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好时光》北宫翎

8、洗澡这件大事

　　为了陈国梁的婚事儿，黄桂芳没少着急上火，好说歹说，嘴皮子快被她磨破了，仍旧劝不动陈国梁。

　　有时候，黄桂芳气狠了，她真恨不得用棒槌撬开陈国梁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不是装满了泥巴，不然这么一大小伙子咋就不知道着急娶老婆呢？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陈国梁始终坚持着他的想法：遇不到真正让他动心的女人，他宁肯自己过。

　　黄桂芳心灰意冷之下还以为她这小儿子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哪能想到她这小儿子突然开了窍呢？

　　去年六月底，陈国梁跟着他大哥陈国华去接知青，碰见柳倩倩后，陈国梁突然就开了窍。

　　他对柳倩倩一见钟情，见到她就挪不动眼睛。

　　正如公孔雀求偶时那样开屏，以此吸引雌性。

　　开了窍的陈国梁想尽法子跟柳倩倩献殷勤，但凡是能弄到手的好东西，转头就给柳倩倩送去。

　　除了送礼物讨好心上人之外，陈国梁天天都会帮白皙可爱的柳倩倩干活，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呵护。

　　陈家村里看上柳倩倩的后生不少，柳倩倩身材出挑，皮肤白皙，一颦一笑都能勾得那些少年郎心头小鹿乱撞。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这些暗恋或明恋柳倩倩的少年人，绝大多数都比陈国梁年纪小，脑子也没他好使。

　　陈国梁个头很高，人长得很是俊朗，力气大，能吃苦，最最突出的条件是——他的亲大哥是生产队的大队长！

　　单凭这一点，陈国梁在女知青的队伍里是非常合适的恋爱对象。

　　据不明统计，自打陈国梁年满十六岁，陈家村前后来了十几个女知青，超过大半的人曾给过陈国梁暗示，希望跟他在一起。

　　今年是1975年了，距离最早一批下乡的知青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知青们再傻也知道，他们想要回城简直比登天还难。

　　陈家村第一批知青是1962年过来的，其中有对男女知青在陈家村待的时间最长。

　　早在八年前放弃了回城，这两个知青就结婚了，顺理成章地落户在陈家村。

　　那么多个知青留在乡下十多年都没法回城，再加上最近几年女知青被迫害的事情频频发生。

　　女知青们迫切地希望能找到个可靠的庇护，不想被那些恶人欺负了去。

　　尤其是像柳倩倩这样的，人长得特别漂亮，眉眼如画。

　　别说年轻后生了，即便是那些个已经成家的男人，没少暗地里盯着她瞧。

　　那些个不正经的男人，没少背后说柳倩倩胸大屁股大，跟村里其他面黄肌瘦的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仙啊。

　　这些龌龊的男人没少在背地里臆想，甚至还有人付诸行动，恶从胆边生，试图强了柳倩倩。

　　待到生米煮成熟饭，柳倩倩再勾人，她难不成还回到出她被人强了？

　　除了从了他，那还能怎么办！

　　而陈国梁之所以能抱得美人归，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事儿。

　　柳倩倩长得貌美如花，鹅蛋脸，皮肤白皙，说话轻声细语，温柔似水。

　　尤其是柳倩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你，但凡是被她那双眼睛看着，陈国梁就没法拒绝她。

　　前阵子，公社有个小干部到他们陈家村来视察，在人群中一眼瞧上了柳倩倩。

　　这小干部是个色心极重的色胚，没少借着职务的便利，欺骗诱拐那些女知青。

　　这一次，他故技重施，以回城的借口诱惑柳倩倩，说什么只要她乖乖听话，最多一个月就把她送回城去。

　　得亏柳倩倩听说这小干部的作风不正派，欺骗不少女人，她见机行事跟那小干部许了张空头支票，百般糊弄才逃过一劫。

　　柳倩倩死活不肯服软，那干部见他几次诱拐不成，他恼羞成怒了就打算用强的。

　　碰巧让时刻关注着柳倩倩的陈国梁给发现了，他将那小干部给打跑了，从虎口救了柳倩倩，不然她就得被那干部给糟蹋了。

　　凭着这“英雄救美”的举动，陈国梁成功地娶到了他心仪的姑娘。

　　这件事儿涉及到柳倩倩的名誉，陈国梁没往外头说。

　　哪怕是他亲妈黄桂芳，他都没说。

　　甭管是谁来问他是怎么把柳倩倩给征服的，陈国梁总是厚着脸皮跟人家说：“倩倩看我长得壮实，觉得我很可靠。”

　　因着这个，陈国梁没少被人笑话他脸皮厚，可不是脸皮厚么？

　　说这话不就是往自个脸上贴金么？

　　柳倩倩似乎是被那个公社干部给吓坏了，她答应嫁给陈国梁之后，天天都待在陈国梁家里，哪儿都不去。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砸伤了柳倩倩的头呢？

　　趁着柳倩倩给他找药的功夫，陈国梁望着她的背影，他暗自在心里想着是小媳妇的伤是怎么来的。

　　思来想去，陈国梁把柳倩倩能接触到的人排除了，实在想不到会是谁伤了他的漂亮小媳妇。

　　他一定要把那个坏蛋给揪出来暴打一顿！

　　漂亮小媳妇的脑门上顶着那么大一个伤口，指定难受得紧。

　　柳倩倩从那一大包东西里，翻找出活血去淤的药酒，“我，你转过身去。”

　　“啊？哦。”

　　陈国梁正想得出神呢，突然听到小媳妇娇滴滴的嗓音，顿时虎躯一震。

　　哎哟妈呀，他这漂亮小媳妇真是不得了。

　　人长得美不说，她仅仅是说句话都能让他的身体产生不可言说的冲动。

　　柳倩倩搞不懂陈国梁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激动，不就是让他转个身嘛？

　　他的腰不是撞伤了吗？

　　撞伤了，那当然要擦药酒啊。

　　陈国梁急急忙忙转身，没法把他那不可言说的心情说出来，“媳妇，这药酒要揉开，你用力揉。”

　　不知道为什么，柳倩倩总觉得这陈国梁的声音怪怪的，“好。”

　　陈国梁能明显感觉到，漂亮小媳妇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先是撩起他的衣摆，随后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在他温热的肌肤上……

　　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动作，愣是让陈国梁不可抑止地打了寒颤，他的脑子里有一万匹黄色的马在奔腾。

　　柳倩倩不知道陈国梁为什么打寒颤，只当他是怕疼，哄他：“额，医生说这个药抹上去会有点刺痛感，你忍着点。”

　　听到漂亮小媳妇这哄小孩的话，陈国梁炙热的呼吸瞬间降温，他真是魔障了。

　　他苦苦一笑，小媳妇伤那么重，除非他是禽兽才能对她下手，悄悄地深呼吸，好把那些冒出来的心思全压下去。

　　小媳妇的手在他的腰上抹了几下，陈国梁东想西想，避免把注意力放在敏感的腰上，他怕自己热血沸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况且，陈国梁特别想要让柳倩倩爱上他，希望她是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而不是为了回城亦或者是从他这里得到保护。

　　柳倩倩全然不知道陈国梁的想法，她此时的想法特别单纯，只想着给陈国梁上药，仅此而已。

　　“好了。”

　　陈国梁用了不少力气才压下攥着漂亮小媳妇的手，让她再帮他上会儿药的冲动。

　　小媳妇的小手软软的嫩嫩的，落在他的腰上，感觉特别的舒坦。

　　陈国梁背对着柳倩倩，花了几分钟才压下不该有的念头，转身目光灼灼地望着柳倩倩。

　　柳倩倩转头看他，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这人看着她又不说话，这是几个意思？

　　陈国梁目光贪婪地多了看他的小媳妇几眼，忽地想起柳倩倩睡前会用温水擦身的习惯：“没。没什么，你刚刚说要擦身是吗？”

　　没等柳倩倩回答，他急吼吼地往门口走去，全然忘了他的‘腰伤’了：“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给你提水进屋。”

　　哈？提水进屋干嘛？

　　难不成，陈国梁是要让她在这小黑屋里洗澡？

　　在这么狭窄逼仄的小黑屋里，她要怎么洗澡啊？

　　洗澡水到哪里去呀？

　　柳倩倩脑子里全都是疑惑，暂时想不到陈国梁的‘腰伤’。

　　不对，陈国梁说的是“擦身”，而不是洗澡啊！

　　柳倩倩捂住热乎乎的脸，脸上全都是震惊：她，她要在屋里用水擦身吗？

　　这随便擦两下，能洗得干净？

　　唔……

　　罢了罢了，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柳倩倩不断地做着心理暗示，但真没什么作用，她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

　　用毛巾随便擦两下身体，那跟没洗澡有什么区别呢？

　　没过多久，陈国梁稳稳当当提着半桶温水进来，这热水是他特地让黄桂芳烧的。

　　因为原主很爱干净，而且她习惯洗温水澡，不对，是用温水擦身。

　　条件有限，原主没法子冲澡，用温水洗，洗得比单纯用冷水干净一点点。

　　是不是真的洗得比较干净，真不好说。更多的是心理安慰吧。

　　为了洗温水澡这事儿，黄桂芳没少在背后嘀咕柳倩倩矫情，穷讲究，就说她这个女知青太讲究。

　　这大热天的，谁家不是用凉水随便擦擦身子不就完事儿了？

　　洗澡用啥温水啊？烧水费事费柴火不说，这天这么热，你洗个温水澡出来，岂不是得更热了吗？

　　陈国梁是个疼媳妇的男人，黄桂芳倒不会在他面前嘀咕这事儿，费点事就费点事吧，只要这知青媳妇能踏踏实实待在他们家，给她家老幺生一儿半女，她就阿弥陀佛啦。

　　更何况老陈家的男人老的小的都是疼媳妇的，黄桂芳真不好在这事上说什么。

　　陈国梁很快拎着水桶进来，手头上拿着一条没用过的新毛巾，刚从他妈那儿要来的。

　　他将这新毛巾递给柳倩倩：“媳妇，这是没用过的毛巾。对了，你别忘了，你的伤口不能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