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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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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杨天竹的烧退了，又有力气上课了。
重新当一次学生，杨天竹的心境变得不一样，这一次，他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第二天早上，杨天竹从睡梦中醒来。
早自习背诵语文课本。
杨天竹这边正焦头烂额，来来回回把几百字的文言文看了好几遍，课本翻得嗖嗖响，把安静的学习气氛搅得一团糟。
坐一旁的余洛看不下去，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杨天竹，见对方正对着那篇自己已经背到滚瓜烂熟的古文一筹莫展，伸手抽出一本翻译拍在课桌上。
杨天竹被余洛这阵仗给吓了一小跳，身体不自主地往后一缩，瞪着惊讶的大眼睛问对方：“怎……怎么了？”
他应该没犯事把余洛给惹了吧。
余洛是同桌，两人能坐在一起也算是种缘分。杨天竹白天是余洛同桌，晚上是余洛上铺，因此他对这人有着很深的印象。
余洛成绩好，中考的时候是全校第二，本人长了一张帅气的脸蛋，个子又高，还是四班的班长，虽然这个班长他当得很不情愿，基本就是个挂名，但这一系列有点归类起来，自然是很招女生喜欢。
可就是这么个优秀的人才，他的世界里只有两个字——读书。
上课的时候认真读书，下课了别人在休息，他还是在读书，甚至连吃饭排队，他都要把知识点记在小卡片上随身携带，回到寝室一边泡脚一边读书，睡前必把元素周期表从头到尾背一遍才睡。
用功刻苦的程度像是天天都打了鸡血开了外挂。
杨天竹有些忌惮余洛，这可能是学渣对学霸的一种本能反应，因为对方总是时不时就用智商碾压他，就好比现在，他下意识觉得余洛可能又要对他冷嘲热讽。
没想到余洛眼睛都不眨一下，“翻译里面都有，死记硬背是没用的。”
杨天竹作震惊装，这人竟然没讽刺他？
不过也对，余洛虽然对读书以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对同学还是比较好的，至少在帮助这方面上，他并不会吝啬。
杨天竹哆哆嗦嗦地把翻译书推到自己这边，红着脸说了句谢谢，说完后他把校服拉链往上拉了几分，遮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
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好冷啊……”随后开始看起翻译书来。
坐在杨天竹前一排的霍棠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窗户外站在树枝上互啄的麻雀，摊在书桌上的语文课本被钻进来的进来的风给吹乱了页数。
他看厌了麻雀，百无聊赖地把目光尽数收回，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仗着自己身高手长的优势把一排的窗户都给关上了。
他的目光偶然在一排不怎么干净的窗户上停留了数秒，不知是寻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反而比看麻雀时要更津津有味。
***
吃完早饭，大家准备上第一节的数学课。
距离上课还有二分钟的时候，数学老师右手握三角板，左手握老年保温杯，腋下夹着一本教材书悠哉悠哉地走进教室。
刚刚还在闹腾的同学这会儿个个都噤了声，跟被人按下了暂停按钮一样。
杨天竹也把放在霍棠后背上的目光收回来，撑着昏沉的脑袋打开课桌又开始翻找数学书。
数学老师姓石，见班上这么吵，有发怒的倾向，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大家都不敢有过分举动，纷纷翻开课本、抽出试卷、拿起笔作思考装。
杨天竹好不容易找着数学书，转头问余洛他们上到哪了，余洛报了个数字，聚精会神地刷题。
杨天竹觉得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扼杀余洛的生命。
于是乖乖闭了嘴，把数学书翻到正确页数后就不再去打扰余洛。
杨天竹偏理科，以前没有认真学，怎么学都考不到一半的分，现在一切都重来一遍，他想自己就算做不到学渣逆袭勇夺高分，也得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杨天竹在心里做好了大致规划，再看看就坐在自己前面的霍棠，瞬间有了底气和动力，端正坐姿认真听起数学课。
石老师讲新课极快，是按照以前带理科数学的速度来上的，班上除了数学稍微好一点的同学能跟着进度，其他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不到十五分钟就放弃了，开始盯着黑板出神，随口附和几句了事。
石老师讲到一般，忽然转过身，“这道题我请个同学上来做一下。”
走神的和周公约会的这会儿听见石老师的话，瞬间都清醒了。
课堂学生最害怕的环节来了。
杨天竹这边还在边记笔记，边感慨等会儿又会是哪个倒霉蛋即将接受石老师的死亡凝视。
下一刻，他就听见自己的名字在这安静的教室里想起来。
“杨天竹，你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喜闻乐见的发展。
杨天竹三个字出来的一刻，能明显听见教室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人窃笑。
杨天竹笑不出来，他觉得他有点背。
石老师笑着：“快上来，别磨蹭，这题不难的，老师刚才还讲过。”
杨天竹摇摇晃晃地从位置上起来，下意识朝余洛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余洛没理他。
杨天竹快哭了，但他不能哭，他得坚强些，他是活过两次的人了。
杨天竹捏着笔记本，走上讲台，从石老师那接过粉笔。
底下的同学躲过了点名，这会儿有闲情逸致开始看热闹，尤其对象还是杨天竹，这要不闹出点笑话来，那就不是杨天竹了。
总所周知，杨天竹是班上倒数，学习烂品行不端，平日里被老师教训都是家常便饭。
大家抱着有热闹不看是傻子的心情等着杨天竹出丑。甚至有人已经憋不住笑了。
杨天竹看着黑板上的题目，眼睛有点发晕。
他觉得自己的脸，脑袋和身体都很热。
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因为昨天的烧没退干净。
看完题目，他转身问石老师：“老师，我能在黑板上打草稿吗？”
石老师当然同意，“只要能做出来，你在上面画画都可以。”
台下一片哄笑，他们默认这话是在调侃。
霍棠从漫长的走神中回过神，目光最终停在讲台的少年身上。
杨天竹没理那些笑声，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打草稿。
底下窸窸窣窣。
“他在写什么？公式是那样写的吗？”
“不知道，我没听，不过杨天竹嘛，不可能写得出来。”
“笑死了石老师怎么这么厉害一叫就叫到杨天竹，他是不是在记恨上次月考杨天竹一个人拉了整个班十个平均分？”
“可能吧，年纪大了可记仇了。”
“杨天竹怎么还写呢？”
“杨天竹咱不挣扎了洗洗睡吧。”
“哈哈哈哈——”
“别说了……”
杨天竹充耳不闻，对着之前老师讲过的例题依样画葫芦。
一开始觉得每一步都很艰难，公式的代入也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最后算出来的答案是错误的。
石老师在旁边耐心地看着。
直到擦掉第三遍草稿，杨天竹总算找对了思路，这下子，简直是豁然开朗了！
第一步写对了，接下来的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数字变得亲切，公式变得简单易懂，剩下的计算也十分简单。
杨天竹越写越兴奋，字都快飞起来了。
这种靠着自己努力亲自解出一道数学题的感觉，效果不亚于是灌了一瓶烈酒。
上头。
余洛从开始就一直盯着杨天竹，看他艰难地开始，慢慢找到感觉，然后畅快淋漓地算出一个个答案，现在离正确答案只差一步。
他看着少年越写越自信，嘴边不禁露出个欣慰的笑。
霍棠则是淡淡地移开目光，却又在三秒后重新看向杨天竹。大概少年比窗外的麻雀要稍微来得有趣一点，至少，和他想象中的并不完全相同。
底下有几个认真听课的，这时也发现不对。
杨天竹的过程和步骤竟然都是正确的！
“卧槽，他好像做对了。”
“哈？真的假的？”
“我做了一遍，过程答案都跟他写的一样。”
“靠杨天竹被鬼上身了？这不科学啊。”
“是我在做梦还是杨天竹在做梦？我记得他上次数学50分来着，这题也能做对？”
“amazing。”
“不一定吧，可能是错的呢。”
杨天竹写到最后一步，心算了三遍答案，确定没有错误，才放下粉笔回到座位。
他太激动了，整个人都在发热发烫，感觉人要飘起来了。
经过余洛时，余洛淡淡地道，“对了。”
杨天竹心里有底，脚下已经飘飘然。
他如释重负地在椅子上坐下，有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石老师喝了口水，开口第一句就是：“是对的。”
刚才还在怀疑杨天竹答案正确性的几个同学听后纷纷低头，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不轻，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与此同时，班上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唏嘘。
有震惊也有不可置信。
石老师笑了笑，“这道题目其实不难，杨天竹同学能做出来不奇怪，我觉得底下的同学应该很轻松吧。”毕竟杨天竹可是倒数，他都能做出来，比他成绩好的当然也会做。
教室忽然安静下来，没人吱声。
他们这群人，上课不听讲，认为别人也和自己一样不听课，这道题目换了其他人还真不一定能做出来。
石老师是看穿了这一点。
“杨天竹要表扬，一开始找不到思路，换了种方法，条理没乱，说明在认真听课。”
石老师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杨天竹第一次被他夸，腼腆地笑了，脸微微发红。
石老师：“有些人不要自以为是，你上来说不定根本做不出来。”
被说中的人下意识低头，不敢看石老师。
他们羞愧自己看轻了杨天竹，同时也羞愧自己上课没好好听。
之后的课，大家都认真了许多。
同时，他们也对杨天竹有了改观。
石老师下课没拖堂，铃声响了他就拿起保温杯和三角尺晃到隔壁上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