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浮云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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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儿坐在后院的水榭边，低头看着水中天空的倒影。薄薄的细雨轻轻地打在池中。
云霜走到她的身边。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灵素儿低着头，指尖轻轻的颤抖。半晌，她抬起头望着天空，雨丝如绦，灵素儿的声音透着忧伤：“那寒夜一族就是红月的族人是吗？”
云霜点了点头。
寒夜一族守卫着女娲封印在人间的大妖魔玉麒麟。却不想竟因此而惨糟灭族。同时，碧狼一族同样守着女娲封印，若不是当天灵素儿暴走，想来碧狼一族的下场也将同那寒夜一族无二。
饶是如此，碧狼族人却容不下灵素儿，也的确让人有些心生不平。
灵素儿抬起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雨滴。“我很难过，我本以为，身为人类本应该是拥有更多的智慧，可是为什么人类却做出这么多愚蠢的事？”灵素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云霜摇了摇头。任凭灵素儿伏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抽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从来都不相信其他族类，亦不接受其他族类。人类不断地残害着非人的异类——异族人、妖灵、地仙，甚至想要毁灭他们。可是这些非人的异类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人类，模仿他们，爱他们，甚至保护他们。青郁如此，寒夜如此，那鲛人公主亦如此。
云霜抱着灵素儿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
“云哥，我没事。”灵素儿悠悠道，“当初女娲娘娘创造万物生灵时，一定也想过好多好多，也许她也会有一不小心做坏的时候。任何生物都是这样，总会有一些坏的。对不对？”
云霜想了想，点了点头。
“是啊，果然是好坏都有。”灵素儿看着水榭，有些怔然。
云霜拍了拍灵素儿的肩膀。
灵素儿看着云霜的眼睛。她擦了擦眼角，站起身，“云哥，谢谢你，我好多了……”灵素儿轻轻笑了笑。
云霜不语，只是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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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海送走流商回来，没见到灵素儿和云霜，想来，他们还在后院宣泄心中的难过。只是婼云却立在后堂角落处一副怔然的模样，眼神中有些说不明的忧思。
“姑娘你先去后堂歇着吧。”苍海道，“小妹等会去找你就好。”
婼云抬起头。看到苍海，先是一惊。“玄……”婼云轻吟。
苍海愣了一下，一脸懵懂地看着婼云。“姑娘可是在叫我？”
婼云怔怔地点了点头。
“玄……”婼云看着苍海，怔怔地又吟了一声：“你怎么……”
苍海转过头，看着婼云。也许她把他错当成什么别的人了吧。苍海琢磨着。
“我叫苍海，是灵素娘的哥哥……”苍海灿烂地笑着，“姑娘先在这里稍等片刻……”
“你不是他……”未等苍海说完，婼云喃喃道，眼神中无尽地失落。
苍海转过头，看着婼云，“嗯？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他……”婼云依然轻声喃着。
苍海不知道婼云的意思。“我去给你倒杯水……”他走到后边的几案处，给婼云倒了一杯水。
红月瞥眼看着婼云。冷言道：“做为一个天生的天神，你做的可真失败……”
婼云呆呆地转头看着红月。“我很傻对不对？”
“傻？”红月冷笑，“我倒觉得你可是聪明得很……”
婼云一愣。红月那冷冷的笑让婼云不自觉得摇晃了一下|身子。
红月飘然落到她的跟前，压低着身子俯视着她。
婼云仰头看着红月。红月那凌厉的目光如箭一般直穿她的心脏。她迅速地撇开头，避开红月的目光。
“我虽不知道你对麟儿打了什么主意，”红月的声音寒如冰霜，利如尖刀，“但是我会看着你。你敢动麟儿一根头发，我就算违了女娲娘娘的命，也不会饶你！”
婼云看着红月，一脸惊恐。“我，我没有……”
“最好没有！”
苍海端了水走了过来，“姑娘喝水。”
“我，我不会……”婼云说。
“不会什么？”苍海一脸茫然地看着婼云，“不喝这水吗？”
婼云一脸苦笑，看着苍海。
“不是他……”婼云不禁喃喃。
红月眼中突然闪着冰冷的光。
待灵素儿跟着云霜又回到医馆正堂。却看到红月满脸怒气地盯着婼云，而婼云正手足无措地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苍海亦因为看不到红月而有些茫然地杵在门边，不知所措。
气氛尴尬而又紧张。
自从被红月附身过后，云霜觉得红月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而他此时大概也明白了红月早已看穿了婼云的异常。
而婼云定与那弑殇有关！
红月睨着眼睛，如刀一般，将婼云割得体无完肤。她斜眼偷偷瞟了一眼红月，打了一个哆嗦。
灵素儿走上前，挡住红月犀利的目光。
婼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修行术士说的没错，弑殇的确是天界斩杀罪神之刃，唤名涤天。万年之前，天神玄雷为除邪神偷拿了那弑殇，却不想自己竟被那邪神所噬。而弑殇流落人间，化为数把利刃，伤害无数地精仙灵。”
红月狠狠地盯着婼云，似乎想用目光之刃将婼云撕碎一般。
看来这一切的原委，红月定是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而婼云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婼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时不时地向红月的方向瞟了瞟。“母亲本命我至人间寻找……”
“却不想你竟贪恋人间，耽误了。”红月抢过话，眼中闪着紫色的火光，愤怒地说：“还将已经寻回的弑殇弄丢了！说不定，当初玄雷偷拿弑殇多少也有你的责任！”
婼云不置可否，所言怕是接近事实。她一个激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了那里。
婼云眼泪簌簌落下。“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没想过玄雷会被那魔吞噬，更没想过会有人利用那凶器伤人。我本以为那不过是一把武器罢了，没想到会让你们落得今天的下场。”
“哼哼！贪玩？”红月冷笑，“你以为你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麟儿原谅你！就可以让那碧瑶山的山神活过来！就可以……”红月紫色的眼眸闪着暴怒的寒光，如刀一般割裂婼云的心头。
她头皮发麻，使劲地抓着头发。“我，我没……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我没想到他骗了我……”
灵素儿踉跄着扑过去拽住婼云的衣领，半跪在地上问道，声音带着悲怆的哭腔。“那，那弑殇是不是你给他的？告诉我！说！”
婼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灵素儿心中如崩塌一般，大脑空空，不知该说什么。她跌在一边，眼神一片荒芜。
若不是婼云，那弑殇便不会流落人间，青郁和苍云便不会死。
灵素儿心头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和愤怒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扇在婼云的脸上。苍海恶狠狠地瞪着婼云。
“海……”云霜没有想到苍海会打了婼云。
苍海眼中冒着焚天的怒火，大声吼道，“那位红月姑娘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本以为她不过是怕你欺负小妹……”苍海身体因为愤怒而紧绷着，颤抖着，“想不到那弑殇……竟然……”
“弑殇……”灵素儿痴坐在地上沉着声音喃喃。
一瞬间，长发扬起，闪出暴戾的寒光。
“糟了！”云霜惊呼，他冲上去一把将自己的血按在灵素儿的头上，“小姐！醒醒！小姐！”
可是，云霜的这一动作根本毫无用处。
灵素儿抬起头仰天长泣。刹时碧色充满了她的整个眼眶。外面的天色亦登时暗了下来。
“麟儿！”红月迅速飘至灵素儿的跟前。结印施咒，在唇边划过一道灵咒。接着再压向她的嘴唇对她吹出一道灵气。
灵素儿一瞬间昏厥过去。云霜抱住灵素儿，轻轻地安抚。
一切皆有缘由。也许没有人做错任何事，只是造化弄人，大家不过都是命运洪流中的一粒沙，如何翻转也逆转不了命运的滚动。
但是弑殇根本就不是人类应该掌控的东西，天神也好，人类也罢，都因欲求过多而让自己贪痴之念无限地放大。
原来，无论人神，他们对弑殇的欲求就如对当年灵石一般强烈。（有关灵石的故事，请关注我的另一篇小说《禽兽撬开我心房》）
就如同碧瑶的存在，让碧狼战守千年；而寒夜一族却也因守护玉麒麟而终轮灭亡。那些得知灵石消息的人从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得到它的机会。同样得到弑殇的人亦不愿放弃拥有它的机会。
也许，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人类的生活终归潦倒，他们不像仙神妖灵那样无边的法力，又不似山精野兽那样无穷的蛮力。欲求便成为他们生存下去唯一的武器。
天神不就是为了保护人类吗？为何他们却急功近利，伤害无数生灵。
没有人明白，亦没有人能理解。
红月怔怔地看着云霜和苍海，眼前这个人类。他们身为人类，又不似人类，与神为伍，却不是神。
也许谁都没有错，也谁都做错。
良久，灵素儿慢慢清醒过来，踉跄着站起身。“我去看下赤珠。”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后堂走去。云霜马上站起身，跟了上去。
婼云站起身，扑通跪在地止。红月却惊住了，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摆手制止。婼云幽幽地对红月说：“红月姑娘，我对不住你的族人。若不是我的失职，你们也不会有此浩劫。”她执意向红月叩了三叩。她站起身，转过头对苍海说道：“苍海，我知道你所遭遇一切也皆因我而起，等赤珠醒来我便会重新启程完成我的职责。”
婼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轻轻地抚摸道：“也许，我应该为了它也要努力……”她的眼神中有些忧伤，“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云霜跟着灵素儿来到赤珠的房间。
赤珠还没有醒。
灵素儿不知为何，这个孩子竟会因为红月的幻梦沉睡这么久。
云霜看着灵素儿的状态，有些担心。
灵素儿不语，只是切着脉，眼神有些凝滞。
云霜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有些惴惴。
许久，灵素儿突然抬头。“云哥，你帮我叫一下……”
她没有提婼云的名字。
云霜知道，灵素儿心里很难受。也许她现在不知如何去面对婼云。
他本以为红月对婼云的敌意只是因为她对麟儿的态度，却没想到婼云还曾做过如此扰乱天地之序的事情。
天神之职本就是掌管天地之序，而她却能如此搅动天地。
云霜轻轻叹了口气。难怪洪荒天地之间，秩序早已如洪水一般崩殒难覆。
云霜回到前堂，看着苍海仍怒气冲冲地瞪着仍跪坐在地上的婼云。
他将苍海拉到一边，对婼云说：“赤珠……不太好……”
婼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红月，红月没理她，而是径直向后堂走去。
婼云垂着眼，慢慢地站起身，亦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浮云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