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八卦能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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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大早，魏晋刚来上班，就看到朱萌在工位上收拾东西，想到今天是朱萌的Last Day（最后一天上班），虽然跟朱萌不是特别熟，伤感倒是谈不上，但是同事之间的塑料花情谊，终究是要靠一些寒暄问候来维持的。
“朱大帅哥今天最后一天咯？”
“是的。”朱萌抬起了头回应魏晋，眼睛里的释然和轻松完全不加掩饰，“我先上岸了，魏大律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魏晋苦笑了一下，脱下书包，放在工位上，依旧打开邮件，已经收到了十多封需要处理的邮件，大部分都标了“紧急”的标签。这一周快要过去了，魏晋根本没有体会到龙思夷所说的入职之后的前三天，可以按时下班的待遇。从入职的第一天开始，几乎每晚魏晋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那你走了谁坐这呀！”魏晋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她很容易受身边的人影响，如果朱萌走了，来了一个三观不合的杠精，那可真是可怕。朱萌虽然有点丧丧的，可是架不住人家长得帅，多少有些赏心悦目。
朱萌直起身子，冲着对面的工位向魏晋使了个眼色：“你看看谁在收东西。啊……王泽他在收东西，那肯定是他会坐你旁边。”
魏晋顺着朱萌所指一看，只见一个高个子男生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不说别的，那人看上去像是一周没洗头没刮胡子，虽然衣衫还算体面，可是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邋遢。
“希望这个人性格好些吧。”有了朱萌珠玉在前，魏晋对新同桌略觉失望，可是想到虽然外形差了些，若是性格合拍，也还是不错的。魏晋不再想这些事情了，转头看向电脑，开始处理新一天的工作。
朱萌收拾完东西就去行政办公室办离职手续去了，律所的入职和离职，总是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律师圈子太小，很多人跳槽时，接收的律所会担心他之前服务过的客户与自己现在的客户有利益冲突，决定录用之前，要做近一周的利益冲突调查（conflict investigation）。以前这种调查只存在于外资律所，而近几年，内资律所也开始有所谓“国际化”的改革，魏晋入职之前，就接受了一周针对之前工作的冲突调查。
而离职，律所最担心的是将本所客户的信息，所内的模板带走。一般会有人来检查纸质文件和电脑的存档。现在大多数律所都是使用虚拟桌面，电脑中资料的检查，相对会轻松一些，但是纸质文件需要归档或者粉碎，以至于很多人在原道的最后一天，都是站在碎纸机前面度过的。
原道大办公区里工位的格局是横平竖直的，优点在于可以迅速定为到某一个人，缺点在于接电话的时候要判断许久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电话。
“您好，魏晋。”直到铃响的第三声，魏晋才能确定自己的电话响了而不是对面同事的，连忙接起来自报家门。
听筒里的声音很快跟本人的声音一道传进了魏晋的耳朵里：“魏晋你带个本儿到我办公室来，有个事情要交代你。”
“好的好的，”魏晋条件反射般答应了下来，忽而又觉得哪里不对，“诶，您是哪位？”
“我，尤勇！”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厚的东北口音，还没等魏晋回答就挂断了。
魏晋不敢迟疑，拿起了纸笔，往尤勇的办公室走去。魏晋入职的第一天，尤勇碰巧出差，直到周四才回来。从尤勇回来那天，早上九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尤勇办公室的电话一直都是不断的。尤勇是个东北人，嗓门又大，接电话喜欢开免提，又从不关门，是以他的办公室就像是原道的客服中心，每天他打电话的声音就是大办公区所有人工作的背景音，存在感极强。
这样有存在感的人，魏晋自然是一秒钟就能找到他的办公室。魏晋敲了敲尤勇的门，尤勇冲她招手道：“快进来，坐，我再叫个人。”
尤勇跟赵靖宁差不多的年纪，身高有快一米九，块头很大，即便是背对着魏晋，也让她有一些压迫感。魏晋正看着尤勇后脑勺的白头发出神，电话便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勇哥，啥事？”Mary之前跟魏晋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此时接了尤勇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魏晋竟然从语间听出了一些东北口音。
“Mary小妹妹，最近忙不忙？”尤勇这一开口把魏晋吓了一大跳，门外的办公区传来窃笑声。尤勇不等Mary回答，接着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事情找你。”
电话那头的Mary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尤勇也没有理会魏晋，趁等Mary的档口又打了一个电话。Mary来时，尤勇的电话还没有打完，她自己进了尤勇的办公室，搬了个凳子坐在魏晋旁边。
魏晋之前与Mary的接触都是通过电话，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她。Mary个头与魏晋差不多，皮肤很白，扎着高马尾，穿了条普通款式的通勤黑色连衣裙，样子和魏晋心中想象的一样干练。
Mary见到了魏晋，冲她点了点头，魏晋也点头回礼，指了指自己，轻声道：“魏晋。”
“知道。”Mary也轻声回答了魏晋。
尤勇挂了电话，见Mary也到了办公室，便道：“叫你俩来，是有个项目，金额不大，而且客户只需要我们做尽职调查，一会我给客户打个电话，你俩听听背景。”尤勇说着又拨通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通了二十多分钟，魏晋大致听清了项目的背景，是一个普通的公司收购，被收购公司有视听节目经营的执照，客户本来就是从事互联网文化产业的，收购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张执照，进而可以扩展公司业务。
尤勇在电话里和客户谈妥了时间，下周一一早要去做现场尽调，Mary冲魏晋使了个眼色，魏晋心领神会，电话里所说的周一上午的事情，便是自己和Mary的主场了。
“魏晋你之前做过尽调吧。”尤勇挂了电话就转头来问魏晋，见魏晋点头，又道：“其实套路都差不多，不过这次重点在于那张视听执照，你们先做点检索工作，到时候现场尽调的时候要有针对性。Mary你也带带魏晋。”
Mary点头答应，尤勇道：“你们吃饭去吧，都中午了。”听得这话，魏晋和Mary收拾了东西，走出了尤勇的办公室。
“那就麻烦你这周末做点检索工作咯。”一出办公室的门，Mary就把工作任务布置给了魏晋，魏晋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走到前台，领了各自的午饭，魏晋道：“咱们一起在这吃就是。”
“不了不了，我还有个文件没看。”
魏晋邀请Mary未果，只好拿着饭往自己的工位上走去，迎面碰见朱萌往外走，魏晋忙道：“朱大帅哥不吃饭吗？”
朱萌似乎没有听到，只顾往前走，魏晋连邀两人，都遭冷遇不禁悻悻。她刚走到了工位上，王泽捧着午饭盒，从另一面一溜烟地跑到魏晋跟前，搭讪道：“魏晋，我叫王泽。”
“啊？哦，你好你好。”魏晋反应了一会，意识到朱萌上午告诉过自己，他走之后就是王泽与自己同坐。王泽把饭盒放在魏晋的工位上，凑过头去问魏晋道：“朱萌咋啦？”
魏晋摸摸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跑出去了。嗯，日剧跑。”
“刚才他跟Elena吵架了，好多人都听到了。”
“嗯？”魏晋一皱眉头，“这是咋回事，好好的离职，怎么还吵架。”
“在原道就没有好好离职的，”王泽在朱萌的工位上顺势坐下，边吃边说，“原道的律师离职都不让发farewell email（告别邮件）的，之前我有项目上的同事离职，都走了一周，我才知道。”
魏晋无奈地摇了摇头，忽地又想起方才王泽说朱萌与Elena吵架，奇道：“那朱萌跟Elena吵架又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Elena在朱萌的离职证明上写了不好的话。”
“啊？这么恶心。那朱萌去跟穆律师说啊，这气呼呼地跑出去跟姑娘一样。”
王泽摆摆手：“穆律师也不是会帮所有人说话，朱萌做诉讼的，跟穆律师关系也没那么亲，估计是要脸。”
“得了吧，脸重要还是前途重要啊。”魏晋原本事不关己，听得说朱萌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竟然也没有找原道的老大理论，心里觉得也是好笑。王泽却摇了摇头，往魏晋身边靠了靠，他的身上有一股烟草的味道，魏晋的身体不觉往后微侧，王泽似乎没有在意，压低了声音道：“朱萌要什么前途啊，他离职是因为回去结婚了，找了富婆，回家当家庭主夫去了。”
“啊？！”魏晋惊叫了一声，立马捂住了嘴，意识到声音太大了，左右看了看，又压低声音道：“真的啊？不工作啦，让老婆养？”
王泽点了点头，魏晋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作何评论，许久才对王泽道：“你这人真八卦。”她扒拉了两口饭，想起了一些事情，问王泽道：“你有没有赵靖宁的什么八卦啊？”
王泽一边吃饭一边摇头：“他才来原道一个月，暂时不在我业务范围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八卦能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