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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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时，顾一还埋在柔软的床铺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被光线打扰了睡眠的顾一不满地哼哼，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翻一个身，用厚实的被子裹住头，努力地回到理想的沉睡状态中去。
看着变成粽子的顾一，陆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早起带来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拉上了窗帘，好让顾一能睡得更安稳些。
陆离对昨天的事仍心有余悸，若是他和顾一晚回来一刻，是不是梁冰就会被陈余磬带走了？
为了更好地保护梁冰，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刻让她回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陈余磬的事情自有他们三人来解决，而在家的梁冰总要比在外面更安全些。
但他也几乎能肯定，若是自己提出这个建议，梁冰下一秒就会否决。
她是个柔弱的女孩子，虽然心大了点儿，但是很有主见，从她敢辞掉工作跑出来旅游就能看出来。
陆离早起也是为了这事儿，不管是否能找到陈余磬问个明白，保证梁冰的安全应该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底线。如果梁冰再受到伤害甚至危及生命，那么他们的任务就失去了意义。
里间的房门轻轻响动，梁冰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陆离举起手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梁冰看看还睡成一团的顾一，心中了然。
“我已经洗漱好了，你让我做的事我也做好了。”梁冰用气音说道，怕陆离不明白，她还加上了手势。梁冰的怀里抱着曼曼，此时她正不安地在梁冰怀里扭动着，不停地蹭着梁冰的手臂。
“好姑娘，辛苦你了。”陆离的眼睛看着梁冰，手却是轻柔地抚摸着曼曼的脑袋。感受到主人气息，曼曼也安分下来，不再闹腾。她顺着陆离的胳膊缓缓爬上，一圈一圈缠绕上去，将头靠在陆离的肩膀上。
“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去吧。”陆离在说话时甚至没有张嘴，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梁冰的耳朵。不过早已了解到陆离不是一般人，这点能力在梁冰看来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陆离尽量轻柔地推开门，梁冰跟在他身后，两人带着曼曼一起离开了。
顾一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子掀开，长时间裹在被子里面，潮湿和闷热已经让他受不了了。
预料中刺眼的阳光没有照过来，顾一下意识地看向陆离的床，那里果然没有人。
正疑惑着，秦焕然急匆匆冲出里间，看到房间里只有顾一一个人。他一脸刚醒的茫然，傻傻躺在床上看着另一张空空如也的床。
秦焕然忙问：“顾一，你不知道陆离去哪儿了吗？梁冰也不见了。”顾一依旧傻呵呵的，没什么反应。
秦焕然急了，正欲跑出套间去寻找陆离和梁冰时，房门被打开了。陆离怀里抱着好几个鼓囊囊的纸袋，迈着轻松的步伐踏进房间。
“哟，大家都醒了啊。那赶紧都洗漱一下，我买好了早餐，快吃了好上山。”
秦焕然接过纸袋，沉甸甸的。她往里看看，有几个袋子里是粥饼之类的早点，另几个纸袋里的东西被又一层黑色塑料袋包裹着。根据经验来看，那应该是上山时可能用到的道具。不用说，陆离这么早出门跑一趟，买早餐该是次要的，主要的目的还是置办这些道具吧。
“老大，我说你下次要出去，好歹也告诉我们一声。焕然和我都要吓死了，以为你俩出什么事儿了呢。”顾一揉揉成了鸡窝的乱发，向陆离提出抗议。
“还不是你自己睡得那么沉，叫都叫不醒。”陆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怎么忍心叫醒睡得正香的顾一呢。他宁可自己多操劳点，也想尽可能减轻顾一的负担。
顾一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陆离身旁的梁冰，因为梁冰此时的衣着跟以前相比，显得有点儿奇怪。
梁冰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女性气息十足。从一开始上门委托到之后的每次见面，她都身着各式短裙或长裙。顾一甚至怀疑像她这样喜欢打扮的女孩子，大概永远都不会穿裤子的。
而现在，梁冰换上了一身运动服，凹凸有致的身材无法显现出来了。除此之外，梁冰戴上了一副厚厚的口罩，硕大的墨镜把她的眼睛盖住了。她的一头秀发盘在脑后，又被一顶棒球帽遮住大半。要不是知道此行只有四个人，顾一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全身上下几乎全都被包裹着的人是梁冰。
“老大，你在搞什么？梁冰又不是明星怕狗仔偷拍，用不着裹这么严实吧。”顾一满腹狐疑。这样的梁冰一点都不可爱，更何况这样的天气，穿这么多就不怕中暑吗？
“我是在保护她。”陆离也不想多说，话一旦多了说漏嘴，这个计划可能就不会奏效了。
“可是陆学长，这么一来梁冰更引人注意了，这样……嗯……”秦焕然一开始也认为这显然是在放大目标，陈余磬怎么可能会因为梁冰换了装扮就认不出她呢。但话说出口，她突然领会到陆离大概的意图，也就没再说什么。
热气腾腾的早餐在茶几上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自知陆离办事总会有他的理由，顾一再不做他想，起身洗漱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
饭毕，陆离将曼曼交给了顾一。大概是因为天气有点闷，曼曼软软地趴在顾一手上，无精打采的。
顾一轻抚着曼曼的脑袋，小声哄着她：“好姑娘，不要闹脾气，今天我们不会在外面待太久，山上也不会像山脚下那么热的。等我们找到了那个老和尚和那座庙，我一定给你找个安静的角落让你乘凉休息，好不好？”
曼曼用金黄色的眼睛审视着顾一，像是在确认他的真诚有多少。她实在太萎靡了，就连吐信子也是那么有气无力，看得顾一有点儿心疼。要不是留下曼曼一个也教人担心她的安全，他都想跟陆离说让曼曼待在宾馆好好吹空调了。
秦焕然看着手捧曼曼一脸纠结的顾一，知道他又开始心疼曼曼了。平时顾一照顾曼曼最多，也最宠她，反而是陆离这个正牌主人对待曼曼像是对待自己的雇佣兵一样。
曼曼怕热，今天出行对于她来说必定不是多么舒适的。
“来来，顾一。”秦焕然从旅行箱里找出一个双肩包，顺手挂在走过来的顾一肩膀上。“我去灌几瓶凉水放包里，你把曼曼也放进去，这样她不会太热，我们一路上也会有水喝。”
对于做苦力一事顾一早已习以为常，他没有提出异议，倒是很开心地对曼曼小声说：“你看，放心啦曼曼，哥哥姐姐们不会让你受苦的。”
上山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走，或许是因为陆离三人边走边聊天，他们倒也不觉得路途上有多无聊。
梁冰似乎一时难以摆脱被袭击后的恐惧和悲伤，她闷闷地走在三人身后，低着头，不管顾一和秦焕然是开玩笑还是斗嘴，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因为有树荫的遮蔽和直来直去的山风，虽然透过树隙的阳光仍稍显刺眼，山间的气温还是较山下低一些的。
曼曼在书包里安静地蜷着，尽管山上没那么热，她还是不喜欢这样的温度。她只能盘在矿泉水瓶之间让自己尽可能舒服一点，一动也不动。
“老大，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顾一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们从早上到中午，在山里走了四五个小时，已经能遥遥看见山顶的凉亭了，却仍然找不到梁冰所说的位于半山腰的小庙。
“是不是我们在哪个岔路口走错了方向，该走小路的？”秦焕然说道。小庙香客不多，那多半该是在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地方。但刚才一路走来，陆离都选择了大路，很有可能就错过了。
“老大，我们还是是让梁冰带路吧，毕竟她更熟悉一点。”陆离果断而坚决地否决了这个建议：“我们就快到了，从这条路拐上去就是了，梁冰给我画过简单的地图，我可以肯定就是这里。顾一，你和小秦一前一后保护着梁冰，这段小路有点陡，不要让她一个人站在队尾。”
秦焕然拉过梁冰的手，想让她站在自己和顾一中间。梁冰手上的温度让秦焕然心里一惊，她抬头看看梁冰低垂的眼帘，再回想起她今天的沉默，之前在宾馆时的想法基本可以被印证了。
“小秦，别愣着了，我们快走吧。”秦焕然的表情被陆离看在眼里，他心下知晓以她的聪慧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梁冰的变化，但他仍不愿在此时就说破。身边还有一个盛不下事儿的顾一在，这个秘密得好好守住。
梁冰转头看着陆离，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大，你不会……”她多少知道陆离刻意隐瞒的理由，因此也不好说得太清楚。陆离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秦焕然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快走了。”顾一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疑惑不已。但相比这二人奇怪的交流，仿佛哑巴了的梁冰才更让人奇怪。“梁冰，走啦。”顾一轻轻推着梁冰的肩膀，走向陆离指示的小路。
小庙果然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庙门敞开着，上面有一书“云中仙”的匾额。
四人大步走进去，不见有人出来接应。秦焕然刚想吐槽一句大家来得不赶巧，却听见顾一一声惊呼：“老大，你快过来看，这是什么？”陆离倒是很淡然，像是早就估计到了此种情景。
“果然啊。”他轻声说道，向顾一所在角落走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