的手，砍断他的脚，我看他还是不是这样倔！”

　　“……”几番挣扎，在玉莲充满恨意的，目光下，孟肖无奈妥协，“是！”

　　楚兄，对不起了。

　　孟肖拔出剑，楚狂也只是转过头，再次看向那一窗小小的蔚蓝天空。孟肖好想问，到底那里有什么，让他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

　　蔚蓝的天空，从此不属于他！

　　银色的剑落下，溅起红色的血液，温暖的血却只会让人感到残酷。那本来属于狂神的左臂，曾经掌控了无数人生死的手臂，滚了两下落到玉莲的脚边，因为染上粘稠的鲜血而粘了些枯黄的草，看上去那么不真切。

　　“哼，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能怪我！”玉莲有些畏缩地看着脚边的断臂，强撑着装作坚强，“孟肖，这里交给你了，把他的四肢砍下来后就把他找个坛子装好，别弄死他，我还会来检查的！”

　　“是！”

　　玉莲慌乱地退后，比起她的不自在，那个楚狂却是自在多了，被砍下手臂也不哼一声，只是回过头，仿佛讥笑她的胆小一般，脸上现出笑容。那样灿烂，那样耀眼，仿佛把这黑黢黢的房间在一刹那间也照亮了！

　　气恼地砸上门，砰地一声，隔绝了那个恼人的楚狂，也隔绝了孟肖高高举起的剑。

　　“主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肖令先这样问道。

　　“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高堂不再，妻子又是有名无实，肖家布庄也已经如愿振兴，我有什么好怕的？”肖怒喃喃自语，与其说是在说给他人听，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

　　“对啊，那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楚公子，你们两情相悦，又没有什么东西阻隔，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呢，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还利用了他，这样，还有可能在一起吗？”肖怒自嘲，或者是害怕，或者是厌恶自己竟然利用了那样真心真意的人，而感到愧疚吧，所以才不敢面对他。

　　“不能确定？”肖令先苦笑，旁观者清，他们都看出了主子的感情，偏偏本人还在这里说什么还不能确定，“先不说这个，你……不想楚公子受伤……甚至死亡吧！”

　　夫人，我对不起你！

　　虽然你是夫人，但我的主子只有一个，为了主子，对不起你也要做！

　　“受伤？死亡？”肖怒迷茫。

　　“你所认识的夫人，可不是只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如果真的只是一味的忍让，肖家布庄如何能维持至今。说起来，还是夫人功不可没，不是为了主子，真的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楚狂在哪里？”肖怒的心猛然间漏跳了一拍，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夫人的手上。”

　　“现在上路的话最快需要多少天才能到达？”

　　“不眠不休，路上换着使用马匹的话，最快也要七天。”

　　“备马，我们立刻回苏州！”肖怒一马当先冲向马厩。

　　——我是花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楚狂啊，如果你真的爱着我，那你一定要等着我啊！七天，七天后你一定会见到我！

　　在他们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一只信鸽落在了石桌上。石桌上茶水未凉，酒香飘散，几碟小菜微微透着热气，主人却已不在。信鸽红色的爪子踩到小菜中，再出来的时候，给石桌留下几朵染有油渍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