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走远》芭芭拉珊

124、第124章 较劲

　　“这俩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在卫生间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啊？”我这都跟NC单独聊了半天了，还没等到胖儿和小冬回来，不禁让我怀疑这俩人是故意躲在卫生间里给我和NC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和空间呢。我忍不住转过身子向卫生间的方向努力看了看，却没见到两人一丝一毫的身影。
　　“你管人家呢，该回来就回来了呗。”NC一副你干嘛这么闲操心的表情看着我说。
　　“我就是奇怪嘛，不过是去上个卫生间，这时间也太久了点儿……”我一边叨叨着，一边把身子转了回来，依旧坐得笔直。
　　“人家就想在里面多呆一会不行吗？”NC看我如此操心，忍不住一脸笑意地调侃我。
　　“额……卫生间有什么好呆的……”又不是花园，我心想。
　　“嗨，这你就不懂了。”NC突然语气坏坏地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什么意思？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异呢……天呢，他是想说胖儿和小冬在卫生间里缠绵呢吗？这个色魔！流氓！疯子！我们家胖宝和小冬还是俩纯洁的宝宝呢，好吗？怎么可以把人家想得那么污……
　　我正沉浸在NC那句话在我脑海中所激发的一连串不堪画面中，服务员突然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鱼放到了我们面前的桌子上。脑海中的电影画面瞬间被眼前这锅新鲜出炉的红彤彤、热乎乎的鱼肉所取代。额……我的天……真的是好大一锅鱼！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咱就四个人，吃得了这么大一锅吗？”我一看服务员端上来这么大一锅鱼，顿时感到这顿午餐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这，这，这也太多了点……虽说，这鱼的卖相确实诱人，红红的汤汁上漂了厚厚一层芝麻，做法很是奇特。可是这么大的量，我们几个人如何吃得下啊……
　　“还行吧。看着多，其实就上面一层是鱼肉，下面还放了好多其它的东西。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NC说着把手中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顺势拿起蓬放在碗碟上的筷子向鱼锅伸去。
　　我一看NC的筷子眼瞅着就要碰到鱼了，立刻出声阻止，“等一下啊，人家胖儿和小冬还没来呢……”可惜，为时已晚，NC已经快、很、准地从锅里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自己刚刚喝光了茶水的碗里。
　　“哪儿那么多讲究啊。饿了就先吃呗，又不是外人。”已经一口鱼进肚的NC，显然没想到我会那么多事。一边嚼着鱼肉，一边跟我嚷嚷。
　　“你先吃吧，我等下再吃。”我非常无语地瞅了身旁吃地津津有味的NC一眼，然后把视线再次投向门外。双手依旧放在大腿上端坐着，静静等着胖儿和小冬回来。心里却忍不住又是一阵碎碎念……
　　哥哥呀，您怎么就不能跟人家俩远道而来的孩子客气客气呢？您不跟我客气就算了，咱俩认识十好几年了对吧，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我能理解。可人家俩好歹是第一次来云南，第一次跟您见面，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客人吧？您这个做主人的，不等客人上桌就自己先动筷子吃了，您让人家怎么想你啊？人家能像您一样认为您没把人家当外人吗？您就不怕人家觉得你不尊重人家，连这点基本的餐桌礼仪都没有吗？常言道，“礼多人不怪”。谁会真得嫌弃你对他/她过于讲究礼数呢？谁又会真得一点不嫌弃你所谓的“不见外”所表现出来的无礼呢？
　　可是这些话，我只会在心里想想，却不会像在课堂上教育学生一样对NC说教。原因跟香烟同理。我跟NC才刚刚见面不足一个小时，为了不讨嫌，为了这顿饭能够愉快地开始，我看不惯的东西要么装作视而不见，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只会点到为止，绝对不会多说。
　　哥哥您是成年人了，您愿意做什么事情就做吧。我真心管不着，也管不了，更懒得管，随便您吧。反正我来您这儿过几天就回G市了，我真得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跟您不痛快。何必呢？
　　事实证明，我不言不语坚持做好自己，要比对NC说教一番更有说服力，也更能让NC接受。他看我没有动筷子，自己吃了一块鱼肉垫垫肚子，便放下筷子，没再继续。
　　“你刚在火车上不就嚷嚷着饿了吗？这会儿鱼来了，你就先吃点呗。有什么呀？”NC看我在一边端坐着不吱声，也不动筷，且面色不愠。知道我心里肯定是因为他先吃鱼肉的行为感到不舒服了。再稍稍回味一下自己刚刚的做法，好像是有些欠妥。反正这会儿鱼肉也吃进嘴里了，胃里也好受点了，便主动出声跟我搭话，缓和气氛。
　　“我不吃。我再饿也不差这两分钟，反正都饿到现在了。”我心里堵着气，说话的时候身体动都没动，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更不似先前温润柔软。
　　“讲究……”NC看我这么能跟他较劲，忍不住在一旁笑着送我俩字。
　　我刚要出声反击NC，忽听身后传来胖儿那独特的、富有感情的、音调起伏很大的清脆呼声，“哇！鱼上来了啊！看着好多，好诱人呢！哥哥、姐姐，你们等着急了吧！怎么不先吃啊，还在这等着我们！嘿嘿。”
　　“你们怎么在卫生间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啊？再不过来，我就要过去找你们了……”我一看这俩孩子总算是回来了，脸上立刻解了冻，恢复了笑意。
　　“嗨，还不是小冬，他突然肚子疼，在里面蹲了半天……别说你们了，我都在那边等着急了！哈哈，快吃吧，姐姐。呀，我这碗里的水还没喝完呢！”胖儿一边语调轻快地跟我们解释着，一边端起面前的白瓷碗一口把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
　　“行了，人都到了，赶紧吃吧。这鱼就得趁热吃，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NC一看人都到齐了，便出声让我们赶紧吃鱼。说到最后的时候，眼角余光刚好扫到我这里。
　　“我这碗里还有半碗水呢，怎么办啊？”我就说刚刚胖儿给我倒了太多茶水，我努力喝了半天也才解决了一半。这一半，我要如何喝得下呢？当然，我要是努努力肯定也喝得下，但我喝下去之后，胃里饱饱的还怎么吃得下鱼啊。
　　“不想喝就倒掉呗，珊姐。”胖儿一看我一脸艰难的表情瞅着她刚一不小心给我斟多了的茶水，立刻帮我想出解决掉这剩下半碗水的好办法。
　　我倒是想倒掉呢，关键NC堵在外面我出又出不去，这里面又没有可以倒水的垃圾筒，我往哪儿倒啊？
　　“你帮我倒掉吧，我这边没地方倒水。”被逼无奈的我只好张口请求端坐在一旁丝毫不懂得帮我解围的NC。
　　“喝掉。”NC瞥了我碗里的茶水一眼，声音冷漠、眼角带笑地送我俩字。
　　“这么多……我喝不掉……你帮我倒掉嘛。”我一听NC居然让我“喝掉”，顿时感到哭笑不得。这个男人是有多别扭啊，想让他当众表现一下绅士作风怎么就这么难呢！
　　“自己倒！”NC一看对面俩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我俩在这对峙，更加来劲了，拒绝我的声音比刚刚又冷硬了几分。好像他要帮我倒了这碗水，等下脸就没地儿搁了一样。
　　我一看他还跟我为这点事来劲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小冬和胖儿在对面看着我们俩了，气呼呼地对NC嚷道，“你在外面堵着，我怎么倒啊？我又出不去！”我真服了NC了，不过是让他帮忙倒个水，就跟使唤他去做件多么下作的事情一样。至于吗？
　　胖儿一看我跟NC为了倒水的事马上要陷入僵持状态了，赶紧出声解围，“来来来，姐姐。让小冬帮你倒，小冬这边更方便。”
　　我知道NC是故意的，他就故意在这跟我斗着玩呢。这么大的人了，那么喜欢玩，我必须得陪他玩到底啊！我当即笑着回绝了胖儿的提议，把碗往NC面前又推了几分，语气坚决地说，“不用，胖儿。就让哥哥帮我倒，他这边也方便。”说完，一脸笑意地望着一旁的NC。哼，我还就不信了，看谁能倔过谁！
　　结果……结果，当然是我赢了！哈哈。
　　只见NC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磨磨蹭蹭地端起我强行推到他面前的那半碗茶水，起身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垃圾筒，忍不住眉头微蹙地嘟囔一句，“这往哪儿倒啊，你说你刚给喝了不就完了嘛。”然后，十分无奈地端着那半碗水出了饭店的大门，一扬手把水倒在了门外的人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