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心战》梳沐

64、致命魔术

　　琴酒被朗姆赶了出来，还是没有机会进去那个地方，然后见到先生的真身。如今他奉命带着人在岛上巡查，一路上阴沉个脸，全身上下都仿佛叫嚣着愤懑。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急吼吼地跑过来告诉他，“琴酒先生，您快去看看，潮涨了！”
　　“涨潮有什么稀奇？大惊小怪！”
　　“平日涨潮是没什么稀奇，可是现在是葫芦湾……是葫芦湾的潮涨了呀？！”
　　琴酒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塔钟，纳闷道，“轸水三刻？这怎么可能？快带我去看看……”

　　“你知道――魔术吗？”新一瞥了一眼钟塔所显示的时间，突然冷冷地对他问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问题。
　　面对着这样莫名其妙的提问，乌丸拓真显然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我心中就存有一个解不开的疑惑，以至于对于整个迷局的开始和结果，我都一直没能参透，我缺少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因为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所以许多地方都需要留白，毕竟这份隐忍，坚韧和算计根本常人难及！所以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能值得他甘愿牺牲一切，不得不选择这样去做！但是你今天的这番话，终于让我填补了心中的这一张网……所以如今，你有兴趣来听一听吗？
　　“你想要拖延时间？”乌丸拓真明显看出了他的意思，不过他耸了耸肩，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可惜的很，这个时候恐怕没有人能来救你，所以，你说……”

　　“呵……”新一轻轻笑了一下，“你知道吗？其实每个魔术都会有三个步骤。第一步，就是以虚代实。”
　　“以虚代实？”
　　“魔术是一种华丽至极的表演。先给你看一样真实的东西，你只有看的到，才会深信不疑它是真的。所以我问你，你喜欢过快斗吗？或者说你跟你父亲一样，仅仅执着于那层面具之上的白兰？但是，那都不重要！”
　　“不论是真心喜欢，还是因为要利用。那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段时间，你的目光几乎一直都在他身上，围绕着他所发生的一切，结果都让会你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所有事情的走向，都仿佛是按照你计划好的剧本来上演？你想要长门信三不得好死，以报当初他出卖组织的血仇，结果他不但自了杀，还透露出你们梦寐以求的钥匙的讯息！你想让黑羽快斗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他不久就真的杀了假白兰，乖乖的回来了！你想让他彻底地离开我，和我一刀两断，最后也没过多久，他就果真和我反目成了仇！你想要得到永生之酒的原料，为了能重新启动实验室里的药品制作项目，为你的野心铺路，他便如你所愿地给你将东西带了回来。你想要在组织树立威信，和乌丸莲耶争权，那你有没有发现，底下的人最近动作略大了一点，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你父亲的势力，莫名其妙就损失了一半去？……这一切有没有让你觉得，你仿佛得到了天神护佑，志得意满，任何计划都在计划之中进行，你把它们完全当作理所当然了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事情反常即为鬼，这一切简直来的太快，是不是进行的太过顺利了？你可曾怀疑或者疑惑过什么吗？”
　　乌丸拓真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但新一嘴角的冷意却越发刺目起来，一字一顿，“你知道吗？眼睛往往是最会骗人的，在魔术的世界里，你眼中所见的，却不一定会是真的！”
　　“魔术的第二步：偷天换日！魔术本身就是利用表面上东西做出具有欺骗性和迷惑性的表演，当你的身心都凝神在一点，全神贯注只是在思量你自己的目的，沉浸在成功中不可自拔时，你就已经上了当。因为你这个时候所看到的，不过刚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罢了！那么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他顾虑你的地方，是觉得你太过了解他，所以想要对付你，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借刀杀人！而他那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出其不意，并且深谋远虑！为了做好这个局，他甚至可以将事情的时间线尽可能的拉长，所以，一切从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一直以来，他几乎不断地在铺设棋子，将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都聚集在一处，做成能彻底斩断一切宿命的利刃！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呢？当初在你父亲手下的黑衣组织一向牢不可破？是什么导致所有的一切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虽然最后没有证据，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原因，我们无法动摇你们的根基，但从时间上来看，事情是不是来得太快了，根本就没有让人反应过来的余地？还有，他诈死的时间，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太巧？呵……那是因为，那原本就是他一手设计好的，目的就是，要把乌丸莲耶彻底逼入沉眠罢了！！”

　　乌丸拓真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拳心发紧，但新一却仍旧坚持着说了下去。
　　“你以为你回来的很突然吗？你以为时隔三年，他又是为什么会以怪盗基德的身份再次复出来偷取宝石？长门信三为什么会留下钥匙的讯息？服部平藏的徒弟奈泽良为什么要窃取信息来给你们通风报信？他又是为什么要偏偏将拍卖会的地址选在大阪？这一切都会是巧合吗？不！你知道，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不会有巧合这两个字，那可是一个智商四百的混蛋！就连说情话都会深思熟虑的人，心思缜密的……简直可怕！”
　　“服部平藏是黑羽盗一曾经的朋友，所以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是他们原本就计划好的，说到底他也只是他棋秤上的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罢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你上钩，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岩城入口的确切位置，那个秘密就只有你们父子才知道吧？所以到最后，你以为你是在利用他得到永生之酒，他却是顺水推舟，只不过是在利用你找到黑羽盗一留下的——你们所有的犯罪证据而已！”
　　“还有，你知道被你们追杀时，他为什么会去招惹身为侦探的白马探吗？那样的行为简直像是羊入虎口，自找麻烦！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就是要一步步引他入局，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侦探，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更厉害的父亲，也就是说，他背后所代表的，可是整个的警视厅！在找内鬼方面，可是没有谁能比他更合适的了吧？！所以现在的松本清长作为你们的内应，恐怕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而且……”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的难看，“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仅仅是个侦探，我的身后是工藤优作，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小说家，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他在整个政界，一直都有着很庞大的人脉！所以，你们曾用药物控制过的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在不久前，就已经被他找人给全部盯死了，估计现在早已被一鼓作气地拉下马了吧？！”

　　他说到这里，乌丸拓真的脸色已经青到发紫，一字一字咬的舌尖生疼，忍不住哑着声音嘶吼着说，
　　“借、刀、杀、人？你说的倒轻巧！照你这样说，难道说他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也都是故意的吗？！”
　　新一瞬都不瞬地望着他，身子一动不动，字字如铁，没有一丝犹疑地回答他，“对！那两个人，一个似乎是不死之妖，一个于他恩仇相济，却是最难对付的人，他都留给了自己，因为他知道那就是他所能对付的全部！而剩下的其他，对于整个组织的清剿，他根本就是无能为力，所以才不得已倾尽自己的所有，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只为铸下这座埋葬你们所有野心的——牢笼！”

　　“你……简直胡说八道！”乌丸拓真这下子彻底焦躁起来，恶狠狠地吼道，“危言耸听！你以为我会信你？……”
　　就在这时，远近处枪声响成一片，天空中也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显然有外敌入侵，说明警察已经登岛了，并且在以最快的速度将这里包围。
　　“怎……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身后的持枪杀手很容易就被远处的狙击手击毙，所以新一仍旧稳稳地站在原地，很镇静地对他说道，“黄昏别馆的塔钟跟这里的一样，但是那里地处山地，所以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显示这里的时间。独立计时很具有隐秘性，而你们之所以那样做的原因，却是为了更精确的记录潮汐，那可是维护岛中安全的最要紧的事！张弦第十宫，轸水三刻，也就是现在的塔钟所显示的时间。北端潮涨，乱石激流，入口被封……但是，如果把掬星内海的堤闸打开，你认为结果会如何呢？”
　　新一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届时，北端以西潮不起，而东段的葫芦湾，则被海水所覆……入口暴露，那么白马和服部所带来的警察，就可以全部登岛了！所以，你不该绑架我的！因为这只会让我父亲他们更加恼火，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这么做的决心而已！”
　　“一切都结束了……”最后他语气喃喃地总结道，“魔术最精髓的东西，就是因势利导的利用，而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不动声色的欺骗，所以魔术的第三步是：化腐朽为神奇。这都是他曾经告诉我的东西，正所谓真假扑朔，是非迷离，我们一直颠倒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战役里，历时弥久！也许精疲力竭，却始终都是没有猜透结局的人，但是幸运的是，乌丸拓真，最后输的人——是你！”

　　“哈哈……”乌丸拓真先是看着他开始纵声大笑，声音阴厉狠毒，最后却有些歇斯底里，“你是赢了！但那又如何呢？难道说你到现在还是那么确信，他敢于把性命交到那两个人手里，都是他所设计好的吗？也许他只是因为无法逃脱，这才索性为你们牵制那两个人，从而配合你们行动的吧？你以为那两个都快成了精的老家伙，真的有那么好对付吗？所以那个人，你是一定再也找不回来了！……而且，照你那么说的话，他对你所做的一切，从一开始未必就不是他的一场演出，你一直所看到，又是全部的真相吗？他对你的心，其实也不过是最唯利是图的——利、用……罢了……！”

　　岛上似乎硝烟弥漫，激战正酣，乌丸拓真好像冲他开了枪，幸好有人将他及时扑倒……
　　不是他……，新一捂着心口，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向塔钟的方向，可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到……

　　虽然什么都不想要相信，但是乌丸拓真的话还是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就捅进了新一最柔软的心窝里，一时疼的彻心，也冷的刺骨，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爆发出“轰隆”地一声巨响，然后塔钟碎裂成粉，半山崩塌，顿时，海水混合着数米高的浪潮奔涌上岸来，一时地动山摇，仿佛半个小岛都要往海中倾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