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回眸处（宫锁心玉素言同人）》郑洛

4、青山画眉长

　　“驾！”马背上微微有些颠簸，马蹄踏过之处无一不溅起飞扬的尘土。疾驰而去的快感是许久没有感受过了，不得不说这追风真是一匹好马。素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心情也好了许多。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胤祯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心头有些着急了，却是想不到素言竟会拐走他的马！眉头微皱：“诶你干什么，我的马！”着急却有些无可奈何。

　　素言抓住马绳的手松了松，笑着回过头，精致玲珑的步摇晃荡着拂在脸庞上，衬地人多了几分水灵。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她莞尔道：“你不是问我什么事用心吗？我这就是在用心啊！账本我拿到了，你的马我也骑了，你学会了没有啊！”并没有直接的回答胤祯的话，语调悠悠，带着几分撩拨的意味。素言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胤祯平素从未遇见这般无赖却有趣的女子，不怒反笑。不知何故，和她相处时总是有种愉悦的感觉，总是很难生她的气。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胤祯有些出神。不过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亲口告诉自己。

　　没走多远，素言反倒停下来了。如此有趣，她竟有些不想走了。那便再玩玩吧！许久没有这般，素言只想让自己真真正正的活一回。

　　她突然就又想到了法子来逗胤祯，心中不知怎的就一喜。停下马，侧过身子问到：“不如我们赛马吧！”发上的银饰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格外妖娆。其实重生后，素言也不知为何似乎格外不舍胤祯，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她有些咬牙切齿。

　　胤祯本想就此回去，再寻个机会与她见面。料想素言竟然突然相邀，不免又有些惊喜，真是再合他心意不过了。急忙回头大声答道：“好啊！”

　　两人相行来到城郊的马场，这也算是京城里较大的马场了，主要是场地宽阔，服务齐全，马的品种优良，所以很多世家公子都喜欢来这儿。清风徐徐抚摸过脸颊，令人心旷神怡，素言又找回了久违的熟悉感，一阵惬意。不得不说胤祯还真是出手阔绰，这么贵的地儿都舍得来。

　　其实选马也算是一门本事，素言虽不才，但还是略略能辨出好坏。随意挑了匹合心意的，柔软的黑色的细毛浸入掌心，翻身就坐上马鞍。假装不经意地瞥过胤祯，他仍旧是一脸朝气。

　　胤祯自然感受到了素言的目光，可他偏偏就不让她如愿，似是想要故意气她一般，望着素言说到：“要不要我让着你啊？”话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素言听见，却极有震慑力。

　　素言也懒得和他计较，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胤祯想用来巩固自身气势的。故只是笑而不语，并未有其他表示。光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不过她也心里清楚，她大约是赢不了胤祯的，只不过她闲来无事也想玩玩，输了也不必较真。

　　“驾！”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却有别样的感觉。话音刚落，马飞快地向前奔去，素言凝神操纵。她知道胤祯的真实身份，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他的马术。只是还是想不到素言拼尽全力也不过刚好追上他，终点映入眼帘。越来越近了，素言不免有些焦急。便是更加卖力，当马蹄步入终点的那一刻，胤祯刚好到了。

　　虽然知道结果，可素言心中还是有些掉了面子的恼怒，马术竟是生疏了许多，她看得出来胤祯已然是让了她几分。素言微微有些不甘和落寞的情绪落入胤祯的眸中，如此也是极美的。素言原以为自己总该有一向是强过胤祯的，方才才敢如此自信，如今脸可是丢大发了。

　　“生气啦？”胤祯含笑询问素言，眉目里带着几分关怀。若是他连这都赢不过素言，这么多年的仗可就白打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她。不过素言虽是女子，这马术却已经赶超许多人了。虽是才认识不久，大概也算明白素言的脾性，她不过是不想在他这种“纨绔子弟”身上失了面子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平日里素言本不是这般，或许是出于前世造成的心理，只是在胤祯面前素言却不由得有些好面子。偏过头，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这般模样：“哪有。”虽只是淡淡两个字，情绪显而易见。

　　胤祯只当她是爱面子，便也不再继续追究。柔软的嘴唇嵌入牙齿中，微微有些疼痛，迟疑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胤祯的语气郑重而小心。

　　本来还有些恼怒的素言也不再气愤，她本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只是在胤祯身上仿佛小气得格外明显，最终只能归结于这是孽缘。素言略微思索，还是决定亲口告诉他。前世的她总是骗他，也该真心几回吧，再次想起，愧疚涌上心头。面上却笑意明媚依旧：“素言，”停顿了片刻，“佟素言。”

　　她没有告诉他年素言这个名字，因为多年前她本也叫这个名字的，只是为了顺利坐上年家大小姐这个位置故改姓年。其实她也不姓佟，佟也只是她为了进宫而改的姓氏罢了。只是......此刻是最好的答案。

　　素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至今不愿提起，同时也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能是美好的。她曾也是这样的女子啊，究竟是哪里错了，才会变成这样，变成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她素来偏执，即使重生也未曾真正放下过。若非重生，依素言的心性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回头去找胤祯。可重生就是为了有如果，这一次，她定要重新抉择。

　　四周青山环绕，是那般翠绿，碧色浸润着泥土。素言眉目盈盈，她静下来时是那种典型的江南温婉女子的美，清秀绰约，与青山相衬是那般和谐。

　　胤祯从上到下地打量素言，澄澈的目光似要看穿一切，反倒让人不自在了起来，有些琢磨不透。胤祯自个儿倒是自顾自地喃喃：“素言，素言似水。”

　　眼看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残阳如血映红了整个天空，不均匀地铺散开来，哀婉着几重天，孤鸟啼。出来这么久，只怕再晚了年羹尧那边要担心了，便也不好再留，出声打破这片宁静：“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走了啊，再会。”

　　素言话音浅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感觉，不给人一丝拒绝的机会。转身便离去，也没有客套地再说两句，毕竟也没有必要。五彩缠枝并蒂莲的绣鞋在地上摩擦作响，气息濯濯。

　　这个女人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胤祯望向她离开的方向，心中不免感慨，对素言的喜欢又更多了一层，这可是以往没有的感觉。眼神随着素言的蓝色的身影飘至更远的地方，似是不舍，直至她消失不见。待素言走后，用手拂了拂身上的尘土，名贵的绸缎依旧发着淡淡的光泽。良久，转身离去。

　　京城里依旧如往日般繁华喧嚣，亘古不变地徜徉，烟云流转，华灯初上，素言却不再似那般寂寥。本以为重生以后，便能彻底斩断情思，不再重蹈覆辙。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渴望温暖的。是啊，她终究还是有心的。

　　晴川，这个名字似藤蔓般紧紧地缠绕住了胤禛的心，可她终究还是和她最爱的八阿哥在一起了，大概有些爱注定埋葬在过去。既然能够重来一次，畅欢楼也便没有了作用，是该从长计议了。素言眸色决然，宛若盛开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