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除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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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灵 [明白系列小小说7]
文/薛舞
在香城，又称乾妲婆城，是人界也偶尔能看到的——海市蜃楼。
“你知道么，多年前我在人界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想，什么时候能拥有你。”
“那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夜叉大人。”
“绝艳的舞者，绝妙的歌者，绝色的……不可接触者。”夜叉说完摸了摸鼻尖，好像碰了一鼻子灰一样，悻悻的样子。
“我当时那么不堪？以至于你如此鄙薄？”
“和你无关，是因为当时我手太慢，被天占了先机，我下定决心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被天召唤，做了乾妲婆王，一切……都太迟了。所以现在我就先下手为强咯，不能再输给天。”
“连不可接触者的身份，也不能阻止你们么？”我笑道。
“这点天就不如我了。他还要顾及天族所谓的禁忌，所以你在他结界里面那么久，而我，不想管那么多。”夜叉揽住我，深深的在我的颈窝汲取着我的味道。
正如同我此刻对葵的所作所为。
葵假装厌恶的推开我，去，去，你又想夜叉了吧，没出息的女人。
可是她昨天睡着的时候却紧紧抱着我不放。她也如我一般寂寞。
“请帮忙我除灵！”一个白皙秀气的女生，穿着校服，拜倒在诊室的地毯上，五体投地的姿势。
“哈罗……回魂。小妞，看清楚，这里是心、理、诊、所？”葵毫不客气的一字一顿呵斥道。
“啊？诊所？对……对不起，看错了……”小女生慌忙起身，拍拍身上准备走人。
“既然进来了，不妨聊聊天？”香缓缓道。并给了小姑娘一杯红莓茶。
“厄——也好，反正也没地方去。”
“说说你要除什么灵？”香与葵同时轻啜红莓，动作出奇的一致。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她们两个，理了个头续开始讲了。“你们是我一个月来看到的“唯二”的人。所有的人都在我的身边消失了。”她抬头看了看着两位不动声色的医生，没在她们脸上看到不相信的神色，于是继续说下去。
“你们看，我的手机没信号——”她演示给他们看，“但是有电哦，你们的呢？”充满希望的看向这两个人。
“美眉，我们没手机。”葵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手已经开始翻弄旁边的杂志，那是多么著名的一本《蓝色男孩》啊。（知道此杂志的人去面壁哈）
“噢——”小姑娘没有注意到这个，继续说着：“我家人不见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还去了教室，老师，同学都不见了，我回到寝室，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到室友。”她越讲越快，越讲越乱，最后已经泫然欲泣。
“这和除灵有关系么？”葵又蠢蠢欲动的打开了一盒薯片，但是看到香丢过来的眼神，停下了手。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捉弄我！”小姑娘大声回，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因为我卧室里的家具总是在挪地方，有时候会撞痛我，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半夜我写字台的椅子会压在我身上！浴室会莫名传出来有人洗澡的声音！电视机会换掉，好多个不同的品牌！寝室的床没有人，但是会有人形褶皱！”
“小妞，别激动——”葵还是偷吃了薯片，拍拍嘴唇上的碎屑，试图安慰激动的小姑娘。
“我不叫小妞！我叫蓝姬萍！”被叫做小妞的小姑娘大声的反驳。
“我叫你萍儿吧。你还发现了什么其它现象么？”香安抚的拍拍萍儿的肩膀。
“我还发现，我走在马路上偶然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用垃圾丢！这便是被可乐瓶砸的。”她指着额头的一块红肿。“我走都走不到人群中，偶尔会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是我一过去，人群和车流就象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了，留下我还在原地。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找到人说话了。”萍儿突然仰起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什么时候能从这样的鬼打墙中间出去？是不是时间是停止的，我出去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这个对你的年龄来说，比较复杂。”葵眨了下眼睛，看香。
“这是典型的认知断层，心理学上这么说。”香很认真的回答。“你的认知，和世界的认知出现了断层，所以你会一直在人群之外。是自闭症的一种。”
“自——闭症？”萍儿疑惑的重复。“那么我那些会动的家具呢？自己流水的莲蓬头呢？也是我自闭症的缘故？”
“你还有严重的妄想症。”香继续说。“你在我这里有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么？”
“没有……对哦，居然没有。”萍儿说。
“我需要你回去好好想想。想一周以前的事情，你想起来了，一切就都解决了。你想不起来，你还是会回到我这里的，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助，我再帮你诊疗，这一个星期的病症还不算严重，你自己能好起来，就自己好起来。”香定定的望向萍儿，“你要努力噢。”
“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还是有心理问题呢。嗯。我试试看。说不定我不自闭了，就能看见家人了！”萍儿了解了之后就准备雀跃出门了，但是在门口又停了下来。“你们会一直在这里对不对？”
“对。”香微笑点头。“我是你的医生哦。”然后她看着小姑娘欢笑着跑开，而窗外，车水马龙，喧闹异常。
“这么下等的事情，香大人可以不用管的。”葵把指甲的颜色变成粉红，又变成金黄，发现不顺心，又试试看紫色。
“我本来就是自最最下等的贱民来的，偶尔看一下自己的样子，没什么不好。”香回身走开。
“喂，生气啦……”葵吐了吐舌头，“小气的女人。”葵终于选定了蓝天的颜色做指甲的颜色，十分满意。“不过你要她自己觉悟，怕是不可能了。”她小声的嘟囔。
三天后，萍儿回到了这个诊所，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狠狠的盯着香，一语不发。
“唉——”反倒是葵叹了口气。“小妞，你走不出来，是吧。”
“我看到鬼了。”她收回狠狠的目光。“是个男鬼。你们就骗我吧，我不是自闭，也不是妄想。那天听到浴室又有动静，我就走进去拉开浴帘，当然只有水流，什么都没看见。但是我仔细观察了，还是会发现水流是顺着人形流下去的，我摸了，空气。”她顿了一下，仿佛在回想什么恐怖的事情，“但是当我回身看镜子的时候，里面不是我！”
她看了看香和葵，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这两个句说是医生的人，她们根本就不象医生，一个美的不真实，一个淡的不真实。“那是一个男人的映像，照片一样定格在那里，脸色苍白，表情狰狞。”不和她们说，还能和谁说呢？就算她们是自己今天这种状况的设计者，又能怎么样？或者他们就是在等自己送上门来，找个时机来抓自己做替死鬼？
“不是那样的。”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葵，我们和萍儿出去走走。”
“什么时候你这么喜欢管闲事……”葵不甘愿的嘟囔，但是还是随着她们出门了。“你只有几个小时哦，时间自己算好。”
和她们走在一起，萍儿又能看到了一切。
车水马龙，喧闹异常的大街，人们为了琐事争执，菜市场里面讨价还价，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然后走到了很熟悉的家门口，门开了之后，居然是陌生人的脸，就是那个，自己在镜子里面看到的人。
“你们两位是？”那个男声比较困惑，但是看到美女了之后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里，只好挠了挠头。
“听说你这个屋子闹鬼？”葵似笑非笑的问，眼睛瞟向萍儿。萍儿开始发抖，那个男生问，你们两位，那两位就是说，他看不见三人其中的一个人，看他的目光，只有穿越自己，也就是说，那个不能被看见的人，就是自己。
“对哦。早上我还在镜子里面看到一个小女生，吓死我了。怪不得房子卖不出去。”男生马上开始唠叨。“一周半哦，我是第三任租户了，前两个都被鬼吓倒过，有的洗澡的时候觉得有人偷窥，有的搬动家具然后发现家具莫名又挪回去了。还好我胆子大，这个鬼也没什么伤人……”
“我想起来了。”男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鬼屋趣事，萍儿已经微微颤抖着，哭着说。“是我——我死了。”
一个月前自己为了暗恋的人自杀，然后变成了植物人，最后在上周因为身体虚弱死在医院里。伤心过度的家人不愿意再睹物思人，卖掉了房子搬家了，而自己的魂魄，依然执著的天天去学校，回寝室，回家，结果变成学校，寝室，家里都闹鬼，而自己现在根本不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暗恋的是谁。原来，对自己来说那个根本也不重要
怪不得自己不能再看见这尘世的一切了。怪不得自己被这尘世如此的排斥，原来是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她惨然的笑笑，为了赌气而自杀真的值得么。
“我该去哪里？既然这里已经不要我了？”萍儿擦干眼泪，想要坚强一些。
“鬼道吧，自杀的人，下次轮回会很苦。”葵不情愿的讲。
“我不怕，下一世不会这么傻了。”萍儿肯定的点点头。“你们可以帮我的对不对？”
“对——的吧。”再不帮你鬼神大人就要灭你了，怎么能让你这样游荡，葵心里加了一句，小白痴鬼。
“再等一下。”萍儿穿过那个不明白状况的男生折身回房间，在床下摸了一下，找出来一个破旧的小瓶子。“这个是我最珍爱的。没什么送给你们的，算谢礼吧。”
看到这个，葵瞪大了眼睛，看香。“她怎么会有香城水？香，你早就知道么？”
“意外。”香接过那个古旧的瓶，手居然有些颤抖。
“香城水？这是小时候一个乞丐给我的，那个时候他快冻死了，我给了他一床被子，于是他给了我这个。”
后来葵还是用自己的身体做媒介送走了萍儿，然后和那个大男生说除灵完毕，留下那个傻愣愣的男生就离开了萍儿生前的家。
但是香会来之后就一直摸着这样轻易得来的香城水，目光深沉而汹涌，几乎不再说话了。
郁闷的葵就这件事情去问罗刹，你是护天，你让我看着香，可是你怎么会让香拿到香城水去逆天呢？
罗刹却道：“天意。”然后伸个懒腰，不再说话。但是目光却和香一样深沉而汹涌。
这两个人最近闷死了。葵暗想，不管啦，今天先“玩”男人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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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葵已经困的一塌糊涂，却还是要强撑听我讲我和夜叉的故事。这种糊涂的样子，完全了失却了那个让鬼道中闻之色变的色傀的犀利，这是我才能见到的，葵的本色。
“然后，”我一根食指轻卷着她的长发，柔柔的手感让人不能离开。“夜叉就开始和天的争斗，因为夜叉说，要保护自己的女人，能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他不顾一切站在我前面，和天说那句你不可以动我的女人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就为了这一句话，完全背叛天，不管后果的，完全背叛。”
“然后呢——”葵眼睛已经开始迷离，还打了一个猫一样的呵欠。
“然后——”我停了口，葵已经睡着了。然后的然后，太复杂了，那场战争，那场震动三界的战争，太复杂了，一时间怎么讲的完。但是明天她一定会大叫说，不算不算，你趁我睡着就偷偷把结局说完了，我恨你恨你恨你！
可是结局，在我还未能算是结局，在我再次与夜叉相见之前，我也就只能讲到这里。我还有很多片断想不起来，这开启记忆的味道在谁的身上，现在我还没遇到。
我也不会让它如此，草草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除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