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10、chapter 10

　　卫铎联系了保安处和乔彬等人，急忙赶到湖上的水榭。

　　大雨倾盆，豆大的雨滴仿佛冰珠，耳边全是雨珠坠入湖面的清脆声响，雨中的视线越发模糊。

　　卫铎没有带伞，在雨幕里像一道敏捷的闪电，当他出现在范俊杰眼前时，范俊杰等人傻怔在原地，惊诧地注视着青年。

　　卫铎小口喘着气：“同学们，快上课了，你们在做什么？”

　　范俊杰和同伴带着口罩，卫铎却一眼认出范俊杰，范俊杰镇静自若，眯笑着眼：“老师，真巧啊，这种地方都能碰见您？”

　　“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在做什么？”

　　“喏，问莫星野呗。”范俊杰用下巴指指不远处早已被大雨淋透的少年，少年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双手紧握水榭的栏杆，身体在寒冷的湖风中瑟瑟颤抖。

　　“莫星野，你还好吧？他们欺负你了？”

　　“哈哈哈哈，”范俊杰狂笑，露出愠怒的情绪：“欺负他？我们敢么？”

　　“那莫星野同学怎么会和你们出现在这种地方？”

　　范俊杰无赖道：“我也不知道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绳，挂绳下端系着一枚款式久远的西洋怀表，“兴许是为这个东西吧！”

　　“还给我。”莫星野咬住下唇，声嘶力竭道。

　　“还？做梦吧，这块破表我可是花费了好大功夫拿到手的，为何要还给你。”

　　“范同学，这块表是莫同学的，快还给他。”

　　范俊杰神色全是猖狂得意，在半空中晃了晃旧表：“还给他可以啊，不过我有个条件，莫星野德在全校师生面前向我道歉。”

　　“凭什么？”莫星野神情冷鄙。

　　“那这块表我就不给你了，你是校霸又如何，就算你报告给学校，我给你赔一跑车的百达裴丽。”

　　莫星野许久再未说话，情绪沉静，冷漠注视范俊杰的小人得志。

　　“范同学，就算你和莫同学有误会也不能报复同学，有什么事让校方解决，你拿莫同学的私有物品然后再要挟他，真的很不大丈夫。”卫铎的语气逐渐愠怒。

　　范俊杰置之不理，反而狂妄嗤笑：“话说卫老师，今天的情况和那天挺像的，他那天怎么对我的，我就也要让他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对了，还缺吕佳薇那个绿茶|婊，如果不是她当时找乔彬告状，我也不会……不过最近她家情况紧张，她可是被她哥亲自送到我的私人公寓了。”

　　莫星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束缚，一拳砸到范俊杰的脸上。

　　范俊杰向后退了好几步，一串血迹从他的鼻孔流出，猩红醒目。

　　“莫星野，我操|你|妈。”

　　莫星野双眼通红，闪烁着凶邪残暴的寒光，“操？”

　　然后一脚踢到范俊杰的小腹，范俊杰来不及闪躲，转瞬间，就被癫狂的少年掐住脖子。

　　“我的东西，还给我。”

　　范俊杰的鼻血止不住，他狼狈地捂着肚子，嘴角扯出一抹阴森恶毒的笑：“你害死了你妈，还有资格戴那破表么？”

　　雨珠噼噼啪啪，打在少年痛苦绝望的眼眸里，莫星野忍不住怒吼：“啊——”

　　“你就是怪物，根本不配在华越念书。至于这块破表，谁稀罕，还给你了。”

　　一道银色的弧光，带着秘密的罪与爱，坠落在湖里。
　　与此同时，少年也跳向湖心。

　　“莫星野——”卫铎表情慌张。

　　范俊杰的同伴不安道：“范少，你这样做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的，你们有看见是我把他推进水里的吗？”

　　“当然没有，可那块表……”

　　“一块表而已，是我们几个不到18岁的未成年人开玩笑不小心掉下去的，再说华越每学期都有开设游泳课，他每节课都旷课，他不会自救，呵呵，那叫自作孽不可活。”

　　湖水濛濛，散发着淡淡的腥味，雨水打出一圈圈又急又皱的涟漪，卫铎冷冷瞥了一眼表情陶醉的范俊杰，腾空一跃，跳进湖中。

　　范俊杰挥挥手，对同伴道：“我们，该离开了。”

　　******

　　妈妈。
　　你在哪里？
　　妈妈。
　　我好想你。

　　冰冷的湖水溢满胸腔，身体无比沉重，莫星野的意识渐渐模糊，却还在拼命寻找母亲的遗物。

　　妈妈是在他6岁离世的，他们一家人去热带海岛玩，他和妈妈被绑架了，被安置在一艘废弃的渔船上。半夜，父亲的救援队制服了绑匪团伙，绑匪早有预谋，用枪火埋伏，他不慎落水，妈妈为了救他最后葬身大海，竟然连遗体都未找到。西洋怀表是妈妈18岁留学，外婆送给妈妈的成人礼，告诫她光阴珍贵、需时刻不懈前进，妈妈十分喜爱，一直佩戴在身边。结婚生子后，妈妈又在里面表盖里放置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十年了，他等妈妈十年了。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莫星野感觉自己都快记不清楚妈妈的模样。

　　都怪他，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无知任性要去海边拾贝壳，妈妈根本不会消失。
　　他真的好爱妈妈啊。
　　但他也真的好孤单。

　　妈妈临走前告诉她，让他一定要长大成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可是，妈妈根本不知道，没有妈妈的他，就是一条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犬，怎么配的上幸福快乐呢？

　　妈妈。
　　你在哪里？
　　妈妈。
　　我好想你。

　　怀表他根本就找不到了。
　　也好，死了就能解脱。

　　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莫星野轻轻闭上眼，真好，很快就能在天堂陪伴妈妈了。

　　******

　　沉重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气拽起。
　　莫星野困乏的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星野，醒醒！
　　好吵，是谁在喊他。

　　嘴巴上覆盖了一块柔软的物体，烫烫的，似乎想焐热他早已死寂的心脏。

　　可是清醒有用吗？
　　他怕自己还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怕自己还是那个沉溺在无际黑夜里，痛苦挣扎了整整十年的胆小鬼。

　　莫星野，
　　莫星野，
　　莫星野……
　　卫铎反复喊着少年的名字，双手压在少年的胸腔，一点点排挤着肺部的积水。

　　乔彬已经叫了校园救护车，通知了校方和莫家。

　　冷雨不知何时停了，雨后的空气湿润清新，乌云消散，天空是淡青色的，几束慵懒的阳光照射在林间，鸟儿也发出了自由的鸣叫。

　　莫星野睁开眼，入眼一片素白，他试图移动身体，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麻痹似的，嘴巴上也被一个透明的氧气口罩盖着。

　　“野哥醒了！”
　　好像是乔彬那二傻子的声音。

　　莫星野想摘氧气口罩，却使不上一丝力气，乔彬纵横涕泪出现在自己眼前，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鬼德行，莫星野怎么看都觉得不自在。

　　“你傻……B……啊？”

　　“野哥你说什么，你口渴了吗？你现在不能喝水，你的胃现在就是一个水球。”

　　水你个头。
　　莫星野无语地瞪着眼睛，又听到乔彬哭哭啼啼：“那你是想尿尿吗？我给你找便盆去，医生说你不能下床。”

　　靠！！！
　　莫星野恨不得一脚踹倒他的呆瓜小伙伴。

　　莫星野觉得浑身酸疼，索性闭上眼，他回忆着自己为何会沦落成这番模样，突然失控地挣扎身体。

　　表，母亲的怀表呢？
　　是不是还在水里，想着，眼角划过一滴温热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