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录》云淡终天青

9、第 9 章

　　“主君！”“主人来啦！”“大将。长谷部先生。”正辛勤劳作的三人看到百合子带着五虎退和长谷部走来，都高兴地挥起手。本丸的形态和大小在外界看来都是一样的，外表是由时之政府统一设计的。如果有审神者统治，建筑外围会被淡金色半透明的结界包围。本丸的内部在审神者灵力的作用下，可以无限扩展，只要勤加打理，合理安排空间即可。考虑到日常饮食起居的问题，百合子将后院扩建了几次，安置了一大片空地。目前本丸的刀剑一多半是短刀，尽管长谷部说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孩子，但这些短刀还是有着类似人类小孩子的习□□好的。小孩子嘛，总是喜欢吃酸酸甜甜的食物，比如水果。百合子也曾几次用小判购买当季的水果哄短刀们开心，但每每看到账单之后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水果不比普通的粮食蔬菜，在万屋里是较为昂贵的存在。考虑再三，百合子决定将空地种上果树和蔬菜，保证一年四季本丸中都有新鲜的果蔬供应，这样能节省一大笔钱。
　　“大将怎么突然来这里？五虎退，你的小老虎找到了吗？”药研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霸道地灌入百合子的耳朵。想到第一次遇见药研的情景，那时百合子还以为药研是因为哭了太久嗓音才会变得沙哑。在本丸待了一段时日，药研的心情也逐渐恢复了，开始爱说爱笑。他的嗓音不再沙哑，但依旧比所有短刀都低沉，性格也相对沉着稳重。只有在面对药研的时候，百合子才能体会到刀剑外表和内心的差别。“药研哥哥！”五虎退跳到药研跟前，“小老虎们在演练场那里玩儿了一会儿，身上弄得脏兮兮的。我找到它们之后就让做马当番的鲶尾哥哥和骨喰哥哥带走了。他们说会帮我把小老虎们洗干净的。哦，主人，我在经过主人房间的时候听到主人说闷在房间里很难受，就把主人也带过来了。长谷部先生也是在那时恰巧碰到的。药研哥哥，让主人跟我们一起干干活，她的心情也许能好点呢。”“这样啊主人。”秋田笑了出来。“主君真是认真负责啊，连打理杂务也都要身体力行，最喜欢主君啦。”乱清脆可人的声音带着笑意，甜得如同蜜糖一般，让身为女子的百合子都感到羡慕。
　　药研走到一棵果树下，向百合子招手。“主人，还有长谷部先生，请来这边。”待到两人走近，药研把手里的两把修枝剪递过去。“我们正在给果树修枝。大将，您应该知道的，适当修枝才能让养分更集中，结出的果实也更大更甜美。您看，”药研抬起手指着头顶的一根树枝，“这棵橘子树的树枝就过于稠密了，有的地方叶子也很茂密。您看到类似这样的树，就修剪一下，让它更规整一点。但请务必小心不要过分修剪，否则树木将可能会死亡。您可以用我们修剪好的果树作对比。”药研用头点点已经很整齐的果树，向百合子示意。“如果您不好掌握的话，我想长谷部先生可以协助您。”药研的目光落在了长谷部身上，长谷部立刻用右手抚着胸口，微微颔首。“主人，请您放心，有任何疑难问题请都交给在下。”百合子莞尔一笑，伸手接过修枝剪。看着四把小短刀殷切的眼神，百合子暗下决心，要耐心细致地做好修枝的工作，给他们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不然，身为本丸的一家之主却无法胜任简单的工作，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修剪树枝是个简单到稍显枯燥的活儿，也需要点力气才能完成。橘子树不太高，百合子踮起脚刚好就能够到最上面的树枝。高度倒是次要的，主要的问题是手臂一直举着还要使力气才能剪断柔韧的树枝。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半个多小时后，百合子的双臂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软绵绵的再也抬不起来了。“啊，你们每天的劳作这么艰苦的吗？我以前还总觉得这不算是苦活累活呢。”酸痛的胳膊难以再举起剪刀，百合子索性将它放在了地上。“主人，很累吗？是否需要在下帮您？”近旁的长谷部关切地问道。“不，没事的，我……”百合子想说自己稍作休息就好，但从专注盯着的树移开视线的她被几位付丧神的神速动作吓了一跳，忘了还要说什么。只见他们几个双手都拿着修枝剪，手臂在树枝间快速翻飞，不一会儿地上就积满了一层断枝。他们的动作十分轻巧，看不出半分劳累的样子。
　　“咦？是我太弱了吗……” 按理说自己也是个成年人，在供职本丸以前，也是热衷健身的，百合子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着。“主君累了吗？乱帮您揉揉肩膀吧。”观察着这边动静的乱藤四郎放下手中的剪刀，蹦跳着来到百合子面前。“那个，我说啊，乱。”百合子凑近乱藤四郎的耳朵，压低声音，像不可见人一般小声问道，“乱，你们一直都是这么……这么厉害的吗？”乱眨眨水汪汪的天蓝色大眼睛，一脸的不解。“主君在说什么？乱没有听明白呢。”百合子清清嗓子，指着仍在忙碌的几个人说道：“就是啊，你们都不会累的吗？而且你们的手速……”说话间，药研又换了一棵树，从开始修剪到完成也不过花了三五分钟而已。“这样啊~”乱藤四郎的语气带着上翘的俏皮尾音，“美少女”的气息浑然天成。“主上，虽然付丧神在神灵中算不得厉害的，但我们到底是神灵啊，各方面的能力都是比普通人类要强的，您的近侍长谷部先生应该也告诉过您的吧？这个‘能力’指的可不仅仅是是战斗能力哦，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一样的。”
　　百合子看着娇小瘦弱的几把短刀，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可以轻轻松松就胜过自己这样的成年女子一大截，这让她身为主人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但是，这样的反差似乎太大了……你们看上去都是小孩子，却个个都这么能干，我这个主人的面子放哪里……”“主人似乎习惯了以貌取人呢。这样是不对的。要知道，虽然乱看起来像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可是乱是实实在在的男孩子哦，从里到外都是~主人要不要试试看？”百合子身体一僵，乱精致的小脸上笑容依旧甜美，可这算是被调戏了吗？看着惊骇的百合子，乱藤四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主人开玩笑的，主人不要生气哦~不过话说回来，主人不要小看我们哦，我们都是很能干的呢！作为人类的主人是很棒的，就算比不过我们也不要紧，我们本来就是要辅佐主人的。”百合子还在乱藤四郎上句话给自己的震惊中难以自拔，随意地应了声好就走开了。身后的乱藤四郎不满地噘起小嘴，轻轻嘀咕：“什么嘛，主人好冷淡，人家担心主人才想要帮忙揉肩膀，主人就这样走掉了，人家也会伤心的。”
　　回到果树边，百合子没了继续剪枝的心思。乱藤四郎的话回荡在脑海中，着实给她不小的冲击。原本只是想看着美男犯犯花痴，可她还不愿就这么草率地跟神灵缔结姻缘。难道还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吗？这些付丧神都有自己的思想，如果他们图谋不轨，自己完全无法反抗啊。百合子打了个寒颤。另一边，乱跟药研抱怨着什么，反倒被药研教训了几句。“大将！”药研强行拉着满口“不要不要药研哥讨厌啦”的乱走来，给百合子鞠了一躬。“大将，我的兄弟刚才开玩笑过头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原谅他这个无心之失。”乱一把甩开药研的手，双手抱臂，气鼓鼓地说：“是主人不好啦，主人先把我们当成单纯的小孩子，人家才会想要捉弄一下主人嘛。”看到两兄弟闹别扭，百合子过意不去了，连声说道：“不要紧不要紧，我没有生乱的气，药研也不用这么当真。”乱刚才还扭着的脸一下子乐开了花。“我就说嘛药研哥，主人才不会为这点小事不喜欢乱呢。主人，让乱给您捶背揉肩膀吧！乱最会做这个了！”乱邀功似的凑上来，不由分说地拉着百合子坐在地上。
　　“喂，大将累了要休息，大家也一起来吧。”药研跟着坐下，招呼着大家。“是！”长谷部和秋田、五虎退也相继放下了工具，聚拢过来。乱的手法很温柔，力度适中，百合子感觉到肩膀和双臂的肌肉明显舒服了许多。秋田乖巧地跪坐着，小口抿着凉茶，问道：“主人要尝尝看吗？药研哥调制的凉茶，专门在干活的时候喝，清凉解渴，味道很棒呢。”其实百合子的嗓子早已干渴，但想到这么亲昵的行为或许会让付丧神不开心，她还是回绝了。没想到，秋田倒是失望了。“主人嫌弃我，不想跟我用一个杯子喝水吗？”百合子慌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担心冒犯……”
　　“主人，有人来访！”爱染国俊朝气满满的声音打断了百合子。“她在前门等候多时了，主人，请尽快去会客吧。”“抱歉啊秋田，我去去就回，等下一定跟你解释。”百合子说罢，马上起身跑向了前门，留下了委屈地垮着脸的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