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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遗下大堆麻烦 ...


  •   叶母一直呜呜的低声啜泣,那哭声肝肠寸断,由于常年的痛苦压抑,伤心难过,叶母身体太过虚弱,晕倒在墓碑前,她和叶父只好匆匆拜别过身之人,搀着叶母下山。

      这里见证了生命最悲离的一幕,所以连医疗室都配给齐全。
      在墓园的医疗室,医生给叶母开了支葡萄水,她望着两位长辈,如今沉浸在叶舜恩的去世里不可自拔,他们的失子之痛,彻底的打垮了他们,身体上大不如以前,叶父整夜整夜的咳嗽,叶母伤心过度晕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站在墓园的医疗室走廊上,望着外面雾蒙蒙闷的随时能渗出水的天空。

      如的心也如在这雾里,看不清。叶舜恩,她轻轻默念出他的名字。
      从墓园回来她陪着他们度过了一个沉默的下午,下午她便和叶父叶母告辞,准备离开。

      叶母拉着她的手,久久的不舍,而后,给她戴很早前便准备好的玉镯子“你带着走吧。本就是打算送你的,现在你不要,我们也不知道送给谁了。”说着叶母的眼泪簌簌的下落,打在两人交握的手,她本想拒绝,她和叶舜恩之前闹的不愉快,已经不是长辈以为的关系。但她看着叶母伤心的样子,到口的话,只能咽回去,不忍再拒绝。

      叶父打起精神,笑着跟她说话,太久的愁眉,面对徒然的笑,僵硬的不自然,笑的更加苦“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叶舜恩走了,我们就把你拿半个女儿看待,照顾好自己。”

      “嗯,叔叔,阿姨,你们注意身体。”离别在即,道别的保重,诉不尽情谊,她克制着不让他们听出难过,可反而是她,先落泪。

      “走吧,我们俩,日子过了,就好了。”叶父再也说不下去,像再也不见面的嘱咐。他哽咽着声音,转过头,递了给她准备的行李,抬起发抖的手臂拍拍她,挥手让她走,她的难过一部分来自叶父叶母的孤苦无依。他们都是善待她的长辈,他们的伤痛像一把匕首插在她身上。

      短短三天时间,再回到家,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陌生又熟悉,她穿着黑色的外套,手里拎着行李,按着电子门锁。开门的滴滴休的响声,如此明显突兀。

      空荡荡的房子,清冷的可怕,她不自主的打了个寒噤,行李放在客房,便疲惫的走向卧室,洗了澡,累的躺在床上睡着。睡到一半便感觉到有温和的双手放在额头,她略微的睁开眼睛,黑暗里,她看不清来人,不出声,慢慢的适应了才看到是陈姨,她动动身子,陈姨便知道她醒了,开了灯,她想起身,想说话,可是嗓子烧的厉害,一用力便疼,更是说不出话来。身子酸酸软软也使不上什么劲。

      “发烧了,怎么这么不注意。”陈姨摸着她额额头,略有所思得心疼。

      “我没事”。她软软的说着并摇摇头。

      陈姨关心的问她饿不饿。

      她只无力的摇摇头。

      须臾,陈姨叹了口气“我去给承率打个电话,说你回来了。”

      她若有似无点点头,那天走的匆忙,没带电话,最后匆匆忙忙在机场的服务台给陈姨打的电话,告诉她,要出门几天。她明知这样的安排他必会生气,可她宁愿他生她不告而别的气都不愿意让他因为别的事情生气。

      门口,陈姨的声音从半掩的门零零碎碎的进来,“有些发烧………下午回来的,没吃,我等下去熬点粥,回来就好,你别担心,安心工作。”

      陈姨轻声进来替她捏捏被子,低声说“承率喊了医生,等下过来,你先睡会,我下去给你熬点粥。”看看她脸上的泪痕“你们啊,嗳。”陈姨嘱咐完末了一句话道尽无尽无可奈何。

      宝沁只两行清泪划过,不言不语。

      家庭医生过来了,是位很年轻的男医生,气喘吁吁带了一个很大医药箱,给她做完基本检查,没好气的说:“你这只是简单的发烧。”

      然后开了两天药,嘱咐她饮食清淡,心情保持愉悦,忌大悲大伤。她只在那男医生交代医嘱时候,勉强睁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男医生本来一副口气不善,看到她的眼睛,澄澈干净,到嘴边的话就这样掉进了那双湛黝黝的眼里,无影无踪。临走前态度才算缓和的安慰她“放宽心,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如你这般,锦衣玉食。如意郎君的。” 这别有深意的安慰,反而有种说她不知好歹的嫌疑。

      她是不知好歹,她知道。

      医生走出去,在走廊上拿起随身电话,拨过去披头膜拜 “帅帅,我一向佩服你对女人的游刃有余。”这人在话筒这边贼贼的一笑,继而变了调,有些阴阳怪气“可这回,人家就是简单的感冒,你火急火燎的让我丢下手头的手术跑过来你安的什么心,有没有点公德心,你这么痴情给谁看,她还躺在床上可不见得看得见。”

      “管好你自己的破事。”那边的他态度不佳,冷冷的口气,丝毫不给看病人的人好气。

      摸摸鼻子“不严重,受了风寒,风热引起的感冒。我开了药,注意饮食跟心情,过两天就好了。”

      “嗯。她怎么样?”这才显示出家属的态度来,温和不少。

      “看起来是感冒,但我瞧着,不太好。我倒是想跟你说,她这感冒有一部分,可是郁结而致,你出差怎么还给人刺激受。”这损友最是幸灾乐祸。

      可佟承率丝毫不给他表现的机会“还有其他没?”

      “没。”医生盯着被挂断的电话,自言自语“到底谁是医生。”

      挂了电话,随即啪的一声,手机被摔到墙上应声弹回,然后再落到地上已经四分五裂了。他宠着,捧着,生怕磕了,碰了,委屈不得,累不得,偏偏还郁结所致。

      两天前,他到了酒店,找了半天袖扣,翻遍了行李,只好拨的她电话,一直打,心也慢慢开始冷了,开始是担心,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遇到什么危险,后来打给陈姨,陈姨说,她没带手机出去了,他再问去哪里,陈姨支支吾吾,让他不要担心。

      一直以来,对他从不主动打电话,他本就不满,午夜缠绵之际,放低姿态跟她提过,她也只听过便作罢,后来他权当她是害羞,胆怯所致。现在,却不敢深究这背后的真相,心里的那股无名之火,此时只想站到她跟前,当面的问清楚,天大的事,他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人找到了,听说她伤心伤到生病。最终还是在第二天结束这里的议程,定了航班回去。

      到了B市,司机接了他往家的方向开,半路,他忽然就改了去公司的方向。

      回到公司冷着脸,把小心待命的陈白早叫到办公室,

      “查的怎么样。”

      陈白早不敢有半点马虎的汇报“太太去了G市,暂时还没查清过去的原因。那边还在查。”助理一副如临大敌的站在他身边,心里徘徊着那边虽然说有眉目了,可那眉目也不知道是不是准确,想到那个眉目,不寒而栗。

      “嗯,出去。”他慢慢的想着那天每个电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从正午阳光,坐到灯火通明。外面越来越黑暗,他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森冷。

      离开公司,回到家,一路的路灯,到廊灯,厅灯,都引不起他的目光,直奔卧室,陈姨正好从屋里出来“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他站着没应声,只有手掌宽的灯光,从没关紧的门缝里偷偷溜了出来,映着他沉静的面容。

      看他不出声,陈姨小心觑了觑里面“晚上吃过药刚睡着,你也别动气,有什么也等她好了,再好好说。”

      “嗯。”他淡淡应到,旁人辨不出喜怒。

      走进卧室,橘黄色的暖灯亮着,烘托的屋里都温暖起来,床头柜上是他们出行时的照片,两人在家庭旅馆下唯一的一张合影,她站在他跟前娇小可人,头自然的往他身边歪着,温婉俏皮,笑容动人,他把这张照片洗印了多张,卧室,书房都有存放,暖灯打在相片里,外面星辰明月,静谧安详,屋里美人华屋,一派温馨美丽。她躺在床上,睡着了,这屋里所有摆设一如既往,她也是一样。

      他望着床上的身影,良久,进了浴室。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她睡的沉,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躺在床上的时候,看到她缩成一团睡在床的一角,内心无端烦躁起来,有心冷落她的,后来还是拢她入怀。生病的那人窝在他怀里乖的像出生的婴儿,嘤咛,一声,便又安稳睡去。

      她再次醒来看到身边的他,他闭着眼,皱着眉睡得并不安稳,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浓密的乌发,气宇轩昂的眉,俊挺的鼻子,抿着略薄的嘴唇,眉间深深地川字,必定是生气了。

      她只想他不要对她这么好了。眼泪簌簌的落,终是把他闹醒了,深邃的眼看着她,眼里一派清明,她泫然欲泣,他似乎是被吵醒的不耐烦了一样,带着粗音“哭什么?”

      她,不想的,她一直都不想哭的,可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她的沉默像是某种催化剂,催生着他的怒气,压着最后那股怒气,他悠悠的低声问她“事情办妥了吗?”他总不信她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不到的。

      她半天才发出声“嗯。”

      可他早已转过身,背着她。

      他竟然说服自己,不去辨别她的真心。

      他连看都不想看到自己吗?她心里一抽,眼泪更家放肆,牵动着整个心房,

      “我知道,是我不好,你........你不用再对我这么好。”她心情差急了,此时更是觉得难过的很,仿佛以后都不能好好的活。彷佛不幸福才是最好的安排。

      “你说什么?”他半天没出声,再出声时,语气里的风雨欲来,昭然若揭。
      她在他的怒气里唯有低低的哭泣。

      “病了就好好养病,这种事没有下次。”字字如雷,他掀开被子,一步一步离开她身边。

      她躺着,伤心的眼泪又开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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