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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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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劳什子将军府是得要加强防卫,不过还是算了吧,下个月就要走人了。
我把东西放好,省得被梁看见。我捡了件外袍穿上的时候,他刚好回来,手里拿着食盒。
“不乏么?”他急忙放下餐盒,大步流星过来搀着我,想让我躺回去。
“无事。”我扭过头来,不去看他。
“公子。”门外有人敲门,是老管家。
“你暂且回去吧,早膳不用了,午膳时分再过来罢。”我坐到茶桌前,梁默默站着摆放吃食。
看到管家走后他才说话。
“哥哥。”
“你、你先忙你的吧......”
“可是我还没用早膳,赶人这么快的么?”他脸上有些无奈。
“那、那、那你别用了。”我有点结巴,内心居然还有点羞愧。说来奇怪,若是以旁观者角度来看,我是被害的,可是我怎么会有羞愧这样的情绪呢?我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轻笑了一声,走到我旁边,把弄着我没束起的头发。
“你别弄......”我其实此刻的头发的的确确不是那么好看,黏腻,还有一些腥味。我并不是很想让他碰到。
他却不听,一边玩一边把头伸到我旁边。
我皱起眉,抬手将他推开。
他看见我蹙眉,有些呆呆地说:“你莫要怪我,我只是......”他半晌没说出话。
他只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他也没说下去。
“算了,不怪你。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这些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们日后还是——”
“打住。”他正色道,旋即出去了。
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我心下一沉,颇为烦恼地揉了揉眉心。若是要我在他面前装要寻死觅活的贞洁烈妇则与我内心的感受相左,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事我是不屑于做的。我内心对他有肖想,是不能公之于众的那种非分之想。我从前不明,后来再见他之后,却不得不正视这东西。
可是若要我甘之如饴,却也不行。如此这般不、不、不什么来着?不合伦理?龙阳之好也不算稀奇,我与他又不是亲兄弟。貌似也没什么。
在泡着澡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我之前想的是他跟我这样让人发现了自然是对他声名有损,若是日后殷漾的计划完全落实,更会招来牢狱之灾。
可若是不让人知道呢?这不就行了么。这使我内心隐隐的想法。
可是泡澡的时候我突然想,他是个王,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吧,他总也不可能只是个王。皇储这东西不能没有。想到这里我猛然发现我贪婪自私的一面,我想让他完完全全属于我。从前我迈不出去的步伐今日乱打乱撞地被拉过去了,我的私欲也开始无限膨胀。我无法接受我无名无份地站在他身侧,我不能接受他与别的人伉俪情深,就算没有感情,我一想到他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我就烦躁。
我穿着衣服的时候,又半真半假地想着让他是个普通人就好了。等我穿戴好衣裳,我看到了被我随意扔在妆台上的埙。
对的,我如今想的那么多净是些没有用的,不过三十。还有多少年呢?
还是——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为好。
哎哟,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我去到东厢房,罗恣在院子里看书,一番岁月静好的模样。
“公子。”他看到我,从容起身,脸上带笑。
我坐到他身旁,拿过他手上的书,随意翻了几眼,又还回去了。
“公子还真是不喜欢这种玩意儿。”
“都多少年没碰了,曲曲折折的东西真的很难让人生出好感啊。”
“也是,有时候我也想若我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就好了,直接果断。喜欢什么就抢过来,不喜欢什么就一剑劈开。多简单。”
“可惜你不适合。”我眯着眼看着头顶的艳阳,有种恍惚感。
“那不是,所以只能在背后干点什么别的东西呢。”他从身边拿出两坛酒,递一坛给我。
我接了过来,抿了一口:“好酒。”
“公子喜欢就好。不过公子可知此酒是谁赠与我的?”
“李繁。”
他半眯眼睛,半晌后点了点头。
“环环姑娘姓李,闺名李仙欢。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了联系。”
“我想了一会儿,李为大姓,朝中李姓官员不少,我也不晓得这是谁家的。至于李繁,跟朝中重臣肯定有些关联。这不是有钱就能搞定的事情。”
“是。公子考虑周全。罗恣还有一事要告知公子。”他灌了一大口酒,白色发带被风吹到脸上,一些发丝黏到唇角。
他倒是没有在意,看着头顶的天,缓缓说道:“明日,罗恣要起身去李繁府内,为他效命。正如公子所计划的那样。”
“阴阳状元,当真受得住?”
他苦笑一声,略显难堪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为心中怨气找到纾解的方法呢。”
“好。沉住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虽然有些难。
“对了,”他把嘴边的头发拨弄开,正色道,“李姑娘,在下认为,大有用处。”
“把握好分寸。”
“自然,在下也不想耽误一位天真无辜的姑娘。”
“甚好。”
我回到房间,在脖子上的痕迹没有一点消褪痕迹之前,我不是很想出门,虽也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出门的。这几天那个老皇帝罢朝了,据说是西域那边进贡了一位公主。
啧啧啧。真是老当益壮啊。我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让我心烦的,倒是开始消遣起八卦。
我不由得啧出声,脑海里沉浸在很多该想的不该想的,一会儿惋惜公主大好岁月栽在了一个糟老头子上,一会儿又想到这个公主也没安什么好心,不仅感慨这朝廷真是诡谲,浑然不觉床边有一个人。
直到他坐到榻上,轻轻地啄了我一口。
我下意识地抓住那人手腕,另一只手顺着身体掐住他的咽喉。
直到看清他含笑的眼眸,我有点讪讪地放开他,默默地睡下去,翻个身。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没有看到你,我不知道床边有个人。
他却不打算放过我。他托住我的腰,将我挪到他怀里。
我挣脱掉,装怒道:“行了,差不多得了你。还有完没完?你一天到晚都没什么事要干的吗?不是还要去——”偏偏又装得不是那么地好,看起人格外慌张,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
“行吧!”他尾音上扬,趁机钻进我怀里。
“你——”
“哥哥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有种说不清的亲密?”
“没有,你别老想那么多没有用的虚的玩意儿。”我把他扯出来,他就看着我,一直笑,眼睛弯弯的。
我有点招架不住,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慢慢凑过来,含住我的耳垂。
很酥痒的感觉突然遍布全身,突然变得软弱无力。
“要是哥哥的部下知道,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雌伏人下会是怎样?”
“你——你有病吧?”我忍不住想骂人。
“我就是吃准了哥哥心软才如此放肆,怎么,你当真要凶我?”他故意在我耳边吐气,显得暧昧异常。
我哑然,我还真对他凶不起来。
胡闹玩,他正坐起来,握住我的手,真假参半地伤心道:“我就是来看看哥哥,待会儿就要去那暗无天日的牢房受牢狱之灾了,说不定还回不来了,哥哥怎地还待我如此漠然?明明我们——”
“好了。”我及时打断他,“你瞎说什么?不会有事的。”
“难说。天有不测风云。相成庸这次是吃定我了。”他说这话时脸色十分严肃,让人不禁心
优。
我沉默,任由他紧扣着我的手。很舒服的感觉,不会过热,也没有太冷。我突然开始有点享受。
他没有说下去,脸色也没有缓过来,若不是他握着我的手细细摩挲着把玩,我还真觉得他在思考非常重要十万火急生死攸关的大事。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直到我快因乏困睡过去的时候,他轻轻地抽走了手,蹑手蹑脚地把我塞到被窝里。
我睁眼,其实我平时睡觉触觉也十分敏锐,何况是还没真正睡过去的时候,除非我被下药。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有那日我在酒楼和散雾亭看到他的时候的感觉,偏偏眼神对视上的时候,他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极易察觉的温柔。
“要走了么?”我问。
他点头。
我掀开被子,支起身,对他勾勾手指,无声叫他过来。
他挑了一下眉,有些不解,却还是弯下身子探了过来。
我搂住他的后脑勺,贴身上去。
他似是诧异,顿了一会儿,任由我在他唇齿间动作。待他反应过来,投胎似的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银丝藕断丝连。
他伸出舌头,在唇边舔舐一圈,笑了起来。
“你等一下。”我抿抿唇,从床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幅卷轴,递给他。
他慢慢翻开,脸上有一瞬闪过我无法言明无法领会到的东西。
“多谢哥哥。”他笑道。
“那你......走吧......”
我看着他离开,心中复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