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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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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竹迅速用手拽进裤腰带,活像个快要失节的黄花大闺女:“啊?”
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了。
毕竟霍棠应该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直男,也不知道自己暗恋他,两个男人之间露露内裤并没有什么好抗拒的。
想明白后,杨天竹就痛快多了,把屁股慢慢挪到霍棠眼前,忍着巨大的羞耻感一把扯下校裤。
他小声地说:“麻……麻烦了……”偏过头不去看霍棠。
一条中规中矩的黑色内裤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霍棠眼底。
霍棠平静地望着杨天竹的屁股,没有说话。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喉结不知在何时动了一下。
霍棠沉默着把吹风机对准杨天竹的屁股,随后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
吹风机吹的时间久了,杨天竹便觉得屁股不对劲。
为什么他有一种屁股被火点燃的错觉?
滚烫的热感一阵高过一阵,绕是他这么厚的皮也禁不起这样折腾,最后,杨天竹顾不上尴尬,直接回头喊道:“棠……霍棠……”
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棠哥”被他生生咽回肚子里,杨天竹庆幸自己还没有完全烧糊涂。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杨天竹这声霍棠叫得又很小声,传到对方耳中立马被淹没了。
所以他只好又叫了一边,这次提高了音量:“霍棠。”
霍棠回了神,手指无意识地拽紧吹风机的把柄:“什么?”
杨天竹这才敢把屁股从吹风机下挪远,一脸委屈巴巴:“吹风机好烫。”
霍棠意识过来自己一直将吹风机对准一个角度,这是把人给烫痛了。
他扭动腕关节均匀地把热风带过杨天竹整个屁股,嘴上说道:“抱歉。”
杨天竹揉了揉方才被烫的发痛的那块肉,缓解一些疼痛过后说:“没事没事。”
一段小插曲过后,吹风机正常工作,不出三分钟就把内裤吹了个八分干。
杨天竹整个屁股都热乎乎的,原本的黏腻感消失后,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然后又吹了一分钟。
霍棠还是没有停下来。
杨天竹忍不住再次回头,试探着开口:“霍棠……吹好了吗?内裤,好像已经干了。”
他紧张地等待霍棠的反应。
霍棠的视线和杨天竹的对上,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睛里笼罩上了一层他怎么也拨不开烟雾。
他忽视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伸手摸了一把杨天竹的内裤,的确是干了,然后淡定地把吹风机的开关摁掉:“好了。”
话音未落,杨天竹就快速移开自己的屁股,靠到吹风机边上的墙角安静如鸡地站着。
霍棠利索地把吹风机放回原处,然后慢慢走到杨天竹待着的角落。
他身高腿长,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太阳拉长了他在地上的影子。
杨天竹这时候正好抵着墙的直角看霍棠出神,冷不丁被对方的阴影包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杨天竹受不了这个看似即将被“壁咚”的姿势,想入非非的同时脸上一阵发烫,脸更红了。
他哆嗦着问:“怎……怎么了?”
霍棠没啥表情,也没觉得自己这样很有压迫感,顺手掏出校服口袋里面剩下的四枚硬币递给杨天竹:“拿好。”
杨天竹边用两只手接过来边听话地点头:“哦。”
霍棠没说话,交接完硬币就自顾自走了。
杨天竹用目光送霍棠离开后才勉强直起身子。他捏了捏硬币,觉得这四块钱在自己手上沉甸甸的,已经被赋予了不一样的含义。
杨天竹整理好衣服随后也回到了教室,此时教室里大部分学生已经入座,一个个都埋头看书,卫菲菲把手背在身后在过道上来回走动。
杨天竹这次又是班上最后几个进教室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卫菲菲当然不放过。
她走到杨天竹边上用一般音量训话:“又是最后几个,你们几个吃个饭也这么优哉游哉?”
杨天竹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内裤湿了去寝室吹了个内裤才回来的吧,他还是要脸的,他还是个孩子啊。
面前这个问题学生没有顶嘴没有嘀咕,低头认错的样子让卫菲菲有火发不出。
杨天竹才长舒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同桌转身给杨天竹让道,眼睛往他脸上瞥了一下,果真是很红。
跟今天他妈放在他包里的苹果一样红。
他问:“发烧了?”
杨天竹趴在桌上,面朝同桌嗯了一声。
坐在前面的霍棠偶然间听到这一声,下意识把目光放到紧闭的窗户上。
后座传来的声音糯糯的,听起来感觉像是被塞了一口黏腻的白粥。
同桌:“烧成这样还撑死不去医务室?”
杨天竹不想再就这去不去医务室的问题展开回答,索性保持沉默,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同桌也没再说什么,自己做自己的事。
杨天竹得了清净,把脸翻了个面,又咳了一下,继续闭目养神。
霍棠撑着下巴看窗户,见杨天竹闭眼睡觉都是张着嘴巴呼吸,估计鼻子已经堵得不通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给他挡水。
霍棠心情有波动就有小动作。
他握着笔重复怼桌的动作,笔尖砸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踏踏”声。
身边的女生听见了,侧头看见霍棠还在怼桌子,雪白的试卷被漏出来的墨水染了一小片,忍不住出口提醒:“霍棠,墨漏光了。”
霍棠抬起手,眼镜扫到试卷上黑色一片,莫名有点烦躁。不过这种烦躁只维持了几秒就消失了。
霍棠把笔盖合上,从位子上起身,“借过。”
女生迅速让道,巴不得把这尊佛请出去。虽说霍棠低调,平时话也少,不多事,但他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近气场,着实很有压迫。
霍棠走出去后就许久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出去干什么了,神出鬼没。
***
“杨天竹,有人找。”
同桌碰了下杨天竹的肩膀,杨天竹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走。
教室后门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见到杨天竹后,他帅气的脸上立刻洋溢出笑。
“阿竹。”
肖遥笑着打招呼,从口袋里掏出一半退烧药。
杨天竹看着肖遥,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肖遥和他是从小一起张大的青梅竹马,穿开裆裤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一个。
杨天竹迎上去,肖遥把药塞到杨天竹手里,没等他说句话就抱住他的头,自己也把额头迎上去测温度。
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硬邦邦的额头直接撞在了一起,疼得杨天竹眼底的迷雾都消散了,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杨天竹忍着没叫,反倒是肖遥龇牙咧嘴地嚎起来:“嗷,好痛啊——”
他一声嚎惹来了班上同学的注意,纷纷转头看过来,稀稀拉拉地发出几声不怀好意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俩傻,还是别的什么。
杨天竹对肖遥生不起半分的气。
杨天竹想了一会儿,头更痛了,不想再多说话,就捂着额头说:“谢谢。”转身欲走。
肖遥也很不好意思,朝着大半个班的同学挥挥手,随后两只手再次不老实地攀上杨天竹的脑袋。
杨天竹想躲来着,被肖遥抢先给碰到了额头,只好不动了。
肖遥拿自己额头好好试了温度,松开后一本正经:“真烫,退烧药吃一颗,不能多吃,下午烧没退来的话,就来十班找我。”
杨天竹听肖遥严肃嘱咐自己的口气,有了瞬间的恍惚。
他漫不经心地点头道:“知道了。”
肖遥走了,杨天竹就回座位吃药。
他抽出几百年都用不到一次的水杯,里面还装着半瓶水,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一旁的同桌脸色微妙:“那水都放了几百年了吧。”
杨天竹呛了口水,尴尬地咳嗽了数余声,腹诽他这个同桌真是直男思维不给人留面子。
霍棠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回到教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
离课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教学楼这时候还是很安静,偶尔有人走动的声音也会被放大数倍。
霍棠放轻步伐走到四班教室门口,并没有走进去,而是靠着走廊的瓷砖墙往外看风景。
十月的风带上了丝丝凉意,吹过身体时还是很舒服,穿着校服外套也并不会觉得凉嗖嗖。
看了几分钟,楼下花坛忽然传来说话声,在这安静的氛围下显得很嘈杂。
霍棠微微低头,看到两个学生边打闹边从花坛前跑过,然后兴致乏乏地重新看回花坛里那颗正落着枫叶的树。
课堂结束铃响起来,霍棠第一时间进教室。
他先是瞥了一眼后排杨天竹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杨天竹吃剩的一板退烧药,主人正对着课本出神
霍棠愣了一瞬,很快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本课本沉默地看起来。
校服兜里的退烧药被他随意塞进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