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心战》梳沐

55、黄昏之约

　　新一和白马一起到医院看过了服部平藏，发现他只伤了手臂，而服部平次一直在旁边陪着他，而他们来得时候，他正坐在床边用小刀削着苹果，也不知他们父子俩究竟在说着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难得都泛着清晰而温润的笑意。

　　“服部叔叔，您的伤怎么样了？”
　　白马探率先一步亲切地过去打招呼，服部平藏眼下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而且面对白马探，他也就没有了平日里的严厉，几个人在病房里寒暄了一会，气氛刚刚好。不一会就东拉西扯谈到了不久前发生的这一起劫案。
　　新一以前大概并没有想到，白马探在套话方面，也是出人意料的厉害，不愧是警视厅总监的儿子，在这方面表现的超乎寻常的聪慧干练，当然，服部警部好像也没有要瞒他们的意思，所以不一会工夫，他们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于是不久后，三个人就一道走了出来。
　　刚出医院大门，服部平次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住两人问东问西，最后却被白马探一把拉到了旁边去，然后准备一个人耐心的回答他所有的疑问，此时从新一的位置看过去，那两人似乎挨得极近，几乎头并着头，肩并着肩，鼻尖都快要贴到一块儿-----这是讨论问题吗？分明是当众撒狗粮来了！新一觉得自己的后槽牙有些痒痒，于是猛咳了几声，终于将这两位的注意力重新拽了回来。
　　“你们也发现了吧？这两个犯人虽然也是组织成员，但从名单上来看，他们根本名不见经传，也算不上什么高层，从地位上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可是，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组织要费这么大力气来营救呢？甚至不惜惹得满城风雨？所以说，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白马探和服部沉思着，谁都没有说话，最后服部拧着眉开口道，“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年黑衣组织案告破的时候，警方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并且是由厅长亲自督查，由我父亲带队去围剿的，因为出其不意，又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最后的结果你们也已经知道了，那位先生虽然被逼得走投无路，毁船自尽，但是因为没有找到名单，仍旧有大部分人员潜逃在外，而且，我们到最后也一直没能得知那位先生的真实身份，事情结果不了了之，就那样草草结了案！可是我父亲后来说，其实当时是有很多疑点在里面的-----”
　　新一和白马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比如说-------”
　　“比如说当时那位先生在船炸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五一七一，春华秋实，不见过往，取而代之。’之后船就炸了，整个船上只有厅长一人死里逃生！还比如说，当时明明警察是提前得知消息赶去的，可是不知为什么还是让他们消除了大部分证据，导致最后判决从轻。再有，那些被抓住的组织中人，按说都是些重犯，但据说他们在被关押期间，比如被劫走的那两个人，在里面的时候，那待遇可似乎一直都不低！这个消息我是听内部的狱警透露的，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之后新一突然若有所思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最后却不约而同地轻轻笑出了声来，聪明人之间有一些话其实是不需要说的太透的，而此时，他们其实都已经明白什么了！
　　“不过，我们还没有证据！”
　　“这事交给我吧！我去查个清楚！”白马探突然自告奋勇地说道。当然，服部好像还想要说什么，白马一把拉住他，道，“你跟我一起去吧，还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帮忙！”说着就把他拖走了。

　　新一告别了那两个人，独自回到了家里。一关上房门，神色却立即沉寂萧索起来，这边的事情交给白马，他很放心，因为总会有个眉目的，可是那个人呢，他却还是没有抓到，所以他如今到底在哪里呢？
　　他在桌边坐下，向后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口气微轻，忍不住低低自语道，“‘仙人居所，问佛台下’，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他静静思忖了一会，突然勾唇冷笑，忍不住眯起眼睛对着空气轻轻嘲讽道：“你惯会故弄玄虚，可是你要知道，即使你有本事躲进地缝里，我如今也是一定要把你给揪出来的！！”
　　其实这只是一道很简单的谜题——神户之城，摩耶山下！在那里，有一座黄昏别馆。

　　月亮一弯，轻飘飘地挂在半天，四周迥然无声，地上所有的事物都被暗色隐在一片晦暗里，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江边码头上，人影绰绰，而船只不过刚靠岸，这伙人就非常迅速地将一个个密封的大箱子一个接着一个往货车上搬。

　　而在车上的副驾驶座上，有一个光头男子单腿翘着脚坐着，嘴里叼着烟，一只耳朵还在不断听着电话。
　　“金贝！看你们是老顾客，我就跟你实话实说，这一次我们老大可提前放了话了，钱一分也不能少，还得一次性付清！别再来那种拖拖拉拉的事了！你知道，我们的货一向抢手的很，在亚洲市场吃得很开，要的人可多的是，你若再晚一点，这个月可就连渣都剩不下了！”
　　“……”
　　对方似乎也没犹豫几秒钟，光头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自得的笑容。刚挂完电话，旁边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他却立刻客气起来。
　　“费哥！您的消息可真灵通，不错，我们的货是今晚到港，您看您是派人来取？还是我们给您送过去？”
　　“……”
　　“行！您说了算！不过钱您一定要准备好，我们老大一向是不见钱不交易的……”
　　“嗯，那行！费哥，您忙，我们一言为定了！”
　　“……”
　　再之后，电话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响过来，光头男一直不疾不徐的应付着，看起来可是轻车熟路。
　　不过，这最后一个电话来的时候，他立刻绷直了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抽掉了嘴里的烟，神情变得那叫个快。
　　“呵……”他陪着笑，说话的语气也一下子恭敬起来。“老大，您找我？”
　　“……”
　　“是，一切正常，没什么问题！”
　　“……”
　　“说好了，货一到货主就会接走，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我办事，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
　　“哦，找一个机灵点的伙计吗？……是谁要来？”
　　“是！对不起！对不起！不该打听的我不问就是了！您尽管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

　　这边正说着话，只听那边“砰”地一声响，光头男忍不住循声望过去，却刚好看见有个伙计手脚不怎么麻利，也不知怎的，突然将箱子的盖子磕在了车厢上，发出了一声重响。
　　“蠢货！真是在找死！”
　　光头男眉毛一横，不知怎的突然开始暴怒，伸手推开车门，掏出枪就走了过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之后根本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就直接把装了消声器的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不！您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您饶过我这一次……！”
　　“哼！笨手笨脚，要你这样的人有什么用？我从来不养废物的，你知道……”
　　话未说完，他就已经毫不犹豫地扣了扳机，只听“啾”的一声响，地上的人就被一枪爆掉了脑袋。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喷射出来，脑浆也流了一地。
　　整个码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半丝声音都听不见，光头男却面无表情的吹了吹枪口，冷笑着对周围的人说道，“办事不力，这就是下场，所以接下来都他妈地给我小心点，都明白了吗？！！”
　　之后他又小声吩咐身边的人几句，之后就有人上来将尸体抬上车，然后将现场处理了个干净。
　　车子缓缓开走，而在他们身后道旁芦苇的一片阴影里，面目阴沉的新一不知不觉握紧了拳，然后悄无声息的露出了头。
　　“真是凶残到了极点！”他暗暗在心里咒骂着，“等着吧！总有一天会一并收拾你们的！”

　　前面的车子走的并不快，新一照样不敢跟的太近，只能远远缀在后面悄悄跟着，只是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手腕上手表一样的追踪仪，上面有一个红点一直在一闪一闪，显然离他现在身处的位置并不太远。

　　可就在这时，新一猛地张大了眼，因为他发现手表上的红点突然一下子变得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被发现了？那根本就不可能，他是刚才趁枪响的时候将追踪器射出，直接粘到卡车底部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所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新一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索性伸手往低拉了拉帽檐，继续向红点不见的位置追了过去。

　　而此时，黑羽快斗也已经走到了一扇金属门前，微微垂下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直到他身后有人在低低的祈求着他，“白兰大人，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黑羽快斗闻声轻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然后便上前通过了验证，打开了门。
　　身后的众人并没有跟上来，所以黑羽快斗在门开合的瞬间，藏在眼睛里的东西突然真实，神色一下子柔软了下来。

　　新一，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侦探，从来都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期待。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