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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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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愿,何苦招惹
既已招惹,岂能言弃!
多年眷恋在这一刻沾染上怨怼,刘景将刘玄手里的画卷拂在地上,将他的手反扣在身后,顺势箍入自己怀里,一手抵在他的头上,迫使他仰头面向自己,低头吻下,舌尖在他唇齿间横冲直撞。
刘玄全然未料他会强吻,瞪大了眼不知所措,只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感觉到他的挣扎,刘景箍得更紧,吻也愈发强硬,少了柔情,只啃咬着发泄心头的伤痛和执拗。
刘玄被他勒得手疼,反扣住他的手腕折转至他身后,脚下挪步扭转局势,砰的一声,刘景被他撞在门上,手被反扣在身后,唇齿间的冲撞,让二人口中都破出一缕血腥。
刘玄将他双手扣在门上,侧头啐了一口,将唇角的鲜血吐出。
可这个动作落在刘景眼里,尽是他对他的厌烦嫌弃,刘景痛极反笑,“我不过是亲你一下,你便觉得恶心,那你抱着我梦遗时怎不见你恶心!”
刘玄惊瞪了眼,但碍于屋外有人,只是压低了声音羞斥,“你在胡说什么!”
刘景呵笑出声,仰头想掩去眼眶中的湿润,“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将他变成爱上弟弟的恶人,却一副自己全然不知的神情,他将他当成什么了,玩物还是棋子?
倘若他是为了夺嫡上演一出情诱,那他承认,他已经上钩了,储君也好皇位也罢,他全都给他,只求他把戏继续唱下去,不行吗?
刘玄看见他眼角滑落的泪滴,心头惊得一颤,他的哥哥,温文儒雅指点天下的哥哥,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哥哥,竟然因为他哭了。
刘玄受到了偌大的惊吓,连忙松开对刘景的禁锢,怯然喃语,“哥……”
刘景凌然怒斥,“我不是你哥!”
刘玄听得心头发颤,他曾做过最可怕的噩梦,是他哥把他丢下跟别人走了,可饶是噩梦中的刘景,也不曾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刘玄眼眶一酸,咬牙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刘景却已甩门而出,至夜未归。
御书房,“儿臣有负父皇圣命,恐无法劝说皇兄确定太子妃人选。”刘玄告罪礼身。
皇帝却显得不大在意,“人选朕早已定好,天钦监也已算好吉日,就在下月初八。”
刘玄抬眸有些意外,既然早已定好,那为何还要让他去选。
皇帝似并未看见他的不解,只继续道,“你母妃已经向朕提过几次你的亲事,殷家三女殷蔓如与你年龄相当,等太子完婚后,朕会给你们赐婚。”
刘玄心头一惊,早上他才提起将殷蔓如许给刘景,不确定父皇到底对他们之间的事情知道了多少,抑或是说,能容忍多少。
“玄麟,”皇帝唤得平静,“景弈是朕精心培养二十余年的太子,朕不容他身上有任何污点,倘若有,朕也会亲自将它擦干净。”
刘玄心凛之余却是苦笑,他固然不及刘景完美,可也同样是他儿子,他却视他如污点般多余。
自怜只是一瞬,他亦不愿给刘景造成任何诟病,只微微颔首应得沉声,“儿臣明白。”
刘玄从御书房出来,神情有些混沌不清,去东宫想告知刘景太子妃一事,却不料被告知太子宿在了宫外别院。
那别院刘玄也去过,可都是白天,他那最讲规矩的哥哥绝对不会夜宿不归。
翌日,刘玄到别院巷外时,正逢刘景将烂醉的萧宇搀回府内。萧宇似在囫囵说着什么,刘景一脸浅笑纵容的应着。
看着二人首颈相依亲密无间的模样,刘玄似被冰刃插在心头,既痛又冷。
转身时,方见得巷边马车上,老将军那似洞察一切般的神情。自年初病后,老将军便不再亲授他们,只偶尔负责训练萧宇学习听声。
彼时刘玄脸上的落寞还没来得及收拾,全数落进了师父的眼里。惹得他老人家又是好一阵的咳嗽,直至捂不住的鲜血从指缝渗出,刘玄才知大事不好。
师徒十载,刘玄对老将军无不敬佩尊畏,是以当他老人家躺在病榻握着他手诘问时,刘玄不忍隐瞒丝毫于他。
听完,老将军又猛咳许久,长叹一口浊气,“冤孽啊,老臣愧对皇上,愧对张家列祖列宗!”
昨日他正陪练萧宇,得知刘景因选妃事宜惹得皇帝雷霆之怒,刘景甚至因此夜宿宫外不归,老将军难解其由颇感意外,却见萧宇突然内息逆乱,吐出一口淤血来。
之后刘景来将军府看望,他才知刘景染上了断袖之癖。
老将军特意准萧宇一天休息,也是想看看孽从何起,原想着左不过将萧宇逐出师门,谁知竟连刘玄也牵扯其中。
当了一辈子忠臣良将的老将军,知道自己教出这三个断袖徒弟,心里何等自责气愤,唯怕大宸莫不是要折在他手里。
刘玄跪倒在榻边,“徒儿知错,只求师父切勿气急伤了身体。”
老将军却是未再言语,只传了张正入屋为其代笔,老将军强撑着坐起身,昔日鹰目因积病已见浑浊,大恸之后声如沉钟尽显苍茫,“承蒙圣上不弃,两子相继于八岁交托微臣,是为两位殿下能兼修文治武功,将来护佑大宸抵御外敌。然臣愚钝失察未尽师责,而今太子忤逆圣上,全因臣为师不严之过,恳请圣上责罚,唯斗胆乞求圣上念在太子年幼宽以待之,罪臣张铎敬上。”
刘玄跪在榻边紧低着头,张老将军一世坦荡,临了却要因他们的过错向皇帝奏表请罪。
事情全是因他而起,倘若当年不是他搬去东宫,也许二人就不会日久生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刘玄强忍了哽咽,“师父放心,徒儿哪怕粉身碎骨,也决不会累及太子,您老切勿为此忧心,保重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