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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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当劳里，靠窗四人桌。
“我操，这么惨的吗？”柳元泰听完江阔声情并茂的讲述，对他的遭遇表达十万分的同情。
江阔还想再倾诉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就看到柳元泰已经把脸转向正在埋头吃麦旋风的荣韶绮。
“哎，小姐姐，你男朋友遇到这种事，你不着急啊？”
荣韶绮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
柳元泰眼睛一亮：“原来不是啊！嗨，你早说啊！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我叫什么？我叫柳元泰，柳呢，就是……”
“你听我说，我晚上更惨，我好像还真的被人尾随，我……”江阔在旁边试图插嘴，柳元泰大手一伸，示意他住嘴，扭头特别严肃地跟他说。
“兄弟，等会儿，我这讲正事儿呢，没空听你讲故事。”
江阔：“……”
妈的，直男。
江阔在柳元泰这说不下去了，回过头来又跟阎直搭话：“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啊。”阎直正用手机翻墙看油管上的滑板比赛，头都没抬一下。
“一丢丢都不记得？”江阔十分受挫，他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当那个能一眼被别人记住的帅比，现在居然有人和他说话超过十句以上却对他毫无印象，太失败了。
其实阎直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能记住江阔倒不是因为江阔长得多帅，而是因为江阔的鞋。江阔脚上穿了一双他一直想收没收到的绝版鞋，和之前他问路那天穿的是同一双。
但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因为这家伙太吵了。
阎直一贯奉行对人际交往能省则省的生活准则，江阔这种就差在脸上写出来“自来熟”三个字的人，他实在没兴趣。
江阔却不死心，好巧能遇到当天和他说过话还被一起拍到的人，他当然不能轻言放弃。记忆是可以唤醒的，说不定等这哥们脑子醒过来，就能给他提供点关键线索呢？
这么想着，江阔从手机里把他拍下来的那些照片给翻出来，往阎直面前递。
“来来来，你看看这个。”
“别烦。”
阎直正研究一个复杂的板上动作，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江阔的手机忽然伸过来挡住他视线，他就往旁边避了避。
没想到江阔的手机跟着一转，又挡到他眼前。
“就看一眼，哥们，你也被拍了。”
“啧。”阎直再挪，转过半个身子继续看视频，江阔居然还不放弃，伸着长胳膊用手机碰他手腕，让他把慢动作回放也给错过了。
“操！你他妈有病啊？”
阎直受不了了，反手一挥，江阔猝不及防，手上松了劲，手机“咣当”一声摔在桌子上，正好砸进一盒开口的甜辣酱里。
“说了别他妈烦，你没长耳朵？”
江阔活了二十年，头一次遭受这种待遇。他不可置信地先看看自己一屏幕酱的手机，再看看已经黑着脸站起身弯腰拿板子的阎直，如在梦中。
“……我操？”
江阔看着准备走人的阎直心头火起，伸手要去拽阎直领子让他道歉，结果手还没碰到就被柳元泰从半空给抓了下来。
“别！别别别！”柳元泰双手握着江阔那只手，呈祈祷状放在自己胸口，“别生气啊大兄弟！他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
阎直头也没回一下，板子夹在腋下往外走。
“他妈的就走了？”江阔甩开柳元泰的手，气势汹汹打算去讨个说法，但柳元泰人高马大的，胳膊往他肩上一搭，他居然还一时挣脱不开。
“我替他跟你道歉，对不起啊。”柳元泰尽职尽责给阎直擦屁股，“咱先看看手机，坏了哥给你修行吗？”
“不行。”江阔一口回绝。
“先坐下吧，都看呢。”一直在旁边当观众的荣韶绮开口提醒，两根手指提着江阔的手机用湿巾擦酱，“反正你也打不过人家，气也白气。”
“……那也得跟我道歉！”江阔愤怒地说。
柳元泰赶紧接话：“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啊！”
“谁让你道歉了？”江阔翻他白眼。
荣韶绮给他把手机擦干净，摁亮屏幕检查，一切正常，手机什么毛病都没出。
“没毛病就行，”柳元泰也舒口气，江阔这新款手机要是坏了，阎直少不得要出笔血，“哎我那弟弟就是脾气比较大，人没坏心，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江阔还是挺生气的，但柳元泰态度好，他也不好意思乱发脾气，就没接话。
“江阔。”荣韶绮忽然坐直，扔下江阔正显示着照片的手机，从包里把自己的平板掏出来，找到她今天拍的线索墙，放到三个人中间的桌子上。
“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这么多照片啊！”柳元泰乍一看觉得挺壮观，歪着头伸手把图片放大了一点点看。
江阔也跟着看，并没发现荣韶绮说的不对是不对在哪里。
“哎哟这张拍得还挺好，你走路姿势挺帅啊。”柳元泰边看边评，几张过去之后语气开始慢慢变得迟疑起来，“嘶……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呢。”
“是吧？不对吧。”荣韶绮跟着他说。
江阔一头雾水：“你们俩打哑谜呢啊？到底哪不对了？”
柳元泰快速看完所有照片，表情复杂地抬起头来。
“这个照片，我怎么觉得不是在拍你，是在拍我那兄弟呢？”
荣韶绮把她备份的扫描版照片找出来，一张一张和柳元泰过。
先是在公交车站的三张。柳元泰指着照片里拍到的路对面，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全身黑衣服还拿着个黑色滑板正在等红绿灯的人，正是阎直。
这三张照片即拍了江阔玩手机整头发的样子，也拍了阎直过马路的全过程。
然后是水滴广场的部分。江阔坐石凳上等人，不是被拍得很糊就是只被拍到一部分人，相应的，每一张照片里都有在广场上练滑板的阎直清晰的身影，只是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再接着是拉面店，阎直和李浪旁边的吧台就坐着埋头吃面的阎直，口罩拉到下巴卡着，帽子倒扣着。
“……所以其实都不是在拍我？”江阔喝口可乐给自己顺气，指着进厕所门被拍那张照片，“这张，我把门拉开之后里面拍到的不也是那谁吗？还有我系鞋带那张，前面走的也是那谁。”
“就他妈是啊！”柳元泰一拍桌子，“这他妈哪个变态上厕所也拍？”
三个人再往后看，下午拍到的咖啡厅是阎直打工的地方，晚上带江阔找药店的更是阎直本直。
“原来从头到尾根本没我什么事啊。”江阔伸长腿，趴在桌子上撇嘴划着屏幕上的照片。
荣韶绮看他一眼：“你还有点小失望？”
“没有啊，我没有啊。”江阔摇头。
“口是心非。”荣韶绮一脸看透，“明明就是一副比赛拿了第二心有不甘还要装不想争第一的嘴脸。”
江阔被她的比喻逗乐了：“神他妈拿了第二心有不甘，这斯托卡我拱手让人好吗？送我我都不要！”
柳元泰的表情倒是挺严肃的，又翻到那张拍了线索墙的照片在旁边研究。
荣韶绮看他在意，像做课题发表似的，指着PPT开始给柳元泰做讲解，从时间到地点再到分析成果，完整地把她和江阔之前总结出来的线索向柳元泰共享了一遍。
柳元泰边听边点头，最后问：“这是在雨大找到的？”
“对啊，”江阔托着下巴点头，“具体是哪儿来着，反正就是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
荣韶绮补充：“图书馆别馆，二楼借阅区最里面的书架。”
“这……难道是阎直的同学暗恋他？所以偷拍他？”柳元泰猜测道。
“咦？他也是雨大的啊？”荣韶绮说，“你呢？”
柳元泰摆摆手：“我不是雨大的，我雨职专，阎直跟你们是校友，我这学渣可高攀不起。”
“看不出来。”江阔撇撇嘴，“我以为高中生呢，脾气那么大。”
“他就是长的嫩了点儿！”柳元泰打个哈哈，站起来跟两个人告别，“那我先走了啊，一会儿还得回家上新呢。”
“拜拜——”荣韶绮对他笑笑，江阔抬了个手。
“哎哥们别忘了啊，啥时候想做模特了随时联系我！”柳元泰跟江阔说完，又对荣韶绮晃晃手机，“我们微信联系，拜。”
“怎么就微信联系了呢？”江阔目送高大壮的柳元泰离开，回过头来采访荣韶绮，“你打算成为微商山寨大王的压寨夫人了？”
“当然不，”荣韶绮笑笑，“但我无聊。”
江阔把荣韶绮送进地铁站，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坐电梯的时候又遇到隔壁邻居，一见他就跟他开玩笑，问他今天还害不害怕。
江阔尴尬死了，赶紧让邻居别说了，再说他要刨个地洞钻进去。
这事太乌龙了。江阔洗完澡，躺在床上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先是自己被在微博上爆出来有人偷窥他，再到他真的以为自己有个可怕的斯托卡并为此寝食难安，然后他和荣韶绮还兴致勃勃地像推理小说一样做了一面线索墙，并且还进行了实地调查。
更巧的是他居然还真的在斯托卡现场遇到了……那家伙叫什么玩意来着，阎直？
“阎直。”
江阔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脾气太他妈坏了。
谁要是跟踪他，一定是平常看他不顺眼想趁机给他一闷棍。
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比我好看。
江阔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