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恶女孩》思远道

4、第 4 章

　　第四章
　　然后呢？然后我就退学了呀！
　　这个世界上不是总有这么多故事的。人们相聚了一段时间，然后总是要分开。不管有什么样的恩怨情愁，总不可能纠缠一辈子。
　　像我与石超凡、关尚秋、范霆风等人，三年的同学，经过一个偶然牵扯到一起，终于又如浮萍般四散。也许这样反而好，势不可尽，缘不可断，如果有缘，终有一天会相见。
　　我虽然据理力争，但终于寡不敌众。被我妈打包送到国外留学，并下旨不拿到学位不准回来。于是，我也只得含泪而去。
　　此一去天高皇帝远，我反而加倍逍遥自在，在美国呆了数年后，又转战欧洲各国，从此后，足迹遍及世界各地。
　　再回到台湾，已经是九年后的事儿了。我芳龄二八，即二十八岁也，小姑独处，未有情郎。由于我的面貌是不显老的那种，所以与九年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多拿了几个学位，多交了几个朋友，更多了阅历与对生活的随性。
　　我就读于名牌大学，又曾在国外拿了几个学位，但是找个工作竟是如此的难。不用怀疑，我只是想做一个墓场的守墓人而已，他们竟全都拿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当然，最终我还是如愿以偿就是了。
　　对于那些不懂生活情趣的人，我不予置评。
　　墓场也许没有什么好处，但有一点---绝对的安静。每天每时都在工作，当然也可以常常偷溜。反正在这里，工作与不工作都是相同的。基本上没什么人会来惊扰这些已经入土的人。只是有一点不方便，附近几乎全是卖香烟纸烛的店，食物就不大好找。所以我得跑上好远买大堆食物回来。
　　几乎每天，都会有新的死者到这里来安家落户。这个世界上 每时每刻都有人出生，也有人死去。当我在每一块洁白的墓碑前游走，看到那些曾经微笑的生机盎然的脸，我就在想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有谁曾经见证过他们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
　　百年之后，你也好，我也好，都不过是一抔黄土，还要计较些什么？
　　我在这里有一间颇为宽敞的小屋，床是这里最舒服的地方，此外就是一张电脑桌和一把椅子。厨具虽然一应俱全，但是我从来没动过它。在门外的两棵树之间，我架起了一张吊床。一天之间我有大部分时间躺在吊床上，优哉游哉，混吃等死。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我已经不记得我这样过了多长时间，总也有好几个月了，我就这样卧看云朵飞移，群星璀璨。
　　忘了顺便一提，我养了一只爱犬名叫小狼，是一条纯种的德国黑背，它每天替我巡视墓地，我正在训练它学会买东西。小狼是一条极聪明的狗，而且比大部分的人都要有情有义。
　　有一天---
　　很多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不是吗？
　　那是一个偏热的下午，我上面罩着一件过分宽大的T恤，下面是一件短短的牛仔短裤，脚丫子上的拖鞋早被我踢掉，头上的短发也是十年如一日的短。
　　\"小余儿！\"
　　很久没听到过人声的我，吓得差点从吊床上掉下来。
　　我微微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子。他的眉眼有令我熟悉的部分，黑色的西装上别了白花，显然是来送葬。我仔仔细细搜寻了我的记忆库，终于记起一个久违的名字。他仍旧如当年的帅气，只不过更多了一份成熟男子的魅力，应该是比当年更能吸引人。
　　\"石---石超凡。\"好久没跟人说话了，我的声带有点控制不过来，声音哑哑的，而且结结巴巴。
　　\"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只是参加丧礼的人不应该这么高兴吧？
　　\"不会的。\"我的声音终于恢复自然。
　　\"你走了七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的声音带点指控的意味。好象我是他的好朋友或情人之类的，而且我无情无义地撇下他跑了。我想我们的关系不至于这么亲密吧？我可没忘记我当初 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还是我记错了？
　　\"呵呵，因为我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刚回来。\"不管怎么样，既然他表现得一副我们这么熟的样子，我总要解释清楚。
　　\"你在这里做什么？\"
　　\"工作啊。\"我是很想请他坐，但是我的小屋子里根本没有坐的地方，除非请他上床，我从吊床上坐起来，懊恼的挠挠头。
　　\"你在这里工作？\"他似乎有点惊讶，但随即恢复正常。让我惊见这个男子如今有了更高深的功力。当年的他以冷硬的面孔对世人，杜绝一切他厌恶的东西，如今脸皮已经控制自如，绝不表现他真正的情绪。
　　\"我没有地方请你坐。\"我无所谓，因为我确信自己没什么东西好让他图谋，我也不想图谋他的什么东西。
　　\"没关系，我站着说就好了。\"
　　我就坐着，仰着头看他说什么，我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也想不出他会说什么。
　　他就低着头，逆着光线站在那里，阳光把他的轮廓染成金色。我又沉浸袄我的思绪里去，几乎遗忘了他的存在。
　　\"总裁！\"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同时一震。
　　\"总裁，等一下还有一个会，我们快赶不上了。\"美丽能干的女秘书走大到他身后，狐疑地打量我。
　　石超凡掏出一张名片给我：\"有空来找我。\"
　　\"再见。\"百分之九十九我不会去，所以不想给人开空头支票。
　　\"你不打算来了------算了。\"他转过身，大步走开。
　　我继续过我的生活，他曾经来过与否，对我全无影响。
　　\"小余，你记得明天是周末吧？\"电话铃响了，另一边是我老妈轻柔的过分的声音。
　　\"是吗？我好象忘了。\"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吧。\"
　　\"想起来了。\"
　　\"记得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通常我老妈会这样说话就代表着一定又有什么好事发生了，而这个\"好事\"近来不脱相亲的范围。我的三兄一姐都已经儿女成群，升级为上一辈人物。自从我从国外归来，由于这种强烈的对比，老妈强烈的意识到她这个孤家寡人的女儿是多么地危险，颇有嫁不出去的嫌疑，因此她现在首要的重大责任就是把我嫁出去。于是各种相亲大宴纷纷出笼，各位男主角纷纷登场，颇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小余，明天记得回家来一趟，知道吗？\"正式通知，明天有情况。
　　\"妈，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我的语气听起来是令人信服，如果老妈看得到的话，我现在会是一副弱质纤纤的样子。我以前学过，能在三分钟之内把脸色变得煞白。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唉，你一个人在外边生了病，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放心呢？这样吧，我明天过来看你，顺便给你煮点十全大补汤喝。\"我妈温柔的声音实在很像关心儿女的优秀母亲，不过也只是听起来像而已。
　　\"不，不用，真的不用。我休息休息就行。\"如果喝了我妈的十全大补汤，我没病也会变有病，有病会去掉半条命。
　　\"我还是不放心。我明天早上八点钟就过来。\"意思就是先杀过来施以小惩，然后再带我去赴宴。
　　\"不用了，妈。我一会儿就没事了。我明天会\'很早\'就回去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赶紧选择最安全的路。
　　不过就是相亲嘛！我少说也去过数十遭，脸皮早就厚得像城墙，什么\"羞涩\"\"不好意思\"之类统统与我无关。相反的，我倒是常常欣赏对方的不自在来自娱自乐。
　　相亲就像一场贸易大谈判，双方摆出物品，互相估价，然后决定购买与否。像我这种样子的，早就标明了是贱价大甩卖，只有人挑我的份儿，没有我挑三拣四的权利。偏偏每次相亲不成功的责任都在我。
　　有些人第一面就见我不顺眼，这个自然忽略不计。比如说有一个人看我挺顺眼，颇有发展下去的意愿，于是双方介绍人均借故离去，让我们两人随便谈谈，以期谈出点火花来。现在我假称此男子为A，来为各位演示一下失败实况。
　　A说：\"江小姐看来情况上佳，何以至今云英未嫁？\"
　　我答：\"老实说吧，我对你也挺有好感，我并不想欺骗你。我之所以至今未嫁，完全是因为我有一个交往中的男朋友。因为他曾经坐过牢，我妈认为他配不上我，就不让我跟他交往。但是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
　　A说：\"想不到，江小姐是如此情坚意切之人。\"
　　我说：\"我是信任你的人格才告诉你，希望你替我保密。如果被我家人知道，他们一定会拆散我们。\"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们都好聚好散了。我的故事日日更新，效果倒是都挺不错。有的时候我没力气编故事，就像这样：
　　我说：\"请问你会不会做饭？\"
　　B答：\"略通而已。\"
　　我说：\"我希望你能在最近加强一下你的厨艺。因为我不会做饭，如果我们要结婚的话，你先学好再说。另外请你注意婚后家务一概归你做。每月工资发下来之后，你留下计程车费，其余全部都交由我保管。你有没有异议？\"
　　男子B极力隐忍，略做敷衍，最后我们以失败告终。
　　然而，我老妈的精神实在是太坚强，太过锲而不舍，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还需要面对一大堆如此这般的情况。
　　次日一早，我搭车回家。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到晚了还得挨削。因此我努力积极向上。
　　我妈让我换件洋装，为我厚施脂粉，就带我隆重出场。早就有一男子等在那儿。
　　这是一家高级餐厅，对面的男子西装革履，一脸风流相，他的母亲头颈间金光闪闪，俨然一副贵妇打扮。
　　由于母亲大人在座，我未敢造次，先闷头吃饭再说。
　　\"原来这位就是叶少夫人的妹妹，果然姐妹一双并蒂花，都长得这么漂亮。我们少棠真有福气。\"那位贵妇人如是说。
　　高少棠则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一双桃花眼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我，简直要把人看穿。
　　\"哪里，哪里。令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我们家小余高攀了。\"我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原来这次根本就没有看货过程，这次是直接出售。天！看来接下来我将食不知味。
　　\"听说令媛曾就读于美国。刚巧我们少棠也是前几年方留洋回来。\"
　　\"是呀，我们家小余就是太耽于念书，才会耗到今日。不瞒您说，她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位。其实女孩子早点嫁人就好，拿那么多学位干什么？\"唷，当初不知道是谁逼我去上学。
　　\"江小姐是冰雪聪明啦！如今像这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我暂时将她们的声音做消音处理。面对那一道视线也忽略不计。我先想想对策再说。我妈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如果我不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她迟早会把我嫁掉。
　　\"不知道江小姐在哪里高就？\"我一愣，这次是一个浑厚的男声。一抬头，他正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只是他的兴味从何而来呢？难道只是因为我对他的忽略？
　　\"墓……\"
　　\"小余她目前先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老妈截断我的话，并用眼神示意我不得讲出实话。
　　\"不知道江小姐对我印象如何？\"他带着一种侵略的姿态，令我反感。
　　我瞪他一眼，很想告诉他你是那种不安于室的男人。不过不能说，我站起来：\"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原来我也是小有姿色的，只不过实在不太像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女人。
　　混了大约十分钟后，我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出去。要到达我们的餐桌要经过这里的豪华包厢区。前方的一大堆人中，有一个我熟悉的背影。
　　\"喂，喂！石超凡！\"等我发现场合不对的时候我已经叫出口了，而他也已经注意到我。
　　我看见他低声地对周围的人说了几句，随即在一群诧异的目光中走向我，其中更有一道夹杂着敌意的目光来自一位美艳女郎。
　　\"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理我了，你回去吧。\"我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那么高兴见到他。
　　\"只是跟一群公司主管聚餐而已，没什么重要的。\"他走到我面前，扫过我全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相亲啊。\"我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相亲？\"他皱眉。
　　\"你不知道我已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女人了吗？相亲有什么稀罕的？\"我自嘲地笑
　　\"我比你老，我三十一岁了。\"他似乎是今日第一遭听到我的年龄。有什么事实令他很愉悦。
　　该不是暗笑我嫁不出去吧。
　　\"你是男人，向来是越老越值钱。\"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吗？男人四十一枝花。
　　\"你不喜欢相亲对吧。\"
　　\"难道你喜欢？\"我想也没什么人敢让他去相亲。再说身价不同，他是太昂贵，而我是滞销品。
　　\"要不要帮忙？\"他的手撑在我的侧上方，斜斜俯视我。
　　\"恩？\"仰着头看他太呆，我索性研究他的扣子。
　　\"免费出借敝人当你的虚拟男友。\"
　　我退后两步，斜着眼睛打量他：\"不行，你条件太好，可信度不高。\"
　　\"相信我，我公司的产品一向如此，可信度都是人造的。\"
　　\"免费？\"我歪歪头。
　　\"也许我还倒贴。\"他拉高嘴角的弧度。
　　\"我宣布，你已经成为江小余的第二任假象男朋友。\"我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向我妈那边前进。
　　\"伯母，您好，一直没有机会拜会您，我是小余的朋友。\"他特意加重\"朋友\"两字的语气。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风度确实好的没话说。
　　\"请问你是？\"先开口的倒是高夫人。
　　\"在下石超凡，很高兴见到你们。\"他话音一落，众人反应各个不同。我是无动于衷，老妈是狐疑，高少棠很吃惊，高夫人则倒抽一口气。
　　\"你是小余的朋友？\"老妈显然不相信我会突然冒出个关系这么密切的男人。
　　\"是的，我和小余儿是大学的同学，只是她当时突然退学，我们失去了联络，最近我才找到她。\"看来石超凡确有造假的天分，如果再直白一点，那就是他\"众里寻伊千百度\"，在苦苦寻找他的意中人。我老妈龙心大悦，她一直坚信她的女而都是珍宝。今天终于有一个男人来发现我这颗\"蒙尘的珍珠\"。岂有不高兴之理。
　　\"久仰大名，石先生。\"高少棠站起来跟他握手，\"在下高少棠。\"
　　\"高阳的少东？我记得我们一直有土地方面的合作案。\"
　　\"石先生的记忆力真好。不过听说石先生早有一位红粉密友，据说是姓夏，却原来是江小姐。\"高少棠的话里夹枪带棒。
　　我不由得多看他两眼，在商界居然有人敢这样跟石超凡挑衅，看来他颇有几分胆色。
　　\"世上流言众多。众口铄金之下，难免有不实之处。我想这点高先生也有体会。\"意思就是说，你的绯闻也不比我少。
　　\"所谓无风不起浪，任何事情总有几分根据。\"
　　\"多谢高先生提醒，近来我们两家的合作案也颇有异议，看来我得小心谨慎。\"狡猾的石超凡，威胁人家。
　　高少棠脸色微变，然后说：\"事实只有一个，石先生洞悉商情，自然会作出正确判断。\"
　　这回合的较量，石超凡小胜。

　　\"真是谢谢你了，石超凡。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一定难逃此劫。\"我坐在石超凡宽敞的车子里，一抬脚甩掉鞋子，盘腿坐在椅子上。
　　在他面前，我好像从来没有风范过，自然也不用装什么淑女。
　　\"你一定要连名带姓地叫我吗？\"他的声音有丝不悦。
　　\"那要叫你什么？超凡？\"我捏紧嗓子，嗲声嗲气地叫了一声，\"凡！\"
　　\"好听，再叫几声来听听！\"
　　这么恶心的声音，你也听得下去！我在车里翻翻弄弄，果然不愧是豪华轿车，有冰箱，有空调，还有小电视。\"你们家起名字怎么这么拽啊，石超凡，超凡脱俗？\"
　　\"我还有一个弟弟叫出凡，堂妹叫如凡。\"
　　\"超凡脱俗，出凡入圣，然后是像凡人，结果还是不是凡人。\"果然非凡人可比。
　　\"你叫小余儿，又不是江里的小鱼儿，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我是剩下来的老姑娘。\"我粗声粗气地告诉他，\"我就叫你石头好了。石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吃饭。\"刚刚美食已经在嘴边，可是被打断了，害我垂涎三尺，肚鸣如鼓。
　　\"想吃什么？\"反正他很有钱，当然他请客。
　　\"我想吃有家的味道的菜，又好吃，又温暖。\"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我确实是会……寂寞。
　　\"没问题，我知道哪里有这种东西。\"石超凡方向盘一转，开向另一个方向。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是，当在人群济济的闹市中，我依然觉得有一丝冷清萦绕着我。我发现没办法把任何一个人放进心中。我用一个词来概括自己，寂寞。
　　也许这种感觉不是寂寞，但我不忍心让自己的心空空如也，我在里面塞进一些东西，让它看起来很充实，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这种空会偷偷冒出头来。
　　\"到了。\"石超凡的声音忽然响起。我一惊，从后视镜看到他迥然的眼睛，他似乎已看了我许久。
　　\"你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他忽然说。
　　我再次吃了一惊，赶紧转移话题：\"这是哪儿？\"这里怎么看都不像餐厅之类的。
　　\"是我家。\"石超凡把钥匙递给等在一边的警卫，吩咐他把车子开到地下室去。
　　\"你家的厨子做饭很好吃吗？\"听说一些有钱人家会话高薪聘请大厨主厨，既注重营养又不失美味，而且还负责家庭宴会的餐点，比一些高级餐厅还要有品位。
　　\"这个厨子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而且，除了我之外，以前从来没有人吃过他的菜，你是第二个。\"
　　\"这么大牌？\"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吃过自己做的菜吗？还是石超凡把他给忽略了？
　　石超凡输入指纹密码，门自动打开，他脱掉鞋子，有给我拿来一双新拖鞋。
　　我唯一的印象是这所房子很大，显然是雇人清理。只是，这里好象没有别人，厨子呢？
　　石超凡卧室，换了一套休闲衫出来：\"饭菜一会儿就好，你先随便看看。\"
　　\"你自己做？\"
　　\"不相信吗？\"他挑挑眉。
　　\"只是很不可置信。\"我尾随他来到厨房，看他系上蓝色的围裙。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居然亲自下厨。看来我应该深感荣幸。
　　\"石头，你穿这样好可爱！\"我看着他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材料，打开燃气灶。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你倒是第一个。\"可爱？我想也是，石超凡有点不大能接受。
　　\"你小时侯那些长辈们抱你的时候一定说过！\"不然要怎么称赞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英俊，气质，风度？或者称赞他尿床的图案很像世界地图？
　　我暗自偷笑，想像他小时侯的样子。
　　\"去洗洗手，来吃饭。\"石超凡已经在一张小小的餐桌上摆好四菜一汤，闻起来好象很香样子。
　　\"石头，哪里有毛巾？\"我举着双手，手指上淋淋漓漓地滴着水。
　　石超凡不声不响地进来，拿来雪白的毛巾，一寸一寸地擦过我的每一根手指。随后是另一只手。他只是仿佛很平常地拿起我的手，擦干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那一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指间传入我的身体，有那么一霎那，我恍然心动。
　　\"好了。\"他拉我到饭厅坐下。
　　\"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