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氏》温八拐

5、第 5 章

　　临海之地来新来了一个少年，据说是恨天族遗脉，海里的精怪好奇得纷纷前来凑热闹。
　　少年好像不会做表情，总是木着脸，但少年会脸红，在看见沧月时眼睛也总能亮晶晶的。虽然少年脸色没有表情，精怪们也能看出少年很开心。
　　精怪们看他整日都缠着沧月，用无比期待地眼神问道，“沧月，你今天开心吗。”
　　等到了晚上蚌精们开始吸收月之精华时，便守在蚌精们身边，以免有人来采珠，但精怪们总是会见他躺在蚌壳上打瞌睡。
　　精怪们不知道为何殿下会给这恨天氏找这样的差事，毕竟有本事采到月珠的只有恨天氏一人。
　　连沐九也问沧月，“殿下怎么把恨天氏留下了？”
　　此时沧月刚哄走了缠了他一天的慕，那慕缠着他也不会说别的，就用一双眼睛看他，然后木着脸问，“沧月，你开心吗。”或者说，“沧月，和我化形好不好。”
　　真是有些让人头疼。
　　他取了颗月珠捏成粉撒在自己金尾上，才缓缓回答道，“我还有百年就要化龙，始终是九死一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借他龙骨一用。”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轻易剥了他的龙骨。毕竟恨天族人只有一根龙骨。
　　沐九叹了口气，“还有那么多月珠的精华，也能帮衬些。”
　　说道月珠，沧月倒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龟眠地的千年月珠能采了么。”
　　沐九神色黯然地摇摇头，“且不说龟眠地都由万年龟仙看守，千年月珠三千年一结，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得到的呢。”
　　沧月捏紧了手中把玩的珍珠，“若无千年月珠的精华，那些月珠再好也不过百年功夫，能抵什么事儿。”
　　再多的百年月珠，也抵不上一颗千年月珠。
　　沧月轻叹，“以后再说吧。我估计第一道雷劫也就这几年功夫了，先准备着吧。”
　　鲛人化龙，经三道天劫，雷劫，火劫，至于最后一劫，谁也不知道。
　　那些曾经意图化龙的鲛人，大多在前两劫就已灰飞烟灭，第三道劫数，对于所有的鲛人来说，都是个谜。
　　这时候原本应守着蚌精的慕突然冒了头，走到他面前，“你要千年珍珠么？”
　　沧月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你不好好看着月珠，又来找我做什么。”
　　慕看着他，眼神有些委屈，“蚌壳上太硬了，我睡不惯。”
　　养珠真是一个极无聊的差事，那些蚌精在晚上吐露精华，他便只能在躺在蚌壳上睡觉。蚌精见他的次数多了起来，有时候也会和他说话。可他总觉得她们的声音不如沧月的好听。
　　沐九不知在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离开。
　　沧月没好气地笑，语气中却无多少责备，“叫你养珠，谁让你躺着睡觉的？”
　　慕不回答他，只是趁他不注意，凑上去飞快地亲了他的脸颊，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这样的小动作慕这些天来已做得十分熟练了，沧月的纵容让他愈发大胆起来，有时候还会故意蹭到沧月的嘴角。
　　沧月便会弯着眼睛冲他笑，“恨天氏，想要亲亲直说嘛。”
　　然后俯身在他唇上落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慕一边脸红，一边偷笑，额间的金色龙纹闪闪发光。
　　沧月的床是一扇巨大的蚌壳，里面镶嵌珍珠做成的明灯。此时沧月一副慵懒姿态卧在里面，漂亮的金色长尾优雅舒展。
　　他轻弯嘴角，朝一脸呆愣的慕拍了拍枕边的位置，“恨天氏，你不是想跟我睡觉吗。”
　　那般笑容竟让慕觉得十分勾人，蹭地一下便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走到床边，在小心翼翼地躺下，感受到身边人揶揄的目光，连手脚怎么放都忘了。
　　好似忸怩的大姑娘，又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蚌壳合上，慕看着沧月被微光照亮的姣好脸庞，小心翼翼地用手环上他的腰。
　　沧月嘴角轻勾，“恨天氏，你的手可不老实。”
　　听出他语气里没有什么责备意味，慕便不松手，只是声音显得委屈，“都说了叫我慕……”
　　沧月只轻笑，也不回答他。慕便将脸也贴了上去，“你想要千年珍珠吗？”
　　“怎么，你也要帮我采珠了？”沧月调侃笑他，“你为了与那魅灵化形帮他采我的百年月珠，如今可要为了与我化形去帮我采千年月珠啊。”
　　慕老实点头。好像又觉得不对，在他脸上飞快亲一口，添上一句，“我只想与你化形。”
　　沧月听见他说，“我为你去采千年珍珠，你会不会开心。”
　　“小小年纪脑子总想着化形之事。”沧月勾唇，伸手敲慕的脑袋，“即使你现在去采了那千年月珠也没用，还没结成呢。更何况，守在那儿的可是龟仙。”
　　慕瘪瘪嘴，好似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对他说到，“养珠太无聊了，沧月，我们还是去岸上玩儿吧。”
　　沧月打了个呵欠，懒懒地看他，“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强留你。”
　　慕的眼睛里有些委屈了，只是沧月依旧不理他。他只能贴上去在沧月脸上亲两口，才勉强作罢。
　　就如沧月所说，他并不强留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愿意动手剥慕的龙骨。
　　他不强求慕，慕可不这样想。依旧天天缠在他身边，时不时地在他脸上亲一下，亮着眼睛问他，“沧月，你今天开心吗。”
　　好像只要沧月说出开心二字，便会立马和他化形一般。
　　沧月甚至用金尾拍他，“你好歹也活了快五百年了，怎么脑子里只有化形之事。”
　　慕便又委屈起来，“我之前不知道有化形这回事的。那些妖怪们笑我，我才……”
　　沧月斜着眼睛看他，“你才四处找人化形，连魅灵都不放过？”
　　“不……不是的。”慕好似嘴笨，不知如何辩解，只能说，“是你自己说的要和我化形的。”
　　沧月睨着他，“那魅灵还说要与你化形呢，你怎么不缠着他去。”
　　慕便亲亲他的脸，“我只想和你化形。”
　　反正一天三句话，总是离不开化形。
　　到后来，连整个临海之地的精怪们都知道了，他们的殿下，被一个好看的小色胚给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