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20、chapter 20

　　放学后。
　　莫星野一边写作业，一边在教室里等学习委员。一张数学试卷做完了，学习委员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那么慢？”
　　“不好意思啊。”腼腆的男生傻乎乎一笑，“后勤处的值班老师有事，我等了一会儿。”

　　“嗯，辛苦你了。”
　　“不客气，我应该给大家服务。”

　　莫星野把练习册装进书包，“你叫什么名字？”
　　“潘小康。”

　　挺有特点的名字，莫星野仔细打量这个气质臃肿、唯唯诺诺的男生，发现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淡淡的红痕。

　　“潘小康，你脖子怎么了？”
　　男生立即笨拙地捂住衣领，磕磕巴巴说：“没，没事。”

　　莫星野半信半疑，总觉得学习委员的反应有些鬼祟。

　　莫星野准备去练球了，没功夫再深究，“从现在起我罩你了，你喊我一声野哥，以后你无论遇到什么事，哥都能帮你出头。”

　　男生的脸染了一层薄红，厚厚的镜片下，眼里满是崇拜。
　　潘小康羞涩启口：“野，野哥……好……”

　　莫星野点了下倨傲的下巴，帅气地提起书包，大步离开教室。

　　******

　　莫星野准时到达篮球场，卫铎信守约定，已经等候多时。

　　“野哥好！”
　　“老大您来了~”
　　“前辈，我们好想你，没有你我们不能活。”

　　篮球队的小伙伴们看到莫星野，宛若见到了救世主，他们想凑又不敢凑上去，只能隔着一人的距离围着莫星野站了一圈，乖乖等候前队长发号施令。

　　莫星野满意地睥睨一圈，冷声道：“挺听话啊，就按我们平时练的，先三人一组打对抗赛。”

　　莫星野以前在队里就担任指挥的责任，众人很快进入状态，按莫星野的要求分组站位，准备苦训。

　　莫星野虽然很久没打比赛了，但平时不忘练习基础，他很快就掌控了全场的节奏，漂亮的拿下全场第一个扣篮，在球场一侧围观的卫铎纳闷想，这小子弹跳力如此惊人，为何就是不长个。

　　三人对抗训练了半个小时，莫星野又带领队员练习投篮。

　　“老规矩，投篮数最少的家伙要请大家喝饮料。”
　　“好，兄弟们加油！”
　　“加油，我们一定会赢的。”

　　日落西山，天色瑰丽，晚风吹起来，葱郁的树林整齐拂动，一群鸽子冲向天际，在粉紫色的柔霞里追逐嬉闹。

　　球场的少年们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散发出青春的荷尔蒙之气。

　　莫星野脸上红扑扑的，年轻的身体仿若一只刚成年的小豹子，有使不完的力气与自信。

　　卫铎完全被吸引了，这样的少年真是异常光彩夺目啊。

　　练完球，莫星野和卫铎一起回寝室。

　　卫铎道：“书包给我，我帮你拿。”
　　莫星野不客气，大喇喇把书包扔给卫铎。

　　卫铎拎着书包，“今天怎么这么重。”
　　“练习册，我新领的啊，得重头写。”

　　“谁让你偷懒，如果你开学就认真做做作业，不仅成绩能上去，以后学的也轻松。”
　　“我是倒数第一啊，听话写作业就不酷了。”

　　“那你怎么突然‘改邪归正’了，是不是被我烦的。”
　　“老师你有时确实挺烦的。”

　　卫铎露出愧色：“抱歉啊，我知道不该用成年人的思维干涉你的行为和自由。”
　　“没关系，这样不挺好，如果不是你，范俊杰那件事我早凉凉了。”

　　卫铎感激地揉了下少年的头。莫星野觉得男人的掌心又大又暖，仿佛被太阳亲吻过，有种抚慰人心的神力。

　　“莫同学，晚上想吃什么？”
　　“不太想去餐厅。”

　　“正好，我老家寄了些特产，莫同学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做家乡的风味。”
　　“好啊。”

　　“莫同学，我还想说件事，你正在发育，以后不能挑食了，不然个子太矮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切，没人喜欢就没人喜欢，反正我有老师就够了。”

　　两个人极度放松，扯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必刻意迎合，莫星野自己都没发觉，他冰冷的心脏悄然开始复苏。

　　校园的广播传出轻灵的旋律：
　　钟声敲醒萌芽的爱情
　　微风透露春来的讯息
　　我成天躲在被窝
　　幻想和你手牵手
　　……

　　经过校园超市，卫铎买了些食材。回到寝室后，卫铎一番忙碌，做了一锅香香的牛肉粉汤。
　　“我们老家经济落后，但土豆粉在周边省市特别有名。”

　　眼前的碗冒着丝丝鲜香的热气，粉丝晶莹洁白，上面均匀的撒着牛肉粒、蔬菜丁，淡褐色的汤头清亮，飘着几滴鲜红的辣油，莫星野的胃有些不安分，发出咕咕的催促声。

　　“快吃吧，锅里还有哦。”
　　莫星野喝了一勺汤，舌头的味蕾全部被打开，他由衷赞美：“好吃。”

　　莫星野一口气解决了两碗汤粉，卫铎不怕少年贪吃，相反他觉得小孩子嘛，吃得胖乎一点更可爱、招人喜欢。

　　吃完饭，莫星野拉伸了一会儿就开始写作业，卫铎继续看他的书。

　　这种充实和谐的生活持续了几日。

　　这天周五放学，莫星野提前完成训练，回寝室的路上，他主动道：“老师，我们周末有个实践作业。”

　　“什么实践作业，很难吗？”

　　“作业是开放式的，主题是‘我最难忘的人’，那个人可以是家人朋友、偶像明星、某类特殊群体的代表、甚至是活在虚拟世界的人物，作业形式也不限，视频图片、文学作品、画、音乐、诗歌……只要能表达那个人的特别以及我们为何难忘的情感，无论什么内容都可以。”

　　“听着挺有趣的。”
　　少年神色黯淡，并未回应。

　　卫铎捕捉到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小心问：“莫同学最难忘的人，是……你母亲吧？”

　　******

　　半夜，莫星野被熟悉的噩梦惊醒。卫铎听到了动静，看到少年脸上隐忍的痛苦。

　　表象的平和是无法遮掩住伤痕累累的过去，妈妈为了他丧命，这就是最惨痛的事实，无论他如何自我麻痹，莫星野始终认为，他是一个该死的罪恶之人，注定无法从黑暗中解脱。

　　“莫同学，要不我陪你向学校申请，这个实践作业我们不做了。”

　　“老师，我好迷茫。”
　　“傻瓜，你迷茫什么，你还有其他家人。”

　　“我爸爸从小不管我，他爱妈妈，但并不重视我。”
　　“不会的，你父亲不爱你，怎么会把你送到这么好的学校。莫星野同学，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老师，如果你是我，你会做这份作业吗？”

　　“我？”卫铎知道自己无法体会少年的痛楚，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母亲提早逝世的场景。不过他很清楚，少年对母亲肯定还有太多太多的爱没有说出口，就像漫天的星星，每一颗饱含挚爱的思念。

　　卫铎长叹一声，轻轻抱住了少年。
　　怀里的人僵冷如冰，没有一丝体温。

　　“如果我是你，我会接受这份作业。”
　　少年身体一震，卫铎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因为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翌日。卫铎陪莫星野收集作业的素材。
　　还是那辆昂贵神秘的黑色轿车，高调停在高大的校门外。

　　莫星野回了家，市中心某个著名景区旁的四合院。

　　莫父不在，一个50多岁的女人出门迎接，看到莫星野，竟然流下两行泪，颤声道：“少爷，你终于回家了。”

　　女人叫秋姨，是从小照顾莫星野的保姆，从她话里，卫铎大概得知莫星野有半年之久没回家了。

　　秋姨给卫铎泡了茶，端来七八盘形状各异、口味不一的点心，“您好，卫老师，这是少爷第一次带外人回家。”

　　“谢谢，阿姨您休息，别忙了。”
　　秋姨慈爱地望着神色冷寂的少年，“这些都是少爷喜欢吃的苏式点心，江南风味，少爷，你吃一块啊。”

　　莫星野拿起一块精巧的绿豆糕，丢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他的表情稍有柔和。

　　秋姨絮絮叨叨：“小少爷，老爷去上班了。他知道你回家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莫星野冷哼道：“他高不高兴和我没关系。”

　　“少爷你别那样说，老爷其实很在意你……”
　　“我不需要那人的在意。”

　　因为卫铎在场，秋姨尴尬讪笑，只好转移话题：“少爷，你的房间我每天都打扫，这个周末你要住下来吗？”

　　“不住，我来取个东西，过会儿就走。”
　　“啊！”秋姨的神色瞬间慌张，“我刚让管家去菜市场买菜去了，那我现在给你们做午饭。”

　　莫星野回复不用，可秋姨坚持要给心爱的小少爷亲自下厨，这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格看似叛逆凶蛮，其实是天下最可怜最懂事的小孩，她心疼的不得了。

　　莫星野带卫铎去参加他妈妈的书房。
　　房间装潢旧派，但收拾得清爽整洁，木质家具全是高贵的枣红色，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不同门类的经典书籍。

　　“好厉害，这全是莫同学母亲的藏书吗？”
　　卫铎深吸一口气，鼻尖全是清香的书墨味。

　　“嗯，”莫星野舒展双臂，紧紧抱住一个博古书架，露出自豪的笑：“我妈妈从小就是天才少女，会七国语言，生前可是XX院最年轻的女科学家、Q大特聘的终身荣誉教授，终身的呢。”

　　莫星野把每个书架都小心摸了一遍。
　　卫铎默默看着少年幼稚的举止，心口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