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35、第35章 梦醒时分

　　尽管我心里隐隐觉得妈妈的推断十分准确，却依旧倔强地要从NC那里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我需要让自己死心。然后，我才能亲手给自己这么多年的童话故事，画一个句点。分手很容易，难的是放下。
　　如果不是把我的心伤透了，让我彻底地绝望了，我依旧会找各种理由替NC开脱。我依旧会选择原谅他，继续这段感情。可是这一次，我的心真的被伤得十分彻底。以至于在之后的好多年里，我都无法原谅NC。因为他隐瞒了我。我宁愿将其定义为隐瞒，而非欺骗。
　　那是他第一次隐瞒我。NC终究不擅长隐瞒，在我的逼问之下，我得到了我真心不愿面对的真相。他真的有了女朋友，一个据他所说，化了妆还没有我素颜漂亮的女孩。大一下学期两个人就开始了，已经谈了半年多。恋爱谈地并不如意，很多矛盾，分分合合好多次。最近，两个人又在闹分手。
　　我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NC说，不跟我说，是因为他不敢说。因为上次的生日事件，我的反应很大。他怕我接受不了，也怕影响我学习。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还期待着我能去北京。他心里还是觉得，我比较好。只是身边的同学都在谈恋爱，他也忍不住寂寞想要谈一谈。所以，才这么瞒着我。
　　这便是，全部的真相。我被NC的坦白，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那时的我真的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样赤·裸·裸的背叛。更无法接受，他对我的隐瞒。在我眼里，这就是欺骗。我不愿意再相信NC说的话。
　　我坚定地告诉他，“咱俩分手吧，以后都不要再联系。北京我也不会去了，你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从此以后，跟我没关系。”
　　我说完以后，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之后，我竟听到了哽咽的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听到NC哭泣。也是唯一的一次。
　　这哭泣，一时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哭了？”
　　电话那头依旧只是一片哽咽声，并渐渐变成抽泣。
　　“你哭什么啊？该哭的人是我吧。想想当初你复习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我现在复习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真想大哭一场。可是我现在，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我只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NC依旧在哭泣，哽咽着跟我说，“对不起。”这一定是女人最不愿意从男人嘴里听到的三个字。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不会怪你。挂了这通电话，咱俩就再也不要联系。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只想安安静静过完这一年，考上大学，实现我的理想。我不想再谈感情了，太累了，我够了……”
　　他后来还央求了我许久，我都没再心软。六年的感情，就这样画上了句点。以NC的无情背叛，和我的不再原谅，收场。
　　我恨NC，真的恨他。因为我怨他，因为我还爱着他。有多爱就有多怨，有多怨就有多恨。这种刻骨铭心的恨，让我在之后的两三年里，只要一跟NC聊天，就变成了一只刺猬。如果不刺到他，我就不痛快。
　　直到，我遇见木子。
　　木子的出现，终于让我这颗为爱扭曲的心，渐渐变回正常的形状。跟木子的那场恋爱，让我明白了许多，过去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我总算可以坦然地面对NC，不再与他针锋相对。那是后话。
　　当时的我，根本无法理解NC对我善意的隐瞒。在我眼里，这就是脚踏两只船，而我竟成了可悲的备胎。凭什么？我那么自尊、自爱、骄傲、又美丽一姑娘，竟沦落成一只备胎！想想，我就恨透了。
　　我必须让NC后悔！我不会堕落，不会依靠别的男人让他后悔。我只会努力生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他知道自己失去的，是多么好的姑娘。
　　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大脑都处于混乱状态。我还是不受控地去想NC，想他在北京的生活。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恶性循环。我甚至连带着，怨恨起北京这座城市。
　　它曾经在我的眼里是那么高大，那么宏伟，那么庄严、神圣、充满魅力！现在在我眼里，它就是一个充满罪恶的，肮脏不堪的，让人迷失和堕落的地方。我真后悔让NC去了这里。悔不当初。
　　其实，跟这座城市有什么关系？NC去了任何一座城市的任何一座大学，都会遇到吸引他的女孩子。即便是他来了我身边的大学，也难保他不会爱上别的姑娘。我真应该庆幸自己高考落榜，没去北京。以我当时的自控能力和对NC的迷恋，我若去北京与他相见，估计结局只会更加悲惨。
　　然而，这世上最最缺少的就是如果。一切的发生，都是必然。在什么时间，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冥冥中，自有安排。
　　上天似乎认为这一年对我的磨炼还不太够，便在几个月后给了我更重的一击。我又一次高考落榜。这一次，只差二本线6分。
　　高考分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很久不跟瓶子说话。只知道她比我考得还差。可我没在复习班里再次跟她相遇。她已经放弃了为梦想坚持。一心追随小鸟，去了省城一所三本院校。小鸟上了一所大专。
　　很久之后，我从我们共同的朋友香草那里听说，瓶子跟小鸟在省城又继续了一年多的恋爱，恋爱谈地依旧糟心，却一直不愿意放手。直到瓶子在小鸟的校园里，迎面看到小鸟牵着别的姑娘的手后，才跟他彻底断了联系。漂亮的瓶子自然不会缺少爱情，但却与幸福渐行渐远。
　　我后来一共见过她不到五次。单独见面只有一次。其它几次都是在聚会中相见。尽管她的外在包装越来越华丽，状态却一次不如一次。
　　最近的一次是在两年前，我刚从G市参加完研究生复试回H市没几天，在老同学香草的婚礼上，意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瓶子。那时的她，已经在省城一家银行里工作了两三年。从头到脚全是国际大牌，面色却十分憔悴。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俩相视而笑。本想趁着中午吃饭，跟她坐一起好好聊聊，没想到瓶子饭都没吃就走了。
　　后来，我从另一个好朋友玉儿那里，知道了原因。玉儿说，瓶子身体不好，刚从医院回来，下午着急赶车回省城。
　　我问她，瓶子生了什么病？
　　玉儿蹙着眉头吞吞吐吐了半天，跟我说，好像子宫里面长了什么东西。
　　我一听便知道，瓶子的日子过地肯定不如意。女性子宫出毛病，多数与心气不顺有关。她或许不缺钱，也不缺男人，但一定缺人疼。
　　玉儿忍不住跟我抱怨，说瓶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都不拿她和香草当朋友。
　　我听了，只是笑笑。瓶子早就不拿我当朋友了。她上大学一年以后，就把我□□了。我们俩，早已与陌生人无异。
　　再后来，当瓶子与玉儿和香草也彻底断了联系之后，玉儿才忍不住跟我说，瓶子爱上了他们银行的经理，一个比瓶子大十多岁的有妇之夫。为了这个男人，她跟之前的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在单位里，也没有新的朋友。每天一个人，守着一座房子，等着这个男人的宠幸。
　　原来，瓶子已经成了别人生活里的“第三者”。
　　我不禁感叹，生活真精彩！这种我在小说中读过无数遍的俗套剧情，居然在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身上，上演了……
　　我不想再多加评论了。暂且让瓶子的故事，先到这里吧。未来还很遥远，这应该不是瓶子最后的结局。虽然，很多时候我都可以预感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瓶子的结局真的不在我预期。
　　或许瓶子还要在自己的梦里睡上很久，我却在经历了高考的又一次打击之后，彻底醒了。那一跤摔地，又重又沉，终于让我在睡梦中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