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奇舞

8、【第八章：迷惘】

　　见野奋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吐出一个字：“。。。是。”大概在萧渐远面前，他就这会说这个字了。

　　“选吧。”萧渐远随手扔了一些东西在见野面前。——板子、藤条、软鞭。。。

　　这些东西看上去都很华丽，应该说的非常华丽。板子是镶玉的、藤条是有挂坠的、软鞭是卷着金丝的。。。父亲的每件东西都奢华不堪，打起人来也是疼得要命。究竟是赞美、还是讽刺？！

　　见野用左手撑地，右手伸出去拿那些东西。犹豫了半天，看到萧渐远微带愠色的脸，迅疾的拿了藤条。见野知道，萧渐远要的是他疼、而不是伤。

　　“你倒是会选。。。”萧渐远徐步走来，拿过见野够了半天也没有够到的藤条，“我来拿就好。”

　　“是。”见野跪直了身体，又是一阵压迫感。努力的双手握拳，克制自己不去揉一揉膝盖。

　　“啪！”狠狠的一下藤条，毫无预兆的抽在见野的左臀上，和云翳实打实的皮鞭不同，萧渐远懂得如何使用最简单的工具，在最小的伤害内给予最大的疼痛。

　　“啪”。。。“啪！”。。。“啪！”。。。抽打了良久，萧渐远才淡淡的问：“。。。为什么没有杀掉他？”好像事不关已，抑或是无所关心。“啪！”

　　“唔。。。啊！”见野原本死死咬着嘴唇，可是一开口就叫出了声，“。。。他，比我厉害。”

　　啪！“哦？”萧渐远不置可否，平静的应着。啪！——“那你平日是没有练功喽？居然连这种货色都解决不了。”——啪！。。。

　　“啊。。。”这句话一说，见野就是猛地一个颤抖。过了片刻，才敢小小的辩驳一下，“是我的武功不如人，啊！可是。。。可是他是真的很。。。啊！。。很厉害。。。唔！”

　　啪啪啪啪啪啪！。。。“啊！啊。。。”萧渐远的藤条突然变得迅疾，像是因为见野的话而勃然大怒一般。如惊雷后的闪电一样，躲闪不及。见野的脸色已是惨白一片，眼神空洞而流露出痛苦，豆大的汗珠“扑通”“扑通”砸落在地面上。

　　可以说，见野刚才的想法是正确的。——背后早已经冷汗一片，刚刚上过的药也被冲刷的不见踪影。反而是咸咸的汗水漫过背脊，引起灼痛一片。

　　“父。。。亲。。。”见野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脆弱，换了任何人都不忍心再下手的那种。可惜，萧渐远不是常人。

　　啪——！萧渐远狠狠落下一鞭后，用手轻轻抚上见野腰间的刀伤。云翳的皮鞭几乎贯穿了整个背部，却独独放过了这一块地方，现在，这条伤痕显眼刺目。

　　“这是他弄的？”萧渐远的眼里似乎有一点点心疼的情绪，但是见野宁愿自己没有看到。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愿意相信。

　　“不是。”这是实话吧，的确不是景殇弄的。

　　“那么是你自己？”刀伤本就不深，景殇上过药之后又安安静静的休息了一段时间，伤口也开始愈合了。只是现在，萧渐远的手在伤口轻轻摩挲，好像，又裂开了一般。。。

　　啪！——“居然是你自己弄的？真是不可饶恕。”

　　“呃！。。。我错了。”他的手指死死抠着青石的地面，指甲已经磨损，指尖的皮肤似乎也已经磨破。可是，这些在见野眼中早已经模糊。

　　啪！。。。啪！。。。啪！。。。“父、亲。。。”饶是如此，求饶的话依然说不出口。怎么说出口，怎么敢说出口？！

　　萧渐远用藤条戳了戳见野臀上青紫斑斓的伤，微笑道：“那这里的呢，总不是你自己弄的吧？”

　　见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犹豫了一瞬还是答应了：“是。”

　　“真是。。。”萧渐远似乎忍俊不禁，但语气里尽是锋芒，“被人这样打？真是没出息啊。。。”

　　“是，我错了。”见野重复着这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还要说多少遍。

　　啪！。。。啪！。。。啪！。。。沉寂已久的藤条再一次落了下来，打在原来的伤痕上，原本淤血的地方一下子就破了皮，血肉模糊。

　　啪！。。。啪！。。。啪！。。。“看来你杀不了他啊，”又是十几下之后，萧渐远才再次开口，“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不要！”突兀的叫喊出声，见野自己都是一愣。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萧渐远如果亲自去，绝不会有失手的时候。那么，景殇就一定会死了。难道，自己不想让他死吗？怎么可能，不过是一个陌路人。。。

　　“恩？”萧渐远打量着见野略显慌张的神色，浅笑了一下，随即目光森冷，“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自己绝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或物。——绝不可以！

　　被他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不管是人、或物。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的。被他喜欢的，只有两种结果。——死，或者生不如死。父亲懂得利用一切资源逼他，从自身、及至蔓延到身边的东西。

　　“。。。真的？”啪！。。。啪！。。。啪！。。。见野支撑着点头，汗水挥洒。

　　“那好，”见野不明所以，好什么？然后，他听到父亲说：“这个任务，还是你去做。”

　　没等他的疑问问出口，萧渐远就吩咐道：“行了，不打你了。”然后，随手扔了藤条，半跪在柜子前面找药。见野不觉惊诧，竟然——这样就完了？！本来以为，不把他整到昏天暗地，父亲绝对不会停手的！可是。。。

　　“父亲？”尽管这次并不算很严厉的惩罚，至少在见野的印象里，这算比较轻的。可是，依然让他疼得想死。

　　“怎么，还不起来？”萧渐远头也不回，就知道见野心里在想什么。至少，见野现在还不能伤的很严重，因为——还有事等着他去做。

　　见野听到，确定了萧渐远是想叫他起来，才用手支撑着地面，起身。可是，跪了这么久，双腿都已经不听他的意思了，只听见“砰”的一声，见野就倒在了地上。【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