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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玉生烟 ...

  •   与程思年来往的日子,穆锦瑟都往程府跑,跑得太勤连程府的家仆都纷纷喊起“三少奶奶”,她听了不好意思都要他们别这么叫,可心底是开出了遍地花啊!

      今日程思年被程老爷唤去大厅,说是他大哥回了程府,程思年的大哥、二哥均是当官的,成婚后便住在了外头,这次回来听说是出了问题,是来投靠程老爷。

      冷冽寒冬,程思年让人嘱咐她乖乖地在别院等他,可她哪是个坐得住的人,不过一会就偷溜到程府中央的大庭院去,好巧不巧,她瞥见一个总角年纪水嫩的男孩子正一手抓着池塘岸边的杂草,一手伸往水面,好似要去捞什么,半个身子都在水面上岌岌可危,穆锦瑟惊见不好,出于要赶紧救人的心态就跑去抱住那孩子将他带离,低头看向那一脸呆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孩子说,“吓死我了!你这样很危险,你要捞什么我帮你捞……”

      “唔……大姐姐,那个、那个是爹爹给灿儿......要灿儿好好保管的锦囊,可是灿儿不小心让它掉进水里了……”灿儿哭丧着一张脸,穆锦瑟不忍心安抚了他,“好了,好了,我帮你捞,别哭了啊,男孩子别动不动就掉泪。”

      灿儿泪眼汪汪的点点头,然而她起身走向池边,看那锦囊似乎飘得有些远,她看没人就脱掉鞋袜,撩起裙摆就要走往湖里。

      “大姐姐,别走了别走了,灿儿跟爹爹说声对不住,爹爹会原谅灿儿的,那水看起来好可怕的啊!”他刚才还试着去捞锦囊,可现在他让穆锦瑟停下来是因为他见到不远处有抹黑影……

      “没关系,这水不深的……啊!我捞到了!”穆锦瑟捞到锦囊后举高给岸上的灿儿看,开心地要往回走却不料有抹黑影夺走她手里的锦囊,还恶狠狠地瞪着她,“知道的太多就得死!”

      “什么?”穆锦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抹黑影用掌风给击中,瞬间飞出去的她便落到了水中央,她只听到那人说,“谁让妳是程思年的人……”

      “大姐姐!”

      噗通!

      穆锦瑟脑子一片空白,手忙脚乱地想要游上岸,她凫水的技巧不是顶好但自保是没问题,可这天冷得刺骨又加上她衣料穿得太多将她身子给往下拖甚至她还受了伤,渐渐地、渐渐地她快喘不过气也没气力划上岸……

      刚刚那人的一席话……指的是,公子有危险!

      “公子……啊……”穆锦瑟用尽最后气力喊的是他。

      这一喊,水立刻灌进她的嘴里,呛进她的鼻腔、咽喉……她全身浸在湖水里,双耳被水笼罩,与世隔绝,静谧的这世间只剩自己一人,彷佛阿爹阿娘大姊二姊和程思年他们都是一场梦,意识恍惚,觉得没力的她缓缓地闭上眼,她一直下沉下沉……几乎沉至水底。

      正要往西侧别院走的程思年见到他家大哥的儿子正在朝池塘处喊着,他讶然赶紧走上去询问,“灿儿怎么了?”

      “哇啊……小叔叔!有坏人、有坏人把大姐姐打进水里了……哇啊啊……”灿儿吓得嚎啕大哭,大姐姐掉进湖里都没上来过了,让他好怕……

      程思年秉着救人的精神脱了外衣就往湖里跳,他身旁的家仆无不惊讶,其中一人阿木喊着,“少爷!快,谁会凫水的快下去帮忙护着少爷!”

      程思年完全没想到,落进湖里的竟是穆锦瑟!他加紧手脚游上前去,一把拉过昏迷的她将她抱在怀里赶紧游回岸上。

      “锦瑟醒醒!锦瑟!锦瑟!”回到岸上的程思年将家仆递过来的外衣全都包裹在穆锦瑟身上,他拍了拍她的脸她却毫无反应,心底有些急,他将她放在地上准备给她渡气时,穆锦瑟蓦地睁开了眼,一口水就全数吐了出来,毫不留情地都喷到他的一张俊脸上,“咳咳、咳咳……”

      程思年被喷得一脸口水也浑然不在意,他死死地抱着穆锦瑟,就怕自己可能在某个瞬间失去她,“还好妳没事,锦瑟,还好妳没事!”

      “公子……”穆锦瑟恢复神智但还是有些气若游丝,她冷得直打颤栗,胸口的伤隐隐作痛,她想说的还未说完,意识又再度模糊了过去。
      她想说,公子……你有危险。

      “我在,没事,没事的。”程思年其实不是说给她听,而是说给自己听,没事……穆锦瑟会没事,她会没事。

      ***

      待穆锦瑟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嗯?这是哪儿?这周遭的摆饰好似是程思年的寝室,前些日子她进来过一两次这才记得。

      程思年坐在床沿边,伸手拂着她额前的碎发,他的眼下一片淡淡青黑却没有一丝倦色,他欣喜的对她一笑,“醒了?喝水不?”

      他转身对身后其中一位婢女说,“麻烦热碗粥来。”

      “公、公子……”她这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多么嘶哑,程思年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左侧身子,一旁的僮仆端上茶水给程思年,接过茶水他便小心翼翼地喂着她,“慢慢喝,别急。”

      “听说锦瑟嫂嫂醒了?”程思蔓和程思媚双双赶来,不久李氏和程老爷以及关氏也前来,甚至穆家老爷夫人一竿子的人都来了,当然也少不了杜襄他们。

      穆锦瑟心想,她不过就昏了过去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不过这一大竿子人出动也是理所应当,谁让她昏睡三天三夜。

      “ㄚ头,妳非得吓死老娘……咳,吓死为娘才甘心吗?还真真好险妳没事!”穆家夫人虽然免不了念了几口,可心里还是疼孩子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家伙敢伤她的心肝儿她就要拚命去!

      “瑟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穆家老爷听到消息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程老爷和李氏二人对穆家二老很是抱歉,居然让穆锦瑟在他们程府里发生这种事,关氏虽然不待见程思年,可终是一条人命!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差点害死人,心里后怕的很,好在人没事多休养便可。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人没事后也不多打扰全数退光,让小俩口去恩爱,房内就剩下程思年和穆锦瑟,其余的下人都在顾门口。

      穆锦瑟瞧着程思年脸上有一丝倦色,心里不舍,也不多问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公子,你睡会儿吧,我没事了。”

      此时的穆锦瑟被厚重的棉被给重重包裹了起来,她靠在程思年身上感觉自己像条糯米肠子,丝毫一点美感都没有,不开心的噘起嘴来,他见了便伸手捏着她的嘴,她一惊,呆愣愣地望着程思年,似乎不明就里他怎么捏她嘴,随后他才放手,“不是好好地让妳待在?怎地不听话?”

      啊,原来是要说教,自知理亏的穆锦瑟又是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她承认自己错了,声音弱弱地,“对不住……”

      “以后听话,我……会怕。”程思年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一带,登时,她觉得隔了好几层被子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漩上,穆锦瑟心头一暖,“嗯,以后都听你的。”

      过了半会,程思年没再说话,穆锦瑟也不敢太大声,“公子,你睡……呃,睡了?”

      穆锦瑟抬眼看向程思年,只见他闭眼、唿吸平稳,原来是睡着了,听大家说他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三天三夜都毫无假借他人之手,时时刻刻都待在她的身边,何德何能她能得公子如此爱护?

      她试着调整姿势让程思年好睡一点,可叹她现在包得跟糯米肠子没两样,怎么动都无法如愿,当她还在设法怎么动便听到头顶传来迷濛低低的嗓音,“乖点,别乱动。”

      “公子,我只是想让你好睡点……”

      程思年缓缓地睁眼看着被包住的穆锦瑟苦恼着怎么调个舒服姿势让他睡下,他嘴角微勾笑了一下,这小姑娘真没让人省心过,时而聪明时而迷糊,看她这么苦恼,他就想逗逗她。逗逗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爱害羞的姑娘还在他身边,他没有失去她,她一直在他身边,一直在。

      “那就躺下睡。”程思年将她一带,两人双双躺在床铺上,他依旧将她抱在怀里,穆锦瑟就想敲着自己脑袋,对啊!怎么没想到躺下睡才是最舒服的呢……躺下睡?咦?
      “公、公子……同床共枕是、是……公子!我没洗澡啊!”

      “……替妳擦过身了。”

      “咦咦咦?公、公子擦的?还是、是……公子你别睡,你要回答我啊!”

      程思年一放松便睡沉了,任凭纠结到要炸掉的穆锦瑟怎么喊他都没听见。

      ***

      后来,穆锦瑟才从杜襄那知道,原来程大公子勾结商人,走私贩卖获取暴利,因被人举发而陷入困境这才回程府投靠,不料程大公子竟过河拆桥陷害那商人,他将那个装有部分机密的锦囊放在自家儿子身上,人算不如天算,他家儿子却把那锦囊弄丢,商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早就派手下监视程大公子的一举一动,却又不巧穆锦瑟拿到那锦囊,商人的手下想程思年是皇帝和御史大夫身边的红人,若他知道此事肯定会闹得不可收拾,干脆斩草除根杀死穆锦瑟。

      这下,程大公子犯了错连累整个程府,程老爷一怒之下便将程大公子赶出家门,留下他的妻儿在程府,关氏哭喊求饶也没用,程老爷连关氏也一并教训,骂她慈母多败儿,总之,穆锦瑟听到的消息都是很惨很惨。

      “哎,那灿儿论辈份应该也要叫我阿姨的,我可占了人家便宜……”

      “……”杜襄无语。

      虽然那事件让她病了十天半个月才好,她也没特别怨谁,就算她倒霉而已。

      只是,穆锦瑟迎来更让她震惊的消息,“红袖,妳说二姊要回来了?”

      “是啊,老爷和夫人替二小姐找婆家,二小姐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二小姐是赶回来嫁人的?”红袖一向天真,穆锦瑟摆摆食指,“不!她是回来阻止阿爹阿娘的。”

      穆玉烟也是个被市井乡民们流传来流传去的风云人物,谁让二十好几又不嫁人的穆玉烟到了外地开织坊经商,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这是不置可否的,只是穆锦瑟没想到她家二姊居然会因此赶回来阻止,先前不是还无关紧要的?

      穆锦瑟盘算着穆玉烟约莫两三天才回来,打算去西侧茶楼买穆玉烟最爱吃的糕点,嘱咐红袖看家便带青梅上路,路经青石桥后转折处有条小路是捷径,平时人烟稀少不太有人走,可不巧穆锦瑟和青梅走没几步就见不远处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她还在犹豫要绕道而行还是……

      “小姐,那不是二小姐吗?”青梅惊呼一声,指着那个不远处的女子,“那、那个男子又是谁?”

      穆锦瑟一惊!还真是她家二姊,随后她眼睛一瞇,那男子看着眼熟……仔细一瞧还真不是普通眼熟,他不是魏金戈吗?他怎地跟她家二姊拉拉扯扯?不行不行,她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穆玉烟!妳是什么意思?”魏金戈掐住穆玉烟的手腕,怒气奔腾地朝穆玉烟一吼。

      “哪能什么意思!谁让你当时无礼了?”穆玉烟身材高窕,眸子里都是傲气,她瞪着魏金戈气势未落人后。

      很少有人敢跟魏金戈叫板,平时他就板着一张脸,一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如今她见到她家二姊居然跟魏金戈在起争执,感觉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二姊!”穆锦瑟出了声,两人这才停下纷纷转头看向她,穆玉烟一见是穆锦瑟开心地就甩开魏金戈放松的手朝她扑了过来,“阿妹!”

      “啧!”魏金戈愤恨地啧了一声,穆锦瑟自然是听见了便也打了声招呼,“魏大哥,真巧。”

      穆玉烟见穆锦瑟认识魏金戈似乎有些不满,“阿妹,妳怎地认识他?”

      “魏大哥是公子的好友我自然认识,二姊妳又怎地认识他?”穆锦瑟狐疑地看了眼穆玉烟,只见穆玉烟哼了一声瞪着魏金戈,“谁跟妳说我认识他了,别理那个疯子,跟打了鸡血没两样,咱们俩姊妹好久没聚聚……诶,对了,妳怎地走这?”

      “我以为妳还要两三天才回家,就准备到西侧茶楼买妳爱吃的糕点,不然咱们就一起去吃吧,”穆锦瑟笑嘻嘻地,转头对魏金戈一笑,“魏大哥要一起去吃吗?那里的糕点是顶好的。”

      “阿妹,别理他让他自生自灭去,”穆玉烟一直没给魏金戈好脸色看,魏金戈的脸本来就臭了,这会像是万年粪臭气熏天,“阿妹,待会和我说说妳和程三公子的事啊!”

      结果,魏金戈跟着她俩去了,不用猜魏金戈和穆玉烟简直剑拔弩张,一顿茶点吃下来也没意思,穆玉烟拉着穆锦瑟要回家,可穆锦瑟说她要去找程思年,穆玉烟就先行离去,随后魏金戈交了一本还未整理过的书册给穆锦瑟,说这是程思年的东西让她转交,语毕,他人便追上穆玉烟。

      “小姐……妳放心让二小姐一个人回去?那人不会对二小姐怎样的吧?”青梅有些担心。

      “魏大哥不是什么坏人,二姊骨子向来傲,两人许是有什么误会吧,就让他们折腾去。”穆锦瑟不想介入二人之间,怕是把事情越闹越乱,也就不管了,总之,魏金戈除了脸臭一点,人还是不错的。

      青梅也不好说什么,她家小姐都发话了就乖乖听话就对了。

      穆锦瑟前往程府的路上,看着手里那本册子,好奇心作祟,以前她不会特别去探程思年的隐私,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了,她突然觉得这本册子她想瞧瞧……

      “这是……”这是……李瑟的字迹!她总是有意无意会向程思年说她对李瑟的仰慕,可程思年总是两三句就带过,原来他和李瑟有所接触,那么他一直瞒着她?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仰慕李瑟啊……

      穆锦瑟显然无法消化,又不想相信继续翻了下去,她大略看了内容,翻到最后夹了一张字条,上头写着:
      阿年,我看完了,这故事说的就是你和穆ㄚ头,你们俩平常恩爱不够还要公诸于世人才甘心?不过有些地方润色点会比较好。──秀

      这是钟毓秀留给程思年的?她不信又翻到了故事最前头,上头三个大字──《双瑟调》。

      心头一顿,程思年就是李瑟?李瑟就是程思年?她崇拜多年的人原来就是她的心上人?

      程思年平常的笔法是行云流水不受拘束,可李瑟的笔法却是工整有序,若要将两人联想在一块……

      她怔愣在原地,不知该喜该怒,喜的是,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怒的是,程思年从未对她坦白过。

      青梅见穆锦瑟不走了便有一丝疑惑,“小姐?”

      “公子……把我当猴儿耍!”穆锦瑟现下只想见到程思年,她想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青梅,快!我要赶紧见到公子!”

      ***

      程思年在院子里画起一大篇幅的山水画,画到一半,穆锦瑟就拿着那未整理的册子怒气冲冲地朝他跑了过来。

      “公子!”她将那本册子狠狠塞进程思年的怀里,起初还想着她怎么对他生气,当看到怀里那本书册了然于心,“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就是李瑟?”

      “多说无益,还是妳觉得说了能怎地?”程思年神色淡然,似乎不是很喜欢和人讨论李瑟这个问题。

      “说了……说了……”对啊,说了又怎样?好像不能怎样……穆锦瑟一时语塞可是又不想这么快偃旗息鼓,“说了就能跟你要签名啊!”

      “……”

      穆锦瑟想自己也不是生气,就是情绪莫名激动找不到宣泄口,就任由其他情绪带走,“其实,说了我会更开心……原来我一直都在仰慕公子,我会觉得我不是三心二意的姑娘,我对我的心上人一直都很忠诚。”

      程思年就是李瑟多好啊,她五年来都喜爱这一位男子。

      “傻瓜。”程思年伸手揉了揉穆锦瑟的发,他笑得温柔,如冬日的一煦暖阳,“李瑟就是个虚设的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若没有李瑟就没有如今的穆锦瑟,我怎能不在意?公子你想,你是李瑟,这就变成,若没有程思年就没有如今的穆锦瑟,穆锦瑟不会和程思年相知相惜,这我能不在意吗?”穆锦瑟气呼呼地,公子怎地一点也不在意呢?

      “好,妳说的都是,那还要我的签名?”程思年没有想过自己能在她心里占有极大位置,心情自然愉悦。

      “要!怎地不要!”穆锦瑟开心地从兜里抽出一条鹅黄色的帕子递到程思年面前,“公子,我要签在上头!”

      “‘李瑟’一直乏人问津,就只有妳对他掏心掏肺。”程思年无奈一笑,提笔就在穆锦瑟的帕子上签妥了“李瑟”二字。

      穆锦瑟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条帕子就像捧着价值连城的珠宝,李瑟一直默默无名,他的好别人没看到最好,反正有她瞧得一清二楚就好!

      穆锦瑟对程思年的了解只有三年间以及之后的,之前的她从未去探究,只是她会喜欢李瑟是他的文字写得令她刻骨铭心,是镌入灵魂般的深刻,印象最深的便是那首《花无香》……

      凋花无香归尘土,曾经有情终不负。──《花无香》

      穆锦瑟从小就爱逛书摊,书摊上有谁的作品她都了若指掌,五年前是李瑟出现的那年,那段时日他写的多是一些凄美婉丽之句,过了段时日写的多是磅礡壮阔之词。

      “公子,你五年前情场失意?”穆锦瑟看了一眼程思年,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然地答道,“当时,她说我没权没势空有才华不成大器,过没多久她就嫁为人妇。”

      穆锦瑟一听,大大不满,气得咬着牙说,居然有人不懂欣赏他,“她的损失!”

      “却是我的福分,让我之后遇见妳。”程思年用食指轻刮了穆锦瑟的鼻子,她不争气地又红了脸。

      “公子,你在官场里没被人欺负吧?”穆锦瑟不太清楚朝政里是否真的都是勾心斗角,但她常听说那地方是尔虞我诈,她其实有点担心,毕竟上次那件事……

      “没呢,怎么了?今日好似大起大落的?”程思年关切问道,先前的一副淡然了无踪迹,穆锦瑟想了想回,“可能经期不顺。”

      “……”

      ***

      穆锦瑟时常陪着程思年切磋,棋琴书画样样来,不过她都略败一筹,心里堵得很,她就没有什么赢得过程思年的吗?

      “不开心什么?”程思年宠溺地对她一笑。

      “不开心你总赢我……我会觉得自己好没用。”穆锦瑟背对着程思年不想和他说话,迳自地玩起程思年房外的那堆茶花丛上刚冒出的小花苞。

      “妳还会跳舞,我可不会。”程思年才知道这姑娘野心真不小,不过他喜欢她据理力争的模样,认真又专注很令人着迷。

      “你要是会跳,肯定也跳得比我好……不过想想,你比我厉害是理所当然,谁让你是我的心上人。”穆锦瑟有时会忽然生起闷气,可过不了多久她就解气,脾气十足得来得快去得快,“公子会觉得我不可理喻吗?”

      “不会,妳这样挺好的,”程思年想,是不是自己一直没给个承诺,小姑娘有点慌了呢?他向她招招手,“锦瑟,来。”

      解气的穆锦瑟转身朝程思年走去,她抬头问他,“公子,怎么了?”

      待她走到他跟前,他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穆锦瑟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一回神脸就通红,“公、公子?”

      “锦瑟,再等我一阵子,朝政里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程思年将手圈在穆锦瑟的腰侧,他的额抵着她的,她又因为害羞,垂眼不敢看向他,他笑了笑,“怎地不看我?我不好看了?”

      穆锦瑟一听又直接反驳,“公子怎地不好看!公子最好看了,除了公子谁也入不了我的眼……啊!”

      穆锦瑟的脸红通通地,口吻是如此坚定,“公子,我、我就对你一人发痴而已,真的!我保证!”

      “嗯,妳就对我一人神经兮兮的。”程思年他想,眼前这个姑娘是他的命定,是他的福分,“锦瑟,等明年茶花开了就是个好时令,届时我会上门提亲。”

      他对她许诺,她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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