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回眸处（宫锁心玉素言同人）》郑洛

11、月拂眉上霜

　　胤祯身形微微一颤，喜悦如潮水涌动奔腾，他激动地拥住素言，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终于答应了。他低低轻笑出声，“素言......”她的名字在他的唇齿间回旋，似是呢喃，却无比珍惜。素言不由心中一动，片刻沉沦于这温柔的氛围里。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间，似乎夜色也愈发温暖。

　　良久，胤祯缓缓放开素言，凝视着素言的如水双眸，喜悦里夹杂着迫不及待：“那我明天来接你。”依旧是止不住的欢喜。想想日后能与她朝夕相处，便觉得无比期待。

　　素言心里不免轻笑，便是这么着急么？可她现在还不能，她得去和年羹尧商量一下，以及她的官籍......转而隐隐有些担忧，她虽然答应了，这前路迢迢，只怕也难一帆风顺。素言低头轻笑，长长的睫毛如羽扇滑过，隐去眸中的担忧，轻轻摇了摇头：“后日吧，现下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处理，后日早晨你还是在这里等我。”或许怎样选都不一定圆满，他们都不过是命运齿轮下的棋子，红尘如梦波澜翻涌，那，不悔便好！

　　胤祯虽有些不舍，但也不过一日的光景，咬牙便过去了。日后.....时间长着呢！不过现在......胤祯轻笑，清脆如鸣珮环：“好。不过，现在我们做点什么好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素言心里暗骂，眼神凌厉狠狠剜了他一眼。“无赖！”有些撒娇的意味，她朱唇轻启，却是双颊绯红，如春花般嫣然动人。她笑起来是极好看的。

　　胤祯这样想，不禁有些失神，这样的素言是他极少见到的，如今.....心不免跳的更快了些。转而发现自己微微有些失态，本来是想调戏她的，现在自己却把持不住，面上浮起一层尴尬。

　　素言心底知晓他的意思，却面上装作不知，她倒要看看他又有什么新花样！空气出乎意料地安静，胤祯竟什么话也没有说。时间久得正当素言以为胤祯不会再说话时，他脚步轻盈走到她身侧。胤祯轻轻撩起素言耳畔细碎的发丝，墨发如漆，姑娘的头发柔软而光滑，三千青丝绾住的是他的心。

　　素言莫名地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胤祯自然很是欢喜素言的反应，嘴角愈发上扬。他微微一歪头，薄唇轻轻覆上素言的耳垂。这个吻蜻蜓点水，保守而克制，不过须臾，便轻轻离开了。昏暗的灯光下，柔和地交叠着两人的影子，在寂静的夜色里拉的老长。

　　素言慌忙抬头，这次却是没有拒绝。她，好像并不厌恶这样的亲密，甚至还隐隐有些欢喜。只是却仍旧有些难以适从，大概她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不经意间闯入胤祯笑意盈盈的眸子，他的眼眸如星辰大海般璀璨，只一眼便再挪不开。这，便是他说的做什么吗？她忽然有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素言心跳加速间猛地后退了几步。美目含情，流转间是少女的羞怯。

　　雍王府里寂静安宁，卧房的墙上幽幽映着烛火，难以触碰，如那些虚无缥缈的梦。金枝一直难以入眠，隐隐有些担忧，辗转于床榻间翻来覆去。即使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她，她也心甘情愿。

　　心下思虑的片刻，紧闭的门“嘎吱”一声开了，金枝不由惊喜万分，急忙支着肘坐起身来。嘴角漾出浅浅的笑意：“四爷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语气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关切。胤禛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与金枝，素来都是相敬如宾。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包括他不爱她。

　　胤禛不由地想到了素言跟他说的那些话，眉头微微一皱：“只是去见了一个故人，不必担心，畅欢楼的事已经解决了，以后年羹尧就是我们的人了。”胤禛虽然不知素言将会何去何从，但天下之大，必有容身之所，他也不必过多担心。

　　故人？金枝有些疑惑，但却也揣测得出胤禛的心思，若他想说，自然直接便告诉她此人是谁了。大不了以后偷偷再查！金枝不由撇撇嘴，若有所思地冲着胤禛道：“那四爷快来歇息吧。”昏暗的灯光织出一道道光影，难以言说。

　　而夜色的这一半却是无比和谐，温软的气氛洋溢。“夜色幽微，你快回去歇息吧。”素言侧过头去，慌忙催促他离开。他若是再不走，只怕自己不知怎么办了。今天怎会如此按耐不住......素言不由轻叹。

　　她真不知她现在是多么粉面含春么？胤祯心里暗暗想，却也不恼怒，眸中光亮仿佛将黑夜黯然失色。日子还长着呢，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徐徐......而图之。于是胤祯也未曾多言语，只是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了。他离去的背影似带着清风明月，将不甚明了的前路，掀起一丝亮光。

　　素言回到年府时已将近子时，四下灯光昏暗，景物不甚清晰，仅凭天上几颗寥落的星子辨认方向。素言未曾饮酒，却竟有些微醺的感觉，夜色太撩人，还是胤祯醉了她的心？她轻轻推开房门，便见里屋灯火阑珊，是年羹尧在等她？素言惊讶却并不疑惑。

　　果不其然，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宽厚的背影愈发成熟稳重，再不再是初见时那副青涩模样。他似乎有些困了，眼神有些许游离。素言叹息着摇摇头：“你怎的还在等我？”心里层层温暖翻腾，她早就没有亲人了，肯这样相陪的只怕也只有年羹尧了吧？漫长的年岁里，她早就把他视作自己的哥哥了。没有四阿哥，竟也过得如此惬意，她何其有幸。素言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年羹尧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看见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瞬间清醒。她应该见到四阿哥了吧？这次，她真的决定要再回到他的身边了吗？年羹尧心中万千疑惑，张了张嘴，却只是淡淡一句：“事情进展得如何？”还是她自己来讲吧，年羹尧有些落寞。虽然他成功地成为了声名远播将军，可他...并不开心。但他始终要争一口气，起初是不相信自己不如八阿哥，后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了。他时常有些依赖素言，大概他们都是困在执念中作茧自缚的人吧！

　　素言不免有几分迟疑，几分愧疚蔓延缠绕上心头。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年羹尧。当初的计划是她自己敲定的，如今却又出尔反尔。年羹尧的处境其实其实也并没有多么乐观，终归还是要自己嫁进雍王府才比较可靠。可真的嫁了就会不动年羹尧吗？不过表面风平浪静罢了，即便赔上自己也没有用！

　　她心中陡然一冷，前世的伤痛她几乎都快忘了，年羹尧可是被这个四阿哥杀的！这些日子只顾着儿女情长，先前竟然还有过动摇的心思，也真是惊奇世上居然还有她这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

　　素言坚定不移地说到：“我...我不会再嫁给他了。”她不会不管年羹尧的。四阿哥现在还是用人之际，他素来果决且通晓权术，想必在他登位之前，定会好好待年羹尧。他们...还有时间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