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如水》奇舞

7、【第七章：痛苦】

　　云翳恭谨的声音一如既往。“请少主褪衣。”

　　见野深吸一口气，避过萧渐远寻味的目光，迅速的脱掉全身的衣物，□□。虽然面前的是如花似玉的女子，见野也克制自己存在丝毫不堪。刚刚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瞬，却强迫自己再一次跪下。

　　还记得第一次见野被要求脱衣服的时候，因了自己的羞怯和难堪，见野固执的说：“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脱的！”可是，萧渐远意想不到的没有打他，而是扒光了他的衣服扔到水寒宫门口。甩下一句：“想清楚了再回来。”

　　虽说水寒宫地势隐蔽，但也不是了无人烟的啊。起码宫里就有进进出出的人。见野躲在角落里，尽可能的避人耳目。可是，谁会不注意到呢？

　　第一个因为同情和不知情而帮了他的婢女，受到了和他相同的处罚。于是，水寒宫门口出现了两个畏缩的身影。

　　他哭着对那个婢女说“对不起”，却只是为她带来了更大的恐惧。也许当时的见野只是一个小孩子，又是男子，衣不蔽体也无所谓。可是一个女子被脱掉衣服供人观赏，就不是小事了。

　　直到——见野跪在水寒宫门口，一遍一遍的说着“我错了。”然而，那个婢女却并没有得到宽恕。不知道父亲把她怎么了，但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理由是：你不该因为她而动容。

　　从来都是这样，也许有的时候，身边的人会受伤。借此，自己伤的更重。

　　“啪！”不知道什么时候，云翳已经抽出了一条皮鞭，狠狠甩在见野的背上。干净利落的声响，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痛苦。

　　见野已经习惯了不叫出声，尽管父亲曾经笑着说：“你不用克制这个的，疼了就叫出来。”可是，他怎么能？

　　“啪！”是撕裂般的疼痛，又像是用刀子在掌心狠狠划过的痛楚。

　　“啪！”云翳的落鞭丝毫不紊乱，很难想像，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会有这么狠辣的手笔。可是，她都能杀人不见血了，这有什么？算了，父亲身边的人——都不正常。

　　“啪！”。。。一鞭落下，就是一刹那的黑暗。然后，刺眼的光亮，和难耐的折磨。

　　“啪！”。。。唯一的、仅有的，就是疼痛。

　　“啪！”。。。“啪！”。。。“啪！”。。。见野清楚的数着皮鞭落下的次数，以免到时候萧渐远问了答不出来。

　　云翳打人一直很有技巧，大概是打自己打出来的。每一鞭落下，都落下上一鞭的下方。看似重合，却是划破了新的皮肤。见野知道，这只是开始——等待自己的，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如果开始都已经熬不过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啪！”。。。“啪！”。。。真的。。。好疼！见野在心里嘶吼，面上却是坚强到骨子里。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还有企盼的余地。五十鞭，五十鞭而已。。。快了。。。最怕的，还是那种无边的痛苦，如果父亲只说一句“打”，连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会结束，恐怕就真的撑不过去了。。。

　　“啪！”——“呃！”见野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死死咬住的嘴唇都已经见血，脸色却惨白的可怖。见野已经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自己的身体，更加没有知觉。只是，为什么每一次皮鞭落下的时候，还是如此撕扯着他的心脏。

　　“啪！”。。。“啪！”。。。到底，还有多少呢？

　　“啪！”。。。“啪！”。。。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啪——！”“。。。啊！”最后一鞭，贯彻了所有一字排开的伤痕。最后一鞭，也是唯一见血的一鞭。

　　“宫主，行刑完毕。”云翳简单的收了皮鞭绕在手腕，单膝下跪。

　　萧渐远这才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像是晨间初醒一般。笑容和煦，“打完了？”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见野在心里暗骂，父亲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睡着？

　　不等云翳开口，萧渐远就低低吩咐：“那下去吧。”

　　云翳走的依旧无声无息，或者是见野已经无力察觉？她走后，见野才大口的喘气。低着头，一滴泪水自眼眶中滑落在地面。不是他想哭的啊，只是。。。太疼了。

　　“哭了吗？”萧渐远半跪着蹲下身，玩味的看着见野的侧面。

　　“是。”这种东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哭了就哭了，是人都会哭。自己又不是水寒宫的怪物。更何况，萧渐远不会喜欢自己对这种事佯装坚强。

　　“乖，别哭了。”萧渐远捧起见野的脸，满面怜惜。说着，用手戳了戳见野的背，顺带划过整个背面的伤口，“很疼吧？”

　　“是。”见野疼得想要闪躲，萧渐远此刻的碰触无疑是另一种痛楚。轻轻的一闪身，就是一个倾身往前倒去。

　　见野趴倒在地上，虽然很想起身，却被萧渐远压住肩膀。“别动。”这样的命令，见野怎么还敢反抗？静静的等着萧渐远的“然后”，见野粗重的喘息着。

　　氤氲中，见野已经分不清脚步声的来来去去。

　　只是，当冰凉的药膏涂上自己的伤口，见野才发现是父亲轻柔的手。很久以前，就知道父亲的手有多么温柔，温柔的打人、温柔的杀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边给你痛苦、一边毫不吝啬的给予你他的温柔。可是。。。见野多么希望自己受不起。

　　“嘶——”见野疼得握紧了双拳，不禁用含着哭腔的声音说：“父、父亲，不要上药了。。。”现在上药有什么用，等一下伤口还是会裂开的。

　　“不上药怎么可以，小野听话。。。”父亲的声音真的温柔的不像话，如果这个时候，见野像其他被父母关怀的孩子一样撒撒娇，那就是大错特错。从小就知道，这些都是过眼云烟。

　　“是。。。”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个字。

　　经历了漫长的灼痛之后，听到父亲轻柔却令他颤栗的声音：“你任务失败的处罚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来算私人的帐。”【未完】